直到今天,我都无法去回忆在看守所里的每一天,更不敢去见那个行业里的每一个人,甚至对所有的人就此事只字不提。我心理受到致命的伤害,还没有恢复过来,我需要时间。
其实一直以来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在看守所的那段日子,为什么没有人去看我,哪怕只是一眼,可是没有。我不恨欧阳艳欺骗我,我也不恨她让我进看守所,我只恨她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口口声声称为“朋友”的人不来看自己。造成这一切的只有欧阳艳,她甚至在我沦为阶下囚的时候都不去看我一眼。
我恨她。
夜很深很深,我睡的是那么的不安,偶尔会被噩梦惊醒,身子是那样小心翼翼的缩成一团。
欧阳艳早上很早就起来洗衣服,住在这个大杂院有几个月的时间了,这里的环境很不好,旁边小河里的水总是臭臭的带有刺鼻的气味。院子里住有二十户人家,做什么的都有,很杂很乱,不过很多都是母亲带着孩子。
欧阳艳原本不想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可是对于每个月只有七百块钱的她来说,月租六十元免水费的房子已经是工资的十分之一多了。欧阳艳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日子也会过到现在这种地步,可是她不介意,有人说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为他付出所有。欧阳艳爱夏衍欢,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给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包括牺牲别人。
欧阳艳是个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女人,娇小、美丽、淳朴。有这世人的狡猾和女人的算计,因为年龄的关系只能在宾馆里做服务员。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给张天宇打电话让他过来,我特意把张天宇约在人民广场的麦当劳里见面。我知道陈海龙不想告诉张天宇他现在的住处,张天宇也找好多借口推说不能见我。
张天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了,我的耐性向来不好,但这次我也别的没办法只好等他。
途中张天宇发来信息说:“我在路上,马上就到。没吃饭,饿了,弄好饭菜等我,不吃麦当劳。”
我看完短信笑了一下,心想他还真自信,然后把信息删除。拿起包去旁边的商场逛一圈。
“怎么现在才来。”我看见张天宇的时候,他正在给我打电话,看他一身的西装皮鞋白衬衣,我知道他是从课堂赶过来的。
“我在课堂陪沟通,今天我开课。”张天宇依旧是一脸阳光灿烂的微笑,洁白的衬衣映的那张笑脸让人想到纯真无邪。
“张天宇,你说你真好意思。明明知道我要去上海没有身份证,你手机弄停机,我到安阳后先给你充话费才能联系上你,你这样做到底什么意思啊!”我也是一脸的笑容,只是说话的语气有点重。
“吃点饭吧,我饿了。”张天宇对我是绝对的自信,他相信只要他开口,什么要求都没问题。
刚坐下不久,张天宇突然说:“我们换一下座位吧。”
“为什么?”我很不解,然后顺着张天宇的目光看到两个人,都是网上领导。我已经离开网络,所谓的领导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张天宇还在网络里,他还在做行业。而我曾经是张天宇所谓的领导,一个离开行业的人突然和她的网下经销商一起出现,这的确会让身为网络的高层管理者起疑。
“不要往后看,算了,没关系的。”张天宇继续吃饭,我则专心和她的果汁。
一会张天宇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张天宇说:“宫代理打来的电话。”
“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啊,放心。”
张天宇说话是十足的自信,也是他这份自信让他处于如此无奈的位置,所有人都看重他所谓的能力。有人说他天生是一个管理者,让人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我不信这些,但他的确是有点手段,可却没有一点心计。
吃饭饭后,我回旅馆,张天宇一直要跟过去看看,我没同意,怕会碰到陈海龙。毕竟在我看来,陈海龙更重要一点。
在回“寻常人家”的路上,路过一条小的河流,里面的水黑黑的,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两年前我就过来安阳,记忆中的那条河流水是清澈的,旁边的树木会给人一种植物的清新。现在只有靠记忆了,别人都说“物是人非”,可我觉得物也不是了,人更是面目全非。
打开房门,我看了一眼隔壁房间,陈海龙还没有回来,我知道陈海龙在故意躲我,不过,我不介意。我想我来安阳太突然了,甚至也许就不该来,欧阳艳在躲我,张天宇也在躲我,甚至连陈海龙也不照面。
今天好累好累,回去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有人敲门。
打开房门看到是陈海龙。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昨晚没有回来,我住在那边。”陈海龙边进边说,看到我只穿睡衣就说,“快点穿好衣服,洗脸刷牙。”
“这么急干什么?”
“欧阳大姐在等你,你穿好衣服带你出去找一下工作。”陈海龙说完就出去自己房间等。
我急忙穿好衣服,顺便的把脸洗一下牙刷一下就开始梳头。我不是不喜欢打扮,也不是不爱美,只是总有理由说服自己。比如女人的美是内在的朴实,比如自己又不靠脸蛋工作,比如基于美貌的爱情也会像美貌一样易逝。
其实对身边朋友的关心总是那样润物细无声。我可以在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的情况下照顾生病的同学,最后拎着暖瓶从二楼摔下来;我可以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去送一个朋友离开安阳,结果一个女孩子在凌晨一点多沿公交车路线走回来;我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为别人,却惟独忽略了自己,遗忘了自己。
小时候的我很漂亮,很喜欢穿裙子,后来因为功课太紧张,我基本很少在穿衣打扮上花费时间和功夫。我一直都在渴望变得美丽,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让我接触美丽
“姐,你来了。”我推开虚掩的房门进去。
“这么快就好了。”欧阳艳知道我洗脸往往是蜻蜓点水式的迅速。
“走吧。”
我本来身高就不低,再加上喜欢穿高跟鞋,虽然不是很高的跟,可穿上最少也一米七的个子。这样我比欧阳艳高出许多,以前我是不穿高跟鞋的,后来偶然一次穿高跟鞋让我产生一种优越感,据说是走路会很有节奏的跳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