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被疯狂追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的时间。可能事情过去也没有那么久,也可能是我选择性逃避去刻意遗忘的事情。那食之无味寝食难安的日子,这辈子不想再有第二次。然而现实是谁也不能心想事成,谁也不能因为选择性逃避就会忘记······
这一章本来在两个月以前就该更新,只是参加个澎湃和头条的劳什子比赛,将作品封锁了两个月的时间。从过去到现在,毕业五年,很多事情和人都已经面貌全非了。创业两年,从记者到企业员工再到现在,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也都渐渐变得陌生。
上一章还说的拿到了一千万融资,这下马上又说被追债的日子。按时间轴计算,2017年我拿到1000万元的意向投资,已经确认了投资意向,但后来折在土地流转上。直至到发生追债的事情,已经是隔了一年半。很多人问我既然创业没成功为啥不去工作,只是有一种“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的感觉。虽然也能三言两语的概括自己都做了什么,但是成王败寇,没有人会在意你究竟怎么败光了积蓄怎么又欠了钱。因为人们只会被成功的光环吸引,这也就是为啥成功学的鸡汤会那么盛行。
一、债务、同仁堂、菩提心
我的债务在这两年的时间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多。每年零散的做一些活计也就万把块的收入,还不够房租吃饭的支出。只今年这一年虽然有赚个四五万元,但一着不慎被税务又拖累进去一万,而后来倒贷又被骗去一万多。赔了一些钱,开个公司前后往里面搭进去的各种费用总计在也有三四万元。
左一个几千块不算什么,右一个几千块不算什么,然而就是这小小的几千块,最后我却没法一下拿出来。竟也学着佛法里放下执着和偏见的观点,一切以上师为尊去入了同仁堂那所谓的直销。
其实按我过去做记者的经验,这直销跟传销就差了一个字,所有以发展下线拉人头的这种方式都可以一并计入是“传销”的范畴。而许多人被这种国字头老字号品牌冲昏了头脑,他们以为这是一块国字招牌,同仁堂三百多年的基业是产品和信誉的保障。有了商务部小蓝帽的免死金牌,想要带着民族品牌冲出亚洲走向世界梦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全球每年有几百亿的销量,其中有一个亿是分给上了等级的“皇亲”······
过去与师姐做卧底收集的视频音频证据,如今部分已被我销毁。那时的冲动和不知道哪里来的想要力挽狂澜的勇气如今也都不知所踪。事情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兴趣,只是很多时候碍于佛法的面子。那些如我一般世俗,或者才一只脚迈进佛法大门里的人,又怎们能够清楚明白什么是菩萨说的执着,什么时候过了那个临界点又从考验变成了真正的贪嗔呢?好像怎么说都有很有道理,只是人们看事情的角度和那时的心境罢了。这么说来人世间的许多道理我们都知道明白,可是真正遇见事情、做起来又是怎样一回事呢?
我常问师父什么是“菩提心”。最初我只是以为就是一颗慈事博爱的救护之心,只要能够帮助别人就好了。而师父告诉我的答案是“明白自己的内心”。你究竟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样的人,怎么去做,为什么去做,做了会怎样,不做又会怎样。可凡事到头来我们又会变得如何,却也都说不明白。这就像一个哲学的命题。宗教也好、哲学理论也好,或者说是生活里的点滴体悟。事情的发生就像光的两面。一明一暗,一黑一白。而黑白之间还有短暂交替的地带,那名之为灰色的又是一番别样的含义。
二、离家
春节过后,又要回北京了。我坐在去哈西站的公交车上,心中涌起了许多不便言明的悲伤。过去两年经历的许多事情在我妈穷追不舍的追问下虽然也吐露了几分,但有些事情也只能打掉牙了活血咽。
夜色中的哈尔滨在冰雪和灯光的映衬下更有几分外国的情调。车里的广播放着一首关于去流浪去大理的民谣。窗外不停划过的是现代楼宇和历史上巴洛克建筑的遗迹,就像雨天的巴黎空气里充满了浪漫和忧郁。
我曾与同伴戏谑称自己是一个明媚又忧伤的人,总是矛盾,带着一颗孤独的灵魂在世间流浪。可不想学生时代跟人吹牛自己是诗人,“而诗人的灵魂也总是充满希望和悲伤”在那以后的生活中竟然常常应验······
——这不是一趟直达车站的公交。
天刚擦黑,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方才出门。带着行李赶上最后一班公交,坐在最后一排,等车上的位子被人坐满。
离家的情绪又闹腾起来。
我带上耳机,听着车里的广播,像一只鸵鸟,自我逃避的抑制啜泣的声音,假装是耳机里的音乐或者故事太过悲伤。我不停地擦着眼泪,仰头向上。可是泪水不止,像地底压抑许久的熔岩一定要爆发出来才肯罢休。手里的鼻涕纸被我握成了一团,我摆弄着手机写下这样一首诗······
《月亮河》
我要去大理,
空气有点稀薄,
心里还有点寂寞。
这是一条伤感的路,
每一次一开口就泪眼斑驳。
也许我们的头顶都有一片天,
那天是对你的依恋。
我想去洱海边,
借着这一汪的春水,
倾听你梦里的呢喃。
也许这世界没那么简单,
只是我们走了太久,
忘记了彼此的牵绊。
我想去洱海边,
借着这一汪的春水,
倾听你梦里的呢喃。
我永远忘不了,
是倒车镜里,
你模糊的脸。
还记得你说,
――谁的心里都有那样一根弦,
弹的久了,
就会成为一种习惯。
夙夜酥饼微凉,
而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
全都化了,
融在闪着银光的水里。
纵然人世几回往,
只静静的跟着风,
向西南……
边写边哭,但脑中还残存着理智。我将这种哭到不能自已的情形告诉师姐,跟她确认是不是又有悲魔入体,何至于我数十次离家却只有这次哭的稀里哗啦。
不消说,我心里全都明白,只是如许多人一样,习惯了去找一个借口掩饰,掩饰自己的困窘。可是,认识你的人谁又不知道呢?这种悲伤一部分源自于这些年对父母的亏欠,一部分是因为兜里没钱的窘迫而对生活的恐惧。如果这些都不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曾经自己是一个文艺青年,心思细腻又太过敏感。那些如我一般理想的人更希望自己可以活的像个纯臣,恐为生活君上,纯粹、赤城,又小心翼翼。我调整了一下抱在怀里的书包,生怕把临走前妈妈做的酥饼因为外部的挤压被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