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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在新公司上班才刚一周的时间,公司就有一个与西安某研究所合作的项目准备立项。于是,老秦带着几个项目骨干立即奔赴西安开启前期调研和团队组建工作。

作为十三朝古都的西安,文化底蕴异常深厚,是老秦的半个故乡。祖籍北京的他其实更多的时光是在这座城市里度过的。

早年间,为响应国家支援大西北的号召,老秦的父母带着幼时的他来到了这片黄土地,一呆就是大半辈子。老秦在父母退休的当年开始了北漂,稍作安定后就将父母接回了北京。再后来,大学毕业分配工作落户在北京的小弟把父母的户口迁回了北京,至此,二老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老秦在这里上小学、中学,大学、研究生,在这里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在这里挥洒了他年少轻狂的时光,在这里留下了他刻骨铭心的青春记忆。

当飞机缓缓下降、进近在西安的上空时,透过飞机舷窗向外望去,老秦有些激动,因为他知道,这次来西安之前他就确定要去看看莫妍了。

在白鹿原的北坡,有一处坐落在青山绿水环抱中的墓园。莫妍静静地长眠在这里已经十几年了。

深秋时节、寒风瑟瑟,墓碑旁边已经被落叶包围。老秦俯下身用手轻轻地挥扫去盖在大理石墓基上的树叶,又掏出来一片湿巾擦拭着墓碑上莫妍的遗照。照片上的莫妍美丽端庄、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似乎还在看着这个令她无比留恋的世界。

老秦从进入墓园就一直在极力控制着自己,强忍着自己的泪水不让它流出来。这时,当他哆嗦着双手捧出一块已经有些发黄的手帕,看到手帕上绣着的“勿忘我”三个字时,他还是彻底崩溃般地嚎啕大哭起来。

记得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里,秦奋接到了马腾云的电话。当时他就觉得这名字很熟,但一时还真就没想起来到底是何许人也,直到对方说你知道莫妍吧,他这才恍然想起这个马腾云就是莫妍一年多之前执意要与自己分手时专门带过来让他看的那个继任男朋友。秦奋想这回一定是这个仅有比自己高的颜值却没有什么经济实力的马腾云,到头来也落得个和自己一样被如今越来越虚荣务实的莫妍抛弃的结局,现在同病相怜了,想跟自己互诉一下衷肠什么的吧,于是倒是也有些同情这个马腾云。在电话里老秦寒暄了几句,说你还好吧,什么时候闲了可以一起聊聊之类的话,马腾云却语气有些严肃地说你来我们机场吧,我们见面再谈。挂上电话之后老秦心里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马腾云见到老秦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莫妍他们的航班出事了。”

老秦听到后的有点木然,第一反应是想到了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民航失事事件。

“在几天前的一个班次上,莫妍所在的客机因机场导航设备故障而造成在距离目的机场不远的地方撞山坠毁,飞机上的乘客和机组成员全部遇难。莫妍……当时……就在机上,她……她……不在了!”马腾云一字一顿地说着,话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了。

老秦在莫妍的遗物里发现了那块儿上面绣着“勿忘我”的手帕,他惊呆了。

“她其实一直都爱着你。而且只爱你一个人!”马腾云呜咽着说着。

止住哭声,马腾云将那次协助莫妍演戏,假装她新男友以达到莫妍跟秦奋分手的事情真相悉数告诉了老秦,并对老秦说:“我半年前和莫妍聊天时曾听到莫妍说她给你写了封信,信里骗你说她已经嫁给有钱老板了,就是想让你能彻底忘记她、好让你能和你爱的那个大学女同学安心相处。还说她其实一直都很惦记你,她在信里问你的近况,但始终没有得到你的回信。她还说因为信中已经说我俩已经分手了,让我什么时候方便的话可以以此借口抽空帮她了解一下你的情况,我当时正好被外派进修去了,也没太在意,就一直没有找过你。直到现在。”

老秦手捧着那块手帕,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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