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瑶沉默了，似乎在组织语言。
霖玲在等待。
凡瑶说道：“就好像……那些因为情绪的波动而走火入魔的人一样……”
她的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不知所踪，但毕竟听到对象是霖玲——
“哦……你的意思是，逍遥遇到的事情，对他的精神产生了巨大的冲击，让他对体内的【时间之冰】的控制变弱了，是这个意思吗？”
凡瑶点头。
霖玲说道：“有道理……”
她反问：“你怎么想到这个的？”
“我、我就是觉得像逍遥这样的人，如果只是单纯的肉体的痛苦和疲惫的话，是不足以让他流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还有昏睡这么久的，所以……一定是一些内在的，精神层面的东西受到了伤害吧……”
霖玲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同时心里也不是滋味，同样是喜欢逍遥的女人，我怎么就没有她想的深呢？
凡瑶说道：“霖玲……现在起，在这个【史家庄】里，只有你是绝对不会伤害逍遥的人，求求你了，一定要保护好逍遥。”
“不用你求我，我也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好逍遥的……”
霖玲想到了什么。
“不对啊，你呢？难道你就不保护逍遥了？”
“我……”
凡瑶竟然支支吾吾的，这是在霖玲的意料之外，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我可能会做一些伤害逍遥的事情，因为我隐隐的感觉我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这句话，凡瑶是亲口说出的，但声音很小，以至于霖玲只听了一星半点。
“你说什么呢？能不能大点声？”
“但是今晚，今晚让我守在这里好不好，就让我在这里静静的守护逍遥，好不好？”
凡瑶的眼神异常的坚定且令人怜悯，但霖玲还是拒绝了，她说道：
“我们一起，一起在这里保护逍遥。”
凡瑶的眼神是坚定，但霖玲的话语更坚定，所以，千言万语化为了一句：
“谢谢。”
“不要误会啊，仅限今天一晚，明天一早，我就要把逍遥带回他的房间去。”
“即便如此，还是谢谢。”
（二十三）
没有出来，一整夜都过去了，但是凡瑶就是没有出来。
史子航在外面等待了一整夜，就是没有等到凡瑶离开。
这么说有些奇怪，因为这里本就是凡瑶的住处，要离开的话，也应该是龙游逍遥和那个莫雨霖铃离开才是，但介于龙游逍遥昏迷不醒，所以，凡瑶暂离，也是应该的。
可是没有。
凡瑶和龙游逍遥在一间房子里相处了一整夜。
就算龙游逍遥昏迷不醒，史子航也无法接受。
——明明、明明他的身边都有莫雨霖铃了，为什么凡瑶还要……
——明明你都有我了，为什么你还要……
史子航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明白。
他现在，只希望凡瑶可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这样就行，就这样就可以了。
但连这么渺小的希望，老天爷也不让他实现。
门被打开了，但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凡瑶，是霖玲。
史子航面无表情，霖玲却精神焕发，丝毫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虽然她看样子就是刚睡醒的样子。
霖玲说道：“逍遥行了，他现在很饿，想要吃些东西，所以能不能送一碗粥过来？”
史子航什么也不回答。
“……那好吧，我自己去拜托厨房好了。”
说罢，霖玲离开了。
她没有关门，他进去了。
……
…………
………………
逍遥醒了，他无力，他饥饿，他在望着凡瑶。
凡瑶也在看着他。
两人无语，亦或是……所有的话语都藏在的眼神之中。
逍遥哭了，流泪了，无声的。
凡瑶不知所措，平常的话，她可能就在原地里不动，但这次他没有，她下意识的就探出身子，伸出手去擦拭逍遥脸颊上的泪水。
这一幕，史子航看见了。
因为是躺在床上的原因，所有逍遥并没有见到史子航，但凡瑶不一样，她看见史子航进来了，但她也就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瞅他了。
这更是刺痛了史子航的心，他甚至想要转身离开，但他最终还是没有。
史子航缓步的走到逍遥的视线里，气氛一度尴尬。
凡瑶也将手和身子收了回去。
“醒了？”史子航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逍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想说什么，最起码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你……这是赶我走的意思吗？”
逍遥不回答。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
史子航想要伸手去拽逍遥的衣领，但却被一只秀美的手打断了。
手很疼，但心更痛，史子航看向凡瑶，问道：
“凡瑶，你为什么这么向着他啊！？”
凡瑶说道：“因为他现在是病人。”
“那之前呢？”
“那时，他是客人。”
史子航哑口了，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逍遥：“我们的决斗，还如期吗？”
“当然要延期了，”凡瑶说道，“以现在的状态，和你战斗的话，是不公平的。”
但逍遥却说道：“随便，你说的算。”
“那就按原计划，两天后，擂台上见。”
逍遥什么也不回答。
史子航说罢，看了一眼凡瑶，随后便离去了。
凡瑶也不管史子航有没有走掉，就问逍遥：
“逍遥，为什么啊？”
逍遥却只是说道：“我饿了。”
凡瑶说道：“再等等吧，霖玲已经去了。”
逍遥说道：“我知道。”
他反问凡瑶：“凡瑶，如果我……输了，怎么办？”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会问凡瑶这个问题。
凡瑶也没有想到逍遥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既然问了，那就要回答。
“逍遥你一定会赢的！我这么相信着！”
“但真的输了呢？”逍遥说，“我是认真的，你会恨我吗？”
凡瑶摇头，说道：“不会，完全不会。”
“为什么？因为我的无能，让你嫁给了一个你完全不喜欢的人……”
“因为逍遥你努力了啊，这就足够了，一个我爱的男人，为了我，拼尽了全力，这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