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镇,秋意浓,情更浓,悲情。
霖玲在宿醉。
她以前从来没有醉过,但这五天来从未清醒过。
醉的感觉不好,但清醒的感觉更不好。
她几乎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酒了。
谁也劝不了她。
就算是两位阿姨也无能为力,毕竟她们现在只能躺在床上。
说到无能为力,李棠溪、端木绣和慕容明正深深的陷入迷茫与无助之中。
都说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难熬的,他们三个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这种时候啊?
如果是的话,那希望的黎明何时才能到来啊?
……
…………
………………
小屋,大床,两个女人。
白君兰和红血薇一起躺在一张床上。
二人均不能动弹,因为她们已经变成了残废,手筋脚筋尽断。
“那……君兰,”红血薇说道,“聊聊天呗。”
“聊什么啊?”白君兰说,“这几天我感觉我们已经把能聊的话题都聊完了。”
“是吗?”红血薇说,“好像是啊……”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聊点什么吧……”白君兰说道。
“这不像你的性格啊。”红血薇说,“以往都是我开的头啊。”
“我……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逍遥会做出那种事情。”
“嗯……不瞒你说,”红血薇说,“我现在已经有些可以接受了。”
“什么?”白君兰不敢相信。
“你想想啊,逍遥他老爹当然干过什么事情啊?”
“不就是在婚礼上当众抢走了别人的老婆吗?”白君兰说,“这种事情你我都知道啊。”
说罢,她看向红血薇沉默了片刻,“还真别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呢!”
“是啊……”红血薇说。
白君兰说道:“你说……要是遇到了墨明和安凤仪,我们该怎么交代啊?”
“这其实也是我为什么想要快点见到他们,却又希望慢点见到他们的原因。”
“他们还是快点来的好。”
“为什么?”红血薇问道,“是因为这样就能见到巧夜了?”
“不是了!”白君兰说,“是因为霖玲了。”
“也因为能把逍遥救回来的,也就只有他们二人了,对吧?”红血薇问。
“哎……”白君兰说道,“已经五天了吧……不知道逍遥他怎么样了?”
“这个……虽然不会好过了,但是肯定是死不了的。”红血薇说,“因为……”
“因为命运!”白君兰说。
说罢,又是一声叹息。
“幸好现在冰凌舞不在,”红血薇说,“要是她又听到我们又在说逍遥和命运的话,她或许会把我们活活冻死呢!”
“但这是不可能的。”白君兰说,“因为她和苍穹武还在凤天桐那个疯女人的手里呢!”
“哎……”红血薇也是一声叹息,“你说……天桐那孩子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啊,现在怎么变的如此了呢?”
“要怪就怪安凤仪呗。”白君兰说。
“安凤仪也不容易,”红血薇说,“说实话,让她去面对她的女儿——凤天桐,我都觉得有些残忍……”
“这有什么办法。”白君兰说,“有因便有果,当年,是她自己下的那个决定,现在,就让她自己来面对呗。”
“你真的忍心吗?”红血薇反问道。
白君兰却沉默了。
红血薇又说道:“如果是过去的话,我也会这么想的,我甚至会想——最好这对母女都死掉才好呢,但现在……”
白君兰说道:“短短十几年的时间……你我二人竟然就对安凤仪如此改观了?”
“啊……”红血薇说,“我也挺惊讶的。”
她顿了顿,又说,“明明都讨厌安凤仪几百年了……”
“几百年?”白君兰说道,“是几千年了吧?”
“啊……”红血薇说道,“我们这个种族本就与天地同寿,几百年还是几千年对我们来说本就是没有意义的!”
白君兰忽然问道:“姐,如果寿元将近,你会去涅槃重生吗?”
红血薇想了想,说道:“会吧……你呢?”
“可能不会了。”
“为什么?”
“因为……”
“因为你的心已经死了?”红血薇问道。
“嗯……”
“都过去多少年了,”红血薇说道,“你还是没有走出来吗?”
“才七百多年而已……”
“七百年还短啊?!”
“对于人而已是挺长的,但对于你我来说……长吗?”
“倒也是,”红血薇说,“哎……想当年,你我二人因情而伤,自甘堕落于江南的青楼中,短短七年,竟使那青楼变成了最好的青楼,你我二人也慢慢的有了【红白娘子】的称号……”
说到这里,红血薇“啧啧”两声,又说:“也就是那七年,你我是学会了不少床笫之术呢!”
白君兰脸红了,说到:“而你也变得淫荡了!”
“真不要脸。”红血薇说道,“你难道就没有让客人爽歪歪过?”
白君兰脸更红了,“从来都是你我二人一起接客……”
红血薇笑了,白君兰也跟着一起笑了。
笑罢,红血薇说道:“你说……要是我们没有遇到逍遥他父亲的话……会不会一直在那青楼里待着啊?”
“不会。”白君兰说道,“当年,你我容貌七年脸从未改变,早已有人暗自窃语了,所以就算逍遥他爹不来,我们二人应该也会不日离开吧。”
“嗯……也对。”红血薇说,“不过啊,能遇到那个男人真好呢。”
“为什么这么说啊?”
“明知故问。”
“但还是要问!”
红血薇说道:“如果不是他,你我可能会迟迟走不出心结情伤吧……”
白君兰也叹息说道:“来青楼花重金要与你我姐妹共度良宵的客人当中,那个男人是第一个只聊天喝酒不上床的人吧。”
“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红血薇说道,“因为那之后我们就当了那人的女仆,跟随他一起闯荡江湖。”
红血薇忽又问道:“当年……我们是怎么就答应他了啊?”
“哎呦——!”白君兰说道,“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要我们姐妹倆当他的贴身仆人,否则他就不再行走江湖。”
“最后怎么办的来着?”红血薇问。
“后来……我是实在忍受不了他的胡闹了,就提出一个建议……”
“哦……对!”红血薇说道,“让他与你我二人对决,如若赢了,我们就当他的仆人,如若输了,他便不再来纠缠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