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着啊，我可要认真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容珂再次冲了上来。唐朝颜格挡了一下，但容珂却提高了速度，一时间拳脚如雨点，绕是唐朝颜也有点防不胜防。
该说不愧是超人类的物种吗……
容珂一个扫腿，匕首脱手。
待匕首落地时，唐朝颜已经被她按在地上，容珂半压在她身上，红色的卷发垂下。
两人对视一眼，唐朝颜别开脸。
容珂扬唇，眼睛反射着淡淡的红光，掐着她白嫩脖子的手使力：“美人……さようなら（再见）。”
唐朝颜喃喃：“3，2……”
容珂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她脸色一变，松开唐朝颜，但已经来不及了。
子弹划破空气，打进皮肉时发出闷响。子弹打的却不是唐朝颜，而是容珂。
是对面楼上的狙击手。
唐朝颜迅速扼住容珂的手腕，后者吃痛地松开手，再加上因为刚才被狙击手的那一发，她一时间竟没回过神。
电光火石之间，局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反转。
唐朝颜几下把她双手反剪到身后，在她耳边低声喝道：“别动。”
容珂捂着还在不断渗血的左胸口，脸色慢慢白下去。她咬牙问：“我还在好奇你怎么蠢到用普通子弹打我，原来是压根就没想亲自动手。使诈让我抓住你，也是给狙击手制造机会吧？”
唐朝颜声音冷淡：“银弹可不好受，少说点话吧。”
容珂嘴角渗出血，她伸出舌头舔了舔，眼里的红色更妖冶了。
她自嘲地笑笑。还是……不行吗。
容珂叹了一声，闭上眼：“给个痛快吧。”
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俱是一惊。唐朝颜就要拖着容珂躲到桌子后面，但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
屋内一片昏暗，只有她们身后被打破的玻璃窗有月光撒进来。
但她们都看得清楚。
站在门口的赫然是清水寺谜一样的老僧——殷叔。他一身黄色道袍，手上挂着佛珠，另一只手却拿着把武士刀，有血顺着锋利的刀身留下。
殷叔还喘着气，望着她们：“还好没来迟……朝颜，手下留人。”
唐朝颜不悦地蹙眉，但声音放温和了些：“您怎么来了？”
殷叔走近他们，唐朝颜松了手，容珂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头发凌乱，一副狼狈样。
一双老旧布鞋停留在容珂面前，因为激动有些颤抖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阿芙……我是殷夜。”
容珂缓缓抬起头，老僧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苦痛。容珂喃喃道：“我听唐珂……提起过你。”
殷叔叹了一声，看一眼唐朝颜。唐朝颜颔首：“我回避。”
待唐朝颜走出去，他才道：“这些暂且不提。我带着悔恨和愧疚逃避那么多年，本以为事情可以一了了之……阿芙，是我们对不起你。”
容珂偏开头，眼里闪过厌恶。她冷冷道：“如果你是来跟我道歉的，那么不必了，请回吧。”
殷叔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个笔记本，丢在她面前。
笔记本是牛皮纸封面的，上面沾了许多污渍，边角已经磨损得看不出颜色了。
“这是？”
殷叔道：“是唐珂的笔记本。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容珂嗤笑：“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拿他的东西出来干什么。”
“阿芙，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容珂粲然一笑，眼里的悲伤盛大，“唐珂杀了我的族人，骗了我的感情，你跟我说不是，那你说是哪样？”
殷叔悲哀地看着她。蓦地，他轻声道：“你看看笔记本，就明白了。”
容珂将信将疑地翻开。
手指拈着发黄的笔记本，她一页页看下去，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待翻到最后一页，她似是终于从梦中惊醒一般，整个人都软下来，笔记本从手里滑落到地上。她捂着脸大笑起来，嘴角慢慢渗出血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