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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猫儿溪寨

我来自渝湘鄂交界处一个偏僻的老苗寨——巫傩寨;寨子与世隔绝被绵延的大山环绕,终年潮湿,瘴气笼罩着这片山区,系当年苗民避难而搬居至此,老苗寨保留传统文化习俗、从寨名就可看出寨子的巫文化及其浓厚、寨里设有寨老仙娘巫师职位、而在这个文化底蕴下长大的我耳濡目染,自己也懂得一些巫蛊药毒之理。

去年我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由于家境贫寒,寨老集合村民们纷纷为我凑钱供我读书,而阿爹则在一旁极力反对,说寨子里与我同龄的女孩子不是嫁人就是有孩子了、再不济的就是已经招入女婿上门,本来供我上了高中就已经算是对得起我了,寨老是有文化的人,当年也参加过革命也识得几个字,所以一直希望寨子里能走出一个大学生,寨子里几个比较有威望的老人都集体出动,坐在我家火坑旁边劝说我阿爹。

大寨佬们都劝说阿爹,阿爹是个淳朴的农民,也不知道读书有什么用、不过寨佬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只好点点头然后用手招了招在门后偷看的我。

”好久去?“阿爹低沉的说着,仿佛带着一丝不舍。

“热天过了,八月瓜(一种水果)开口了我可能就走了......”我也轻声细语的讲到,生怕阿爹不同意。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离开过苗寨,最远也就是镇上的高中,所以心里既充满了向往,又有些胆怯,不过还是兴奋多过紧张,伴随着这种情绪一直到七月份,阿娘说外婆让我过去看她,于是我收拾好东西前往外婆所在的地方——猫儿溪寨。

沿着羊肠小道翻过两座山,绕过三个梯田下石板路,沿着溪水走,木桥对面的竹林里便是猫儿溪寨了。猫儿溪临近水边,经常会出没各种蛇虫、为防止咬伤,我开始在路旁寻找思茅草,然后打结,并念着老人流传下来的锁蛇咒,这种巫术叫——“锁蛇术”是苗民们经常上山用到的土办法,不过为了防止被咬,在这之前我还是涂上了草药在身上的。

走过木桥进入寨门,猫儿溪寨比巫傩寨老旧许多,原因是巫傩寨的村民大多是猫儿溪寨村民嫁过去或者入赘过去的,那边条件好得多,不过也有很多人选择留在猫儿溪不愿离去,走进寨里,石阿婆笑脸迎来。

“哎哟!子秧都长这么大咯哦,越来越好看咯哦!哎哟哟,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孙女子不晓得好开心哟!”她开心得对我又拍又叫的。

“石阿婆,我外婆在家里吧?”我有点腼腆的问道。

“在在在,你去的时候轻点,她在帮人看......“石阿婆小心翼翼的轻声说。

我蹑手蹑脚的推开那老木门,然后蹑手蹑脚的关上门,跟做贼一样的走着,生怕打扰到了外婆,她作法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别人打扰她的。

外婆是仙娘兼苗医和巫师,所以别人也称她为巫娘娘,专门给人看相驱邪招魂下蛊解蛊,就连巫傩寨都经常有人来抬轿请她过去看病,外公去世的早,她一个人又不愿意搬去巫傩寨跟我们住在一起,每天都给别人看病,她有她的骄傲,有她的面子搁不下有她的情怀在这里,所以我们也不好强求。

正当我蹑手蹑脚走的时候,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向我扑了过来!我尖叫了一声!然后.....看了看眼前的黑影——阿黑!它吐着舌头哈着气抬着头看着我,我欢喜地搂着它说着亲密话。

阿黑是外婆养的一条黑狗,自打我出生有记忆以来它就在了,真按辈分的话,我估计还要叫它叔叔…哈哈、开玩笑,不过它确实已经成了我们的亲人了,外公过世后便一直是阿黑陪着外婆了,外婆多少也不会觉得孤单寂寞。

我起身瞧瞧往堂屋瞧去,只见外婆跟一个肚子肿胀得跟怀了孩子的一个妇女正在对话,定睛一看,是阿桑的妈妈,我们也叫她阿桑妈。

“外婆......”我轻言细语的,生怕打扰了她们的谈话,外婆暼见了我便点了点头说道:“恩,你先进屋耍会,我在忙事。”外婆说完后,就埋头翻看手里面发黑的鸡蛋。

鸡蛋在苗族的巫术中是常见的占卜法,不仅可以占卜运势、也可用作看蛊、收蛊、喊魂等,见着情形,我知道、外婆在给阿桑妈“看蛊“。

由于从小经常跟着外婆,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些,通常的蛋卜一般是卜运势、此时她手中的蛋与阿桑妈的肚子无异、肿肿胀胀有些地方还鼓出了小泡,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鬼怪蛊毒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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