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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蛊斗

第二天我匆匆收拾完便准备赶回巫傩寨去请寨佬帮忙,外婆给了我一包纸符挂在我脖子上,然后站在寨门口目送我,我离她越来越远,以往那高大威严的外婆不见了,我看到的是一个年迈的老人驼着背还努力挺起身子向我挥手,我加快了回巫傩寨的速度,但愿一切都能过去。

回到巫傩寨,我首先冲回家告诉阿爹阿娘事情的来龙去脉,阿娘一个劲地又哭又吵说道:“你外婆就是不让人省心!跟她说了多少次多少次让她老了就自己养养老安度晚年,别整天跟那些脏东西打交道,她就是不听!唉…”说完她又是一顿哭;随后我们一家人去见寨佬协商这件事,寨佬很是焦虑,然后开口说:“毕竟是两个寨,虽然巫傩寨一大半人口是猫儿溪寨的,但是出于对村民的安全,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凉了半截,然后有些气愤地吼道:“外婆虽然是猫儿溪的人,但是也经常帮助巫傩寨的村民们治病驱邪!这两个寨子关系就跟表亲一样,怎么可以说不管就不管呢!况且这巴乌寨若是强大起来,我看巫傩寨又怎么能安身立命!”阿娘也跟着有些情绪激动起来,想起外婆一个人还在面临危险、便也哀求寨佬寻求帮助,寨佬此时还是犹豫不决。阿娘突然一下冲了出去,大声叫喊:“哪些人是从猫儿溪出来的人!现在猫儿溪有难了!有哪个愿意回去帮忙!”听到这句话、很多村民都聚拢到寨佬家门前,寨佬似乎也有点下不了台面,阿娘这么一声吼,寨佬挂不住面子、显得自己胆小懦弱怕事,所以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也走出去开口道:“是的!巴乌寨想吞并猫儿溪寨,作为猫儿溪寨的亲友,我们应该伸出援手!”我白了一眼村长,他继续说道:“巴乌寨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大家待会去把巫娘娘跟猫儿溪的寨佬请过来,我们一起去巴乌寨讨说法!”村长说了这句话我才安心不少,我跟阿娘仿佛看到了希望,抱在一起激动不已,阿爹望着我们娘俩,对我们点了点头。

巫傩寨的村民们一半人起动,前往猫儿溪寨。大家都不敢怠慢,一路上都不曾停歇,大家声势浩大,威严不可侵犯、这种视死如归保卫家园的精神使我心生敬畏。

快到猫儿溪寨的时候,在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外婆跟老黑婆!只见她两对立三米而站,两人各自比化着手势,在她俩中间有一条蛇跟一只蟾蜍,那蛇遍体翠青、尾有赤色,与普通竹叶青蛇不同的是,它眼上有一对尖刺凸起,仿佛两个尖角,它浑身青鳞闪着光、盘着身子、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威胁随时准备进攻;而那只蟾蜍全身黑色,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坨煤球,它眼球瞪得老大,鼓成了一个球、滑稽地在青蛇面前虚张声势,老黑婆笑道:“呵呵!你用一只丑不拉几的癞疙宝打我的青蛇,这不是找死吗?”村民们见状都停了下来,并且在一旁议论道:“是啊、这癞蛤蟆怎么打得过蛇呢…”大家在一旁观望,只见那青蛇猛然先发动攻击,一口向蟾蜍咬去,那蟾蜍依旧岿然不动,整个身子鼓得又肿又大,十分滑稽搞笑!在场的村民都笑出了声,那青蛇一口咬住蟾蜍准备注射毒液,不过那蟾蜍却先发制人,它扭动身躯开始释放身体里的蟾毒,那蛇是倒钩牙,咬进去容易,想吐出来就难了,那蟾蜍不断释放毒素,毒顺着蛇口流进它的体内,不多时,那条青蛇便开始蟾毒发作,拼命在地上滚了几圈,老黑婆不慌不忙道:“我这条宝贝蛇百毒不侵,就这区区蟾毒怎么奈何得了它?”外婆见状皱了皱眉,不过我却意外地瞥见她嘴角居然勾起了一丝阴笑。蟾蜍似乎也中了蛇毒,鼓起的气渐渐消退了下去,老黑婆见状大笑:“你也不过如此嘛!除了会下黏黏药(情.蛊)勾引男人还有什么本事?”外婆只是阴笑着,突然变换手势,这手势乃驱蛊之意,双手握拳中指食指并和、指向蟾蜍,蟾蜍的背上的疙瘩开始破出一些黑色小虫,只见小黑虫蜂蛹地钻进青蛇的嘴里,一会儿工夫那青蛇便痛苦难堪,身体剧烈地摆动,老黑婆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的宝贝青蛇被黑虫袭击,一时间竟慌了神,外婆立即念了一声“着!”手势一变兰花指接着往老黑婆弹去,只见一道白影向老黑婆飞去,那老黑婆注意力全在青蛇身上,这突如其来的白影让她无从防备,竟着了外婆的道,等她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愣是像那只蟾蜍一般睁大眼睛望着外婆。

外婆笑了笑、淡淡地说道:“你现在中了我亲自调制的飞蛾蛊。”

老黑婆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恨恨道:“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让尸虫蛊卵寄生在癞蛤蟆的身体里!可真是够阴的啊!呵呵!还让那个小丫头带人过来?怎么?当场抓我现行吗?”老黑婆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整不了你,不过、你得当心你身边的人!走着瞧!”说完老黑婆暼眼阴险地看着我。见老黑婆准备逃跑,村民们准备一拥而上拿下老黑婆,不过外婆突然制止道:“让她走,你们抓不得她!一抓就可能中蛊!”就这样,在我们大家的注目下,老黑婆逐渐消失在我们视野当中,而我想起她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冷战。

外婆用罐子唤回那些小虫子,便起身对我们大家笑笑,阿娘急忙冲上去拉着外婆左看右看生怕哪里受伤了,然后气急败坏的说:“娘,你这么大年纪了,每天对着毒虫恶鬼的,我们都很担心晓得不!?”外婆也不理她,径直朝寨佬走了过去,然后讲道:“哎呀,麻烦你咯!这次要是能帮猫儿溪寨解围,那真的是不晓得怎么谢谢你们!”寨佬尴尬地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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