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槿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刻意要求的表演,怎么可能会是没有准备,还抛砖引玉,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月儿,把我的瑶琴拿来。”木紫烟迫不及待地吩咐到。
月儿立刻去将琴抱了过来,小心地放置在桌上。
木紫烟端庄地坐在锦凳上,抬起头说,“今日紫烟便抚一曲京都的时令舞曲《菊》”轻轻地抚弄起来。
琴声婉转悦耳,如泉水叮咚,敲出绵绵不绝的乐章。时而如少女一般,欲语还休,含羞带怯地看着英俊少年郎;时而如黄鹂鸣翠,动听得不得了。
这琴声倒是不错,云槿听着虽然没多大感觉,但是也觉得还是可以入耳。
一曲罢,也博得了一片喝彩声。
木紫烟羞涩一笑,“紫烟献丑了。”
“啪啪啪!”景轩拍了拍手,众人也拍了拍手,“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木小姐琴艺高超,简直艳压群芳啊!”
木紫烟一时间飘飘若仙,只顾着羞涩地笑着,却不知自己成为众女子讨伐的对象。
云槿摸着下巴,这个二皇子可真有趣,看来夺嫡之战有了他,肯定会很好玩。
“紫烟献丑了,还是请姐姐们来吧。”木紫烟达到了目的,也不会再霸占着众人的目光,于是劝他人表演。
“好,那就请各位小姐们展示展示自己的绝技吧。”
二皇子既然发了话,众人也就跟着做。
“既然木小姐都参加了,臣女也跟着凑凑热闹好了,怕是木小姐珠玉在前,臣女这点米粒之光只够添点热闹。”一位官家小姐掩嘴笑着说,口中字字不离木紫烟今日的杰出表演,目的也显而易见。
“林小姐谬赞了,紫烟这点本事,哪敢得林小姐如此夸赞,不过是活跃气氛罢了。”木紫烟的警惕心又提高了,不再像刚才那样被二皇子一夸就忘了东西南北。
“木小姐真是客气了,这京都第一才女的桂冠怕是要花落木小姐了。”林小姐不依不饶地继续将木紫烟推向风口浪尖。
木紫烟这下不说话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继续低头喝茶。可在别人眼里,却是一种挑衅,代表她默认了林雨的话。
见木紫烟不理她,林雨也不恼,只是笑着接过一旁丫鬟手中的琵琶,开始行云流水地弹奏起来。
云槿听过这个世上最动听的琵琶曲,那是满载着爱情和悲伤的音乐,那是用喜怒哀乐的音符谱成的一个悲伤的故事。云槿听得出来,林雨的琴声虽算不上绝妙,但没有五年的光景是决计弹不出来这样的琴声的。
不出所料,这首琵琶曲也博得了众人的一片掌声。
林雨却只是淡笑着,面对众皇子的夸赞也丝毫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依旧淡淡地笑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只是她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云槿,云槿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积郁的得意以及……不屑。云槿撇了撇嘴,又是一个心机婊。
“林小姐果然是才貌双全啊,不愧是右相之女。”二皇子抚手赞叹到。
“多谢二皇子谬赞。”林雨微笑着欠身行了一礼,端庄地坐下。
云槿悄悄地打了个哈欠,这出戏,着实无聊啊。却不知,有人也见不得她清闲。
“臣女听闻,云临王府的云槿小姐才艺的甚好,不知可否让我们一饱眼福。”林雨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槿说。
云槿意外地挑眉,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微笑着站起来,口齿清楚地说,“林姐姐真是说笑了,云槿今年不过八岁,能会什么才艺。”
“云临王乃一代武将,云小姐身为云临王的长女,应该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吧!”林雨一口咬死云临王府,让云槿不得不答应献艺。
提到云临王府,云槿的神色瞬间冷冽起来了。她可以接受任何对她的诋毁,唯独不能忍受有人拿她的家人、对她重要的人和整个云临王府开涮。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像一朵花一般笑了起来,“我虽然学过几年丹青,但自认为是拿不出手的,怕浊了大家的眼,但林小姐如此抬爱,还拿出我云临王府的面子,云槿自然不会愿意云临王府蒙羞,既然林小姐这般想看,那我也不怕展示我这稚子涂鸦的水平。”
言下之意是,她云槿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才艺不精也是人之常情,而林雨作为一个即将及笄的女子,为了一己私心,甚至拿出家族荣誉来逼迫她,如此咄咄逼人,失了丞相之女,大家闺秀的身份。
林雨自然是听懂了云槿的冷嘲热讽,她的脸色不太自然了,青白交错,强颜欢笑着说,“云小姐误会了,我只是好意,为在座的诸位小姐和殿下着想罢了……”她特地将“殿下”两个字咬得特别清楚,生怕大家听不到。
她感受到景轩的目光,顿时双眼泪水朦胧,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云槿冷笑,哭,我比你在行。
她紧咬下唇,倔强又委屈,一双大大的眼睛中泛着波光,“我就是不会才艺嘛,我才八岁啊,才艺不好又有什么错了,要是我的拙画污了大家的眼睛,那才是罪过不是吗?”
这下该林雨没辙了,她哭都哭了,可还是敌不过对方,原本演技是一流的,可惜奈何对方比她年轻了五岁,手段却比她层出不穷。
林雨尴尬地立在原地,楚楚可怜地看着景轩,可人家根本就不理她。
云槿撇了撇嘴,这种脑子也配当她的对手,再修炼个三年都不行,毕竟她云槿可是活了将近三十年的人。
云槿咬着嘴唇,挥手说到,“准备笔墨!”要让人丢脸,就要丢到外婆家去。
在众人意外的目光下,云槿执起笔蘸了墨,开始在雪白的宣纸上作画。
一簇簇枝繁叶茂的菊花在云槿的笔下盛开来,紫色的雏菊、黄色的秋菊、墨色的晚菊,一朵朵开得神气十足。
接着,云槿在画作的一旁提笔踌躇,酝酿半晌后题诗一句,落上尾款。
景轩接过墨迹未干的画,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接着神色大异,“好一句‘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云小姐之才华横溢,冠及京城。”
云槿暗自嗤笑,她可不吃这一套,“殿下谬赞了,云槿不过胡乱涂鸦罢了,怎能称得上如此称赞。”
景轩摇了摇头,郑重而坚定地说着,“云小姐的诗作的确是佳作。”
云槿的笑容淡了淡,正欲反驳,却见景轩自腰间取下一物来,待看清那物什后,云槿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眯,这下……好像玩大了些,不好收场了。
景轩摩挲着手中一件冰凉的物件,兴趣盎然地看着云槿,“本皇子觉得云小姐才艺绝妙,所以这枚紫禁令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