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王家干的！”王小凡虽然知道除了王家，没有别人，但是仍忍不住低吼了出来：“都是因为我……”
“王师弟，是我命中有此一劫，不关你的事。”林蛮苦笑了一下，嗓音干燥沙哑。
“欺人太甚！”王小凡转身就走，他恨不得此刻就冲到五仙山上，将王云峰暴揍一顿，将王家掀个底朝天。
林蛮用左臂，死死拉住了他。
“别冲动！”林蛮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的说道：“我已经成这样了，你的路还长，不要因为我，毁了你的前程。”
王小凡浑身一震，他也十分清楚，王家势力在元符宗根深蒂固，不光有许多血脉子弟，还有不少普通弟子投靠，上面更有两位结丹老祖坐镇。
凭他区区王小凡，找上门去只不过是自取其辱。
“我是自己主动要来矿洞的。”林蛮突然轻声说道。
“为什么？”王小凡讶异的问道，在灵石矿洞中挖掘灵石，虽然报酬不低，但却面临着极度危险，坍塌、透水等事件发生的并不少，每年都有不少人因此死去。
“我听说，有人曾在灵石矿中，挖到过远古仙药，我想拼拼运气，况且要继续修炼，我也需要这份工作的报酬。”林蛮故作轻松的说道。
但从他充满希望的双眼中，王小凡看出，一种隐藏的痛苦，没有什么，比希望破灭更让人痛苦。
一种莫大的愤怒，充溢着他的心胸，令他感觉有如窒息，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的咽喉掐住，将他的口鼻堵塞。
凭什么，这些人凭什么，如此随意的将别人的梦想碾碎，将他人的前程断送！
王小凡知道，自己不可能让林蛮离开，因为这里有让他撑下去的理由。
他将一只布袋塞到林蛮手中，转身离开。
布袋中有十颗灵石，是他身上全部的家当。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内疚，而是对林蛮的同情，以及对王家的愤怒。
这件事，他没有错，林蛮也没有。
错的是王家，是那些世家和他们的帮凶，但这恶果却要林蛮来背负，实在太不公平。
回去的路上，王小凡心中生出一股莫大的悲哀，是对这不公平的世界，更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悲哀。
看着夜色中，黑暗深沉的五仙山，这座他之前极其向往的圣地，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厌恶。
这座仙山，千百年来，也不知道发生过多少黑暗，这还是他向往的仙道吗？
一路麻木的走到山下，看见杂役小镇的依稀灯光，他突然想起，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忐忑彷徨，以及收服了胡麻子等人之后，曾经共同的努力拼搏，心中微微一动。
来到曾经的住处，他眼前一亮，曾经破旧的木板房，如今已经修葺一新，与之前的破败相比，似乎多了许多生气。
“叩叩叩。”
听见门外有人叩门，胡麻子躺在床上大喊了一声：“谁啊！”
“叩叩叩。”
“奶奶的，要是敢调戏我，看我不揍扁他。”胡麻子不情愿的钻出被窝，趿着拖鞋跑去开门。
“嗯？”胡麻子看着有些眼熟的黑影，眨了眨眼。
“老大！”胡麻子终于适应了光线，看清来人，顿时惊叫起来。
王小凡上一次来，还是将近两个月之前，因为感谢胡麻子和梁小虎前来报信，来将自己夺得的一些觉灵丹分给了众人。
胡麻子一声惊叫，顿时将众人吵醒，迷迷瞪瞪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王小凡拿出一颗明珠，手中顿时发出耀眼光芒。
“哎呀，亮瞎了我的狗眼。”梁小虎怪叫道，王小凡嘴角微翘，这正是他此前喜欢说的口头禅之一。
过了一会，众人也看清来人是他，忙起床围了上来。
“你们修炼进展如何？”看见熟悉的伙伴，他心中也放松不少，微笑向众人问道。
众人七嘴八舌，很是兴奋，纷纷将自己的近况说出，希望得到他的表扬和指点。
八人之中，以梁小虎进展最快，他每次凝聚可以坚持二十息时间，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灵根也已经隐约浮现，估计再有几次，便有可能觉醒。
胡麻子也不差，虽然魂魄强度不如梁小虎，但是体内灵根血脉较为浓郁，所以也有快要觉醒的感觉。
其他人虽然不如这两人，但也或多或少有些进步。
王小凡点了点头，夸赞了众人一番，又抛出一瓶丹药，正是他这段时间收集到的觉灵丹，分发下去一人也有三颗。
众人感激不已，像他这样，突破炼气之后，还能想着山下兄弟的人，可不多见，毕竟成为外门弟子之后，身份已经不同，再和杂役混在一起，太过掉价。
王小凡突然笑道：“我看房子似乎重新修葺过，莫不是都不准备突破，打算长住么？”
“老大是我们这走出去的，我们这住处自然要打扮漂亮点，免得被人轻瞧了。”梁小虎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你们倒是有心。”王小凡心中一暖，和众人闲扯了一会，便到自己的床铺睡下。
第二天一早，他拿出了许多蜘蛛腿，和众人分享，反正他储物袋中全是这玩意，于是连旁边屋舍的，也分得了些。
这些杂役弟子，平时能吃到野兽肉就不错了，这三、四阶凶兽肉，顿时吃得几人鼻血直流，实在是太补了。
更多的人是浑身燥热，忍不住沿着小镇狂奔起来，弄得不知就里的人，看的面面相觑。
王小凡看到这些，心中也有些感慨，几个月前，他也是这般光景，猎到一只野猪、一只山熊，就能高兴半天。
而如今随着修为上升，别说凶兽肉，就是得到灵石、丹药，也很少有以前那般快乐，特别是昨天林蛮之事，对他触动极大。
本以为成为修士，可以自在由心，没想到修为越高，身上的压力反而越大，叫他如何快乐的起来。
“是我的修为还不够，若是有宗主、龚首座那般修为，就可以自在由心了罢。”王小凡苦笑了一下，心中郁结稍稍减轻。
昨晚得了觉灵丹，众人都忙着修炼，他也就不再打搅，施施然向着五仙山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