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华南寺密道
猫这种生物，上一秒还在你怀里卖萌撒娇，下一秒可能已经上树捉鸟了。
猫养得过于活泼，云二爷能怎样？也只得跟着跳下去，仔细护着别叫人欺负去了。
慕容泠风一声站住，跛脚老头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一瘸一拐地前进，连一刻的迟疑都没有。
这么不给面子？小公子惹是生非的脾气也上来了，蹭蹭蹭跑上前去拦住跛脚老头。跛脚老头抬头看了她一眼，绕过继续前进。
只看了老头一眼，慕容泠风就吓得后退半步，“哎呦我去，这小模样，挺有故事呀！”
说是老头其实不合适，他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一条深深的疤痕从他的额头穿过右眼直至左下巴，更有无数细小的疤痕，遍布整张脸，左耳被人削去半拉，脖子以下隐藏在衣服里的伤痕更是不知有多少。“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呀！”
慕容泠风轻咳两声，再度伸手拦住他，“你这车上装的什么，我能看看吗？”
跛脚男这次连头都没抬。
小公子还想说什么，只听身后一声龙啸，云漠抽剑出鞘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连小公子都捂住耳朵脑袋发懵，跛脚男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云二爷，慕容公子！”锤子从巷子里跑出来朝他俩打招呼，锄头依旧冷冰冰地跟在他身后，面无表情。“我们刚换了班，又碰上了，真是太巧了，你们也去看法事吗？”
“那人你认得吗？”慕容泠风指着跛脚男的背影问锤子。
锤子望了眼，“那不是跛子李嘛。义庄李老头的外甥，听说是从山崖上滚下来摔成这样的。本来就是个聋子，摔残了之后更没出路了。李老头可怜他，让他帮忙抬尸运尸，混口饭吃。不过，他脸毁了，那凶样谁也不敢凑前，大伙都躲着他走，也挺可怜的。”
锤子对李跛子的兴趣不大，他和锄头刚交了班，正准备去看热闹呢，“你们不去看做法事的吗？华南寺住持亲自开坛做法，据说是位得到高人，从不轻易露面，我来梅州府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苦竹大师呢！”
“做什么法事呀？”宋晓跟锤子混熟了，跑过来问。
锤子左右瞧，凑近宋晓耳边压低声音，“听说呀，这次闹蝎子，是有个什么秋哥还是冬歌的鬼魂作祟，陈大人特地请出苦竹大师超渡那什么歌的亡灵呢！”
“冬歌！这事我们早就知道了。还是楚晋哥给陈大人提的醒呢。”宋晓踮着脚望向华南寺的方向，“不过这超渡亡灵我还真没见过，听上去蛮有意思的。”
锤子揽着宋晓的肩膀，“走呗，一块儿去瞧瞧！”
慕容泠风对开坛做法兴致缺缺，她还是在意跛子李的事，那人身上的味道，她闻到过很多次，不会错的。
“要不，我陪你去找那跛子？”云漠揉揉她的头发。
慕容泠风两边瞧瞧，叹了口气，“算了，追上去我也不会手语，想问什么他也听不懂！反正也知道他住在义庄了，明天去找李老头时再打听吧。”她拽着云漠的衣袖，小跑追上。
云漠靠得近些，任她拽着，“你还要去找李老头？你答应他招魂的事还没办到呢。”
“日子还早呢！着什么急了！”华南寺前人山人海的，慕容泠风个子小，踮着脚也只能瞧见乌泱泱一片后脑勺，“怎么这么多人？”
云漠揽着慕容泠风的腰，飞身上了对面的屋顶，视野立马就开阔了。
慕容泠风朝他竖起大拇指，“真聪明。”
苦竹大师身穿袈裟，手持黄金法杖，站在华南寺允悲殿前，背对众人。他端着一只紫金钵，放在殿前的长案上，单手立掌，口中喃喃吟诵。
“已经开始了呀。”楚晋看到他们上了屋顶，也提着宋晓追了过来，“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听说刚才大师还与怨灵缠斗了一番，点了好几棵树呢，好不容易才把她收进紫金钵里，现在正做法超渡呢。”楚晋指了指华南寺院内的几棵树，“喏，还冒着烟呢。”
慕容泠风下巴抵在云漠的肩头，小声道，“和尚骗人。”
“何以见得？”
“他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华南寺倒是个宝地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怨气。”
云漠也不相信怨灵一说，“可是树着了。”
“扔点白磷过去就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慕容泠风眯起眼睛远眺，“嗯，他的法杖上有炭灰，白磷应该是藏在法杖里，他手上有机关，甩出去的摩擦力生热刚好能达到白磷的燃点，真金不怕火炼，他的法杖也不会有事。”
听到“摩擦力”三个字，云漠慢慢回头，正对上小公子清澈明亮的眼睛，云漠怔了半刻，连忙回神躲开，他轻咳两声，掩饰自己一瞬间的慌乱，“现在的情况又怎么解释呢？”
白气从紫金钵里升起在空中慢慢地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蝎子，足足有三米高。苦竹似乎也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惊得连连后退。
一个尖厉阴冷的笑声从天空中传来，带着凄凉与哀怨，“呵，梅州府，贪婪肮脏的后裔，还想要渡化老娘？一个也别想跑！”
慕容泠风“腾”地一下子站起来，“鬼气！”
原本还是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日月无光，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哈哈哈！快爬回你们家中，乖乖等死吧！哈哈哈！哈哈哈！”
很快，太阳又回到了天幕，四周也逐渐亮起来。前来观礼的百姓们全部都惊慌起来，他们大叫着四处逃窜，不少人被推倒或是摔倒，恐惧的民众在他们身上踩过，乱成一团。
梅州府衙役费了好大力气，才让秩序稳定下来。可此时的民众已经失去对府衙的信任，他们只知道要躲要逃，却不知该躲到哪里，逃到哪里。
一回客栈，慕容泠风就把自己关进屋里，连楚晋在后面喊她都没听到。
她锁好门窗，设下禁制，爬上床榻，放下帘幕，这才从手腕上摘下一只墨玉镯。墨玉镯浮在半空中慢慢变大，直到铜镜大小，中空的地方泛着薄雾，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薄雾之后，“何事？”
“雪儿，我被人发现了！”小公子说得焦急。
反观千里之外的慕容泠雪十分淡定，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正常，就你那走哪倚哪，闯了祸只会撒娇耍赖的性子，不发现你是个软妹子都难。反正慕容家说了你是小公子，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不是啦！”慕容泠风说谁会在乎这个，“我今天遇上了个鬼族，她称呼我‘圣子大人’！”
对面传来“咣当”一声，像是打碎了茶杯。半晌后，传来慕容泠雪的声音，“你现在在哪儿？”
“梅州府。那鬼族扬言要屠尽城中之人。”小公子回答。
“梅州府……”慕容泠雪思忖半刻，“没有我们的人。你……”
小公子摆摆手，“这鬼族道行尚浅，不是我的对手。只是这声‘圣子大人’许久没有听到过了。我怀疑有人到了这大陆。这鬼族我尽量抓活的，若只她一人也罢，灭了便是。可若是……”
“这件事我回去查清楚，你自己小心，做事情不要顾首不顾尾，我不在，没人帮你收拾烂摊子！”对于幼妹，慕容泠雪没有一天不担忧的，“鬼族立誓，定会在一个昼夜间出手的，只有这个时间内诅咒才能增加他们的功力。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要听到你的结果。否则，我会让整个南楚给你陪葬，听明白了吗？”
慕容泠风撇嘴，“雪儿你严重了，我的本事你还不了解吗？”
慕容泠雪呵呵一笑，“就是太了解了好吗？顾前不顾后，你就没有一天不闯祸的！”
有人触碰带了禁制，慕容泠风赶忙打断了长姐的唠叨，“好了，我都知道了，先不说了，我这边有人过来。对了，雪儿，帮我查个人，叫云漠，说是富商巨贾，人称云二爷。”交代完，小公子赶忙收了手环，撤了禁制。
“云漠？”慕容泠雪单手托着下巴，看了眼端着两盘蜜饯走进来的男人，“云漠啊……”
慕容泠风跑去捡了两个丢进嘴里，只见云漠一身黑衣站在门口。云漠塞给她一套夜行衣，“换上。”
慕容泠风嘴角抽了抽，“大白天的换夜行服？”
“快点。”云漠催促着把她推进屋。
小公子换好衣服，云漠带她出了客栈，二人在街巷中疾行甩开了陈铭的人。
“轻功不错。”鲜少有人能跟上他的速度。
慕容泠风傲气地一扬脸，“那是自然。”小公子功夫不咋地，逃跑可是一流的，“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云漠抬了抬下巴，“到了。”
慕容泠风抬头一瞧，他们竟又回到了华南寺。
此时的华南寺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庄严肃穆，甚至连大门都被恐惧愤怒的民众砸出了窟窿。“真是可怜，愚蠢的人类，只能用野蛮的行为发泄自己的恐惧，却不知这里或是他们最后的避难所。”
“你不是说大和尚骗人吗？”云漠带她从后门悄悄潜入寺中。
慕容泠风亦步亦趋，观察着寺中景致，“嗯，和尚道行是浅了些，但这寺中有古贤遗阵，若能开启，妖邪自不敢前。”小公子左顾右盼，心下嘀咕——这阵法好生眼熟，像那红毛的手笔。
华南寺中的大小和尚都聚在大殿内，诵经祈福，祈求能躲过怨灵诅咒。慕容泠风趴在屋顶偷偷望向里面，不见住持苦竹的身影，“和尚莫不是跑路了？”
“前有巨蝎拦路，后有怨灵截阻，他能往哪里跑？跟我来吧。”二人左转右转，到了后院竹林。竹林中藏着三个半人高的小宝塔，云漠依次转动塔尖上的明珠，只听“咔咔”几声响动，竹林分开了，露出一道石阶，直通地下。
慕容泠风睁大眼睛看向云漠，“你来过这里？”
云漠点头，牵着她走下石阶，“嗯，不仅来过，这机关还是我做的。”
慕容泠风伸手拽拽他的头发。
“干嘛？”云漠不解地看向她。
慕容泠风收回手，“我就看看真的假的。”在寺庙里待过的除了和尚，还能是什么？“所以你还俗了？”
云漠无奈，“我不是和尚，只是避难于此。”
地下的空间十分开阔，一路燃着油灯，并不昏暗。再往前，是一个圆形空场，里面摆着一排排书架，书架前站着一个身穿灰蓝色僧袍的白须老者，正是住持苦竹。
苦竹见到他们并不惊讶，笑呵呵地行了一礼，“云施主，许久未见，风采依旧。”
“苦竹大师。”云漠回礼，“七年前，我被仇家追杀至此，幸得大师出手相助，才得以脱险。”
慕容泠风眨眨眼，“你还有仇人？”
“你的重点怎么每次都抓得如此清奇？”云漠无奈地摇摇头，“国仇家恨罢了。”
“哈哈，云施主聪慧过人，英雄出少年，老衲十分钦佩。”苦竹笑道，“方才见云施主立于屋顶，便知有此一聚，老衲特地守在这里，施主可是有所疑问？”
大和尚这么说云漠也不再客套，开门见山。“大师并非俗世中人，为何会与知府联手，欺瞒百姓？”
苦竹大师请他们在蒲团坐下，叹了口气说道，“是老衲的过错。早上，知府大人来找我，商议作法渡化一事。怨灵一事皆有因果，非我凡世之人可渡，老衲自认没那个本事，更不信此蝎灾乃怨灵所为。我本已婉拒，但知府提及民心涣散，人人自危，怕是还没查清蝎灾原委，梅州府已然大乱，此番作法，只为稳定民心，没想到弄巧成拙。”
云漠皱眉，“大师也不知怨灵何来？”
苦竹摇摇头，“老衲一介凡胎，又怎能晓鬼怪之事？”
慕容泠风没有坐下，她本就是爱书之人。这里的藏书虽远不及九殇谷万卷阁，但多半是佛法经书，她看着倒也新奇，只是，看着看着小公子便心生疑惑，怨不得苦竹说他聪慧过人，没有师父引领，在湛天大陆这个灵力匮乏的地方，自己修炼到如此境界，岂止是聪慧，简直是天才。
云漠却摇摇头，“我自小便得善缘，筑了灵基，但术法确实是在此处习得。”他避难藏身于此，闲来无事翻了几本，学了几个小把戏，也只能逗逗娘亲开心，没什么大用处。
慕容泠风恍然大悟，她之前就纳闷，云漠灵基扎实，灵脉宽拓，但为何灵术方面几乎毫无建树？原来是善缘不靠谱，光打了个底没接着把妆化全了。小公子一排排地扫过去，突然，一本书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将书抽出来翻了翻，笑了，“大和尚，你六根不净呀！”
“泠风！不许胡言！”云漠抱歉地看向苦竹。
苦竹并未生气，“无妨，老衲戴罪之身，何来的六根清净。”
慕容泠风拿着书坐到苦竹对面，“大和尚，你真的不知道梅州府的蝎子是怎么一回事吗？”她将书摊开，摆在苦主面前，“出家人不打妄语哦。”
云漠拿过书翻了翻，是一本记载着大陆上各种稀奇古怪的昆虫的书籍。其中蝎子章里的一页，被人撕掉了。
苦竹拨着念珠，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小施主说的没错，老衲确有私心。”
“和尚你要渡谁？”慕容泠风问。苦竹的样子不像是为己。
苦竹立掌默诵，“己罪未赎，何以渡人。”
慕容泠风眼神暗了暗，“和尚，你要赎的罪可是要搭上梅州府一城的百姓？”
苦竹摇头，“若真到那时，老衲自会亲手了结了这一切。”
慕容泠风嘟着嘴扭头看云漠——老和尚太掘，护着幕后黑手不肯说！
云漠拍拍她的手背让她稍安勿躁，“大师，蝎子的事与义庄李老头无关。”
苦竹手里的念珠停住了，他抬起头双目中皆是诧异，“不是他？”
慕容泠风“哦”了一声，“原来你们两个有奸情呀！”见云漠瞪她，连忙改口，“交情！交情！”
苦竹眉头紧皱，“竟不是他？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小公子一捧脸，“呀，包庇错人了！”
云漠揉揉她的后脑勺，“别闹。”
“罢了。”苦竹站起身，“你们跟我来吧。”
苦竹推开书架，转动墙上的油灯，墙上的石砖内陷，机关打开，一个牌位升起来。牌位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粒尘土，上书“亡妹赵李氏冬歌之灵”。
“冬歌还有家人在世？”前摆着新鲜水果和糕点，一看便知常有人祭拜。“是李老头？”
苦竹点上三支香虔诚地祭拜，“是的，他本名李秋辞，与冬歌同属北阳人，当日落难，冬歌被水流冲到了梅州府，而他则在他处被人救起。他找了妹妹两年，再见已是天人永隔，连一具完整的尸骨都没有。”
“所以此次陈铭找你说是冬歌鬼魂作祟，大师便以为是李老头做的？”云漠也为冬歌上三炷香，招呼小公子过来，她说什么也不肯。
苦竹没有强求，又将灵位封存回墙内，“我并不信任陈铭，也并不相信会有怨灵复仇一说，我之所以答应他，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让我有机会将李施主劝回善途。”苦竹确有私心，冬歌故去已有五十年，他不愿再看到冬歌的唯一的亲人走向不归路。“可你们又是如何确定，此事并非李施主所为的？”
慕容泠风食指划过书的背脊，“和尚，义庄的招魂阵可是你教他摆的？”
“并非，”苦竹否认了，“李施主刚到梅州府时大病了一场，在华南寺住了半年，那段时间他常泡在藏经阁中，许是在那里学会了，不过是一知半解，做出的阵法漏洞百出，并不能招来任何邪祟。老衲想着，这也许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便不忍心再阻止，由他去了。”
纤细的手指停在一本蓝皮纸线装书上，小公子抽出书本翻开，放到苦竹手上，“招魂阵最重要一点就是要有一个干净的灵魂为祭，此魂魄戒贪戒痴戒嗔，不得有血债不得无尚德，不得坏社稷不得乱天下。以此魂为燃灯夜夜护阵，待魂魄归来，祭魂亦将消殒。李老头以己魂为祭，自然是多做善举，望能多积阴德早日与冬歌相聚。”尸腹藏蝎沾了血光，毁了阴德搅得天下大乱，这种事情，李秋辞是断不敢做的。
除了李秋辞，还有一人可随意进出义庄而不被人怀疑。
“大师，您既与李秋辞熟识，可见过他侄儿——跛子李？”
苦竹给了他们一个完全意外的回答，“跛子李不是李施主的侄子，他是李施主三年前从郊外捡回来的，捡到他时，已伤得很重，只剩下一口气了，李施主把他带来老衲这里。老衲其实也无计可施，但跛子李求生的念想极强，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只是他的容貌被毁，耳朵也听不见了。”
“我就说那个跛子李有问题吧！你们还不信！”从苦竹那里出来，慕容泠风拽着云漠急火火地往城门方向跑，说是要去白头村抓跛子李。云漠拦都拦不住。
“慢点，慢点！”云二爷索性把人抱起来，放在巷子边的石台上。“你怎么就能确定跛子李在白头村？”
慕容泠风推推他的肩膀，想要跳下去，“我们在白头村发现蝎子幼卵，和尚也说李老头是在白头村附近捡到的跛子李。最重要的，那被子上有香灰味和药味，还混杂着一点点血腥味，这三种味道本就不常见，能混合到一起的地方只有义庄。李老头身上有，跛子李身上也有，甚至更浓！那院子绝对是跛子李的家！”
“就算是，跛子李也不一定在白头村呀，我们去过那院子两次，从没有碰到过他，你现在过去就能逮到他了？”云漠给她分析情况。
可惜小公子做事从来都是看心情的，什么时候管过对错？“守株待兔你懂不懂呀！蝎卵在，他早晚要回去取的！”
早晚……云漠扶额，“也不急在这一时，现在天都黑了，城门也关了，你想去也出不去呀，我们不如先回客栈，我让宋晔去想办法。”
“不行，不行！鬼族的诅咒只有十二个时辰的功效，他们如果不在一昼夜之间拿下梅州府，借来的灵力便会消散，之前引来的鬼息蔽日便是徒劳，有可能还会遭到反噬。”慕容泠风双手放在云漠的肩上，睁大眼睛十分认真，“你信我，最迟明早，梅州府一定会有场浩劫，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跛子李！”
云漠看着小公子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倒影，一时失神让小公子挣开。
慕容泠风趁机蹦下来，跑走，没留意拐弯处突然冒出个人来，两人谁都没看路，“嘭”地撞在了一处，幸好身后有云漠，扶了她一把。另一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摔了个结实，背着的包裹也撒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