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毫无目的四处看,她将自己的被褥都翻了一遍,又将衣柜打开,到处翻找都不曾找到。
手搁在东玉的衣柜门上,她犹豫片刻还是将其打开,却教眼前的场景惊呆。
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她似疯了一般,再拉开东玉的梳妆匣看,里面也同衣柜一样,都是空空的。
莫非是她!
这个念头在如雪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莫非是她早上并未沉睡,看到自己拿出小包,于是起了贼心!
要找到东玉,问个清楚!
她冲出房门,见人就问东玉在哪里,众人均是摇摇头,都说今天晌午时就不曾见过东玉。
真的是她!如雪的心一点一点地带着凉意地沉下去。
“媚姨!媚姨!东玉在哪里?”
如雪抬头便见到媚姨站在面前,她惊讶地回道:“东玉今儿一大早就来找我,为自己赎了身离去。”
得了这话,如雪像是失去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不能自已。她受了多少的委屈才存得这些,她还想着再熬上些日子,能凑够赎身钱,没想到她辛辛苦苦存的银子倒是便宜了东玉。
媚姨朝围着来看热闹的小丫鬟们示意,她们七手八脚地将如雪搬回屋内。
“唉——”媚姨朝着如雪离去的方向,不由得长声叹气,谁人不好招惹,偏偏招惹了那位爷,存了心要断她所有的后路。但愿他费了这么大的心思,以后也会好好地待如雪,也就不枉费她这么违背良心地帮他。
原以为,总有一天她可以脱离迎来送往的生活,无论她还是不是在媚香楼,她都能有一个自由身,不用戴着面具去讨好上门的客人。没想到,凑了那么久的赎身银,一夕全无,若是换作从前身为花魁也还算有希望,如今她只是个低等妓女,只怕一辈子都逃不掉这样的生活。
如雪僵硬地坐在床边,先前小丫鬟怎么将她搬进来的,她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窗外已月上柳梢头,前楼也是响起丝竹声。
冷,无论如何都杜绝不了的冷。她抱住自己的双膝,悄悄地蜷缩在床的里面,呆呆地望着对面东玉空空的床。
门,忽然被人推开,一身酒气的人摇摇晃晃地闯了进来,后面的女子紧张地为他顺着气。
“走开!”容卿嫌恶地甩开身后女子的手,酒色染红了他的双颊,跌跌撞撞地朝如雪走来。
他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撑住桌边,但在女子的惊呼中还是摇摇晃晃地摔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响声。
女子随即跪在他的身边,轻声唤道:“六爷,您走错了房,奴家的房在隔壁!”她也算是运气好,方才在门外招揽客人时遇见喝的酩酊大醉的六爷,媚香楼里谁人不识这位大金主,她随即跟在身后,哪知他竟摸索着上了她的那层楼。她心中大喜,还以为能这位爷的青睐,哪怕是醉后也好,明日必定会有不少的“度夜资”,哪知走到楼道时他转了个弯,跌跌撞撞地朝如雪的房里走来。
即便如此,她也不死心,趁着六爷醉着,好歹将他带回自己的屋子,明日便能生米煮成熟饭。
“滚!”容卿斜眼扫过她一眼,狠狠地喝道,随即又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