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扫了浮生真人身上一眼,忽然指着他腰间的葫芦,道:“浮生真人,你当日以大欺小,强抢我的八宝葫芦之事,又该怎么算?这八宝葫芦现在也该还我了吧。”
虚静真人面色一变,冷喝道:“陈彦,不可无礼。”
浮生真人神情一冷,不屑地讥笑道:“老夫什么时候强抢你八宝葫芦了?小子,栽赃陷害之前最好先打听打听,这葫芦是我师门传下,至今已有两百余年。那时候,你祖宗都还不知在哪呢?”
陈彦目光灼灼盯着浮生真人,问道:“谁知道?谁能作证?”
浮生真人道:“在场几乎半数的长老都知道此事,又何须谁来作证?”
陈彦哼了一声,道:“此葫芦是我当初以自身精血炼制而成,浮生真人你敢不敢拿给我试一试?如果你不敢,就说明你怕了,是你做贼心虚。”
浮生真人怒极反笑,道:“强词夺理,我这宝物乃是师门传下,众所周知,何必让你试。你区区一后辈,竟然敢和我如此说话,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陈彦哈哈大笑,环顾众人一眼,道:“众位前辈刚才可都看清、听清了?此人不久前才刚刚说过,他徒弟的八极六合鼎是下品灵宝,鼎壁绘有六龙,与我这如意鼎大相径庭。此刻设法将我的如意鼎骗过去又不知要以什么妖法,强行剥夺后,占为己有。试问我一个练气第十重修为的弟子,怎么可能保住这如意鼎?”
“你,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浮生真人眼神死死盯着陈彦,强大的灵气往外迸发而出,震得四周沙尘漫天,一些修为稍低的弟子被那凛冽劲风一刮,只觉胸口如堵,气息不畅,忍不住连连倒退。
陈彦祭起手中八极六合鼎将自己紧紧护住,不阴不阳地讥笑道:“怎么?说不过就想动手打人吗?峨眉派创派祖师当年纵横天下是何等的人物,传到这一代,尽皆是些欺世盗名,以大欺小之徒。”
虚静真人眉头一皱,低喝道:“陈师侄,不可无礼。”
“你……”浮生真人扭头看去,只见各大仙门均幸灾乐祸地站在一旁瞧热闹,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心中羞怒交加,无以加复。
“可悲,可怜。我看你们峨眉派干脆改为欺小派算了,专门欺负老弱妇孺,嘿,嘿嘿……”陈彦连连摇头,冷冷讥讽道:“我要是你们祖师,就算修成长生不死之身,也能给你们活活气死……”
浮生真人闷哼一声,抚着胸口,踉跄着后退了数步,若非站在他身后的封渊及时将他扶住,只怕早已摔倒在地。
陈彦本也就是市井出身,虽没学得那骂人撒泼本事,但听得多了,自也有些手段。饶是浮生真人这般修养的道家子弟,闻言脑中亦是嗡嗡作响,只觉得胸口的血气上涌,喉头一腥,一股热血往上直涌。他嘴唇紧闭,硬是将鲜血咽了下去。
“小子,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所做的一切的。”封渊脸色阴寒,一双小眼如同眼镜毒蛇般死死盯着陈彦,大步走了出来,来到陈彦身前停下,冷冷地道:“你可敢与我生死一战?”
“地底世界,凶险万分,我劝你还是先想想如何保命吧。”陈彦冷哼一声,虽然此时他有九成以上的把握稳稳胜过封渊,但对于他那落日弓依旧是心惊不已。在这危险地,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胆小如鼠。”封渊突然爆喝道:“既然不敢一战,就还我八极六合鼎来。”话音刚落,一道道银色雷电般的光芒忽然从他体内爆发,一股强悍无比地力量朝着陈彦的胸口击去。
“没想到峨眉派弟子还是善于偷袭的宵小之众。”陈彦面色一变,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身形急退,口中冷冷的讥讽道。
“住手。”与虚静真人站在一起的玄袍老者身上忽然爆发出一道威力绝伦的气息,一股沛然青色灵气将两人强行分开,淡淡说道:“此时说到底也是因这小鼎所起,我看不如这样,两位师侄不若就比试一场,赌注嘛,就是这座小鼎,谁赢了,这座小鼎就归谁?当然,峨眉派也需要拿出一份中品灵宝作为赌注才行,否则对于陈彦师侄算不得公平。”
“不可能。”封渊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地道:“八极六合鼎本就是我的宝器,我凭什么要再拿出一件宝物和他赌斗?”
陈彦丝毫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你那八极六合鼎不过是一件下品灵器,想和我的如意鼎同为赌注,简直是在开玩笑。”
浮尘真人忽然取出一物,道:“五雷玄火剑,中品灵器,陈彦你敢不敢赌斗?”
“掌门师兄?这……万万不可。”浮生真人脸色微变,认出此剑乃是浮尘真人当年随身之剑,不觉愕然惊呼。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封渊师侄,你就拿出你全部的实力和他比试一次吧。虚静道友觉得此事如何?”浮尘真人瞪了浮生一眼,今晚之事,若是再如此纠缠下去,只会白白丢了峨眉的脸面。一件中品灵器对于其他门派虽说可以算得上是珍奇,但对于三大仙门并非太过于贵重。
虚静真人闻言也是迟疑了一下,封渊在峨眉派的身份和地位他是清楚的,而今日他之所以未曾对陈彦多做庇护也是因为那人的原因。以那人的道行修为,这封渊身上断断不止有一件下品灵器。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如果自己再拒绝的话,只怕两派的关系立马就会变得十分微妙。一件中品灵器而使得两派对敌,似乎并没有这么必要。
正自沉吟间,封渊大步踏了出来,目光阴沉地瞪着陈彦,道:“陈彦,你要是怕了,就跪在我身前,磕一百个响头,再叫我一百声爷爷,我就饶你这一次。”
“手下败将,也敢胡吹大气,简直不值羞耻为何物。”陈彦冷哼一声。
封渊的脸色阴沉下去,森然盯着陈彦,怒吼道:“陈彦,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忽然弯腰扎马,脚掌猛然踏下,四周沙漠宛若沸腾的泉水般汩汩翻动,与此同时,身前五彩涟漪波动,一丈古朴的巨弓缓缓浮现而出。只见他左手紧握落日弓中部,右手虚拉弓弦,四方灵气忽然急剧凝结,只霎时间,弓弦处顿时凝聚出一根五彩箭矢,带起令人绝望的眩芒,朝着陈彦当胸急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