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青煞按照紫林的指示,用玉刀轻轻切了一半儿的万年黑参,把那几品药材按紫林说的比例和方式煎了整整半天时间,刚刚放凉。
“小心地把这些药浆平均倒在碗里,然后依次搅动,不要用金属,用那把玉刀就可以。”紫林吩咐着。
青煞面前摆着十个小碗,正提着药罐往碗里倒黑色的药浆。
这时,又听到了脚步声,抬头一看那墙上的铜镜,又是昨天那个小孩子。
“你先倒药浆,倒好我告诉你怎么搅动”,说完,紫林饶有兴趣地去看那个小孩子了。
这孩子一进洞就蹦蹦跳跳的。一会儿摆弄了一下他的小椅子,一会儿又弄了下他的小杯子……
青煞倒完药,眼睛一瞥,发现紫林正出神地看着那个孩子。
“呵呵,这小家伙挺有意思,喜欢偷偷自己一个人玩儿。”
“也许他是觉得没有朋友,只能自己跟自己玩吧。”紫林看了青煞一眼。
“怎么会,村子里没别的孩子了吗?”青煞不信。
紫林回过头去,继续看着铜镜,有些落寞地说“呵呵,我小时候就是一个人玩儿。”
“那你真倒霉,一个人最不好玩儿了。”青煞一笑,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哥哥燕苞可是整条街最调皮的孩子王,他们附近三条街就没有小孩子不怕他们的,呵呵,从小就没父母管嘛。
那孩子玩了一会儿,就趴在那堆地铺上睡着了,直到快中午才离开。
“真好,小孩子的日子就是快乐,没有什么烦恼无忧无虑”紫林一直看着这孩子钻出去封好洞口才感叹道。
“呵呵,生在候王家,小时候当然快乐。”
“你呢,小时候不快乐吗?”
青煞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小时候自己和哥哥相依为命,捡过破烂,挖过野菜,偷过馒头,吃过剩饭……那时候有什么快乐的啊,最大的快乐就是冬天过去春天来了,因为终于不会冷得发抖,四处树木花草都发芽了,又有很多东西可以吃可以挖了。在青煞童年的记忆里,最深的记忆,就是自己饿得头昏眼花,一连几天连剩饭都找不到和哥哥抱在一起冻得发抖的那种感觉。
青煞缓缓摇摇头。
“那你是觉得长大了人才快乐咯?”
可是长大了以后呢,自己杀过很多不认识的人,也被很多人追杀过,如果不是因为玉简残片的事情,自己还傻乎乎地以为黑七组可以一直那样,紫猫、猴子也可以一直那样,但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可是,如果没有玉简残片这件事情呢?那黑七组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呢?不,不是。没有玉简残片这件事情的话,黑七组结局早晚还是一样,不是充当可怜的杀人工具,就是和王子成一样被杀……
青煞摇摇头,叹了口气,“人活着是为什么呢?”
“别问我,我已经死了”紫林调侃道。
青煞彻底被这句话逗乐了,“呵呵,你死也死过,活也活过,你最有发言权了!”
“遗憾,深深的遗憾。很多事情,很多人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很多自己活着看重的事情,那些拼命争取的事情,现在看来却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人生,就像是一个恶作剧,在自己有时间的时候却不懂最应当珍惜什么;当你哪一天懂了,你却发现已经没有时间了……”
这天中午,紫林和青煞都很沉默。
下午的时候,紫林又让青煞在玉床上盘脚打坐。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后,见青煞已经完全入定,这时,紫林才缓缓地对青煞说,“我先前说过,准备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环境上的、药物和心法的准备。现在我跟你一一详细说明,你要仔细听,因为这些都关系到最后的修炼结果,或者说,你我的性命。”
见青煞静静一点头,紫林又接着说,“身体方面,你底子比较好,再休息一天,就基本上就准备得可以了;环境上,我这个修炼之地是你目前的实力可以找到的最好的环境了。另外,从明天开始我们夯实基础,我会告诉你启动洞内的修炼结界,这样就不会受到外界传来声响的影响;你要有心理准备,因为明天虽然是夯实基础,实际上却是比燃爆还要凶险,因为我们要引导燃爆,并且让它按照我们的需要重新粹炼你的气旋,但是,练成之后,你的实力在原来的基础上不会提升,反而会大大下降,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最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要进行心法上的准备。还记得先前你燃爆时我告诉你的心法吗?”
“记得,乘天地之正,御六辨之气,……”青煞一口气又把心法背了一遍。
紫林一直静静地听青煞一字不落地背完,然后微微点点头。“你先前背的,只是海纳壁立诀的一小部分。”
“海纳壁立诀?”
“是的,这套心法是出自一位高人,不许文字记录,只由王族血亲代代口耳相传。海纳壁立的本意为‘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今天我传此心法给你,你始终要记着,无论是修炼还是做人,一定要有气度,一个人的心胸决定了他的成就,切记切记!”
青煞点头。
“海纳百川,是因为心胸开阔;做到心胸开阔,就必须无欲则刚。不是要你成为无知无觉的死人,而是要你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人,都有欲望,但是,控制欲望的是人;被欲望控制的是禽兽……”
青煞叹服……
半个小时,青煞已经把心法全部记下来了,也悟出了一些道理,修行不修身,就像在沙地建城堡,终有倒塌的危险;修身不修德,就像高速前进而没有方向,修行越高,走火入魔的危险就越大。而修行凝炼的层次的不同,就从一开始决定了以后修炼的广度和深度。比方说,修炼的层次在分子一级,那么真气、灵力、魔力就好比是锤子剪刀和布,如果在分子级去生硬地统一它,就像是把这三样东西简单地放在一起,结果不是布被戳破,剪刀被砸钝,就是锤子和布缠在一起,无论先后,无论怎么放,都会产生燃爆;而如果在更精细、更微量的级别去统一它,把它们碎成原子,便会凝聚成更为强大的力量。明天紫林要青煞做的,就是把它们全部碎成原子级,重新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