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四五天的路程,居然组织了有三十辆运输车的商队!不过,这里面属于殊曼的只有十辆车,剩下的,都是趁着这次新增交易的机遇,跟着沙华商队一起的队伍。
其中,河西帮的善昕带领八辆运输车;秦家堡的秦荣带领七辆运输车;余下的,便是零零散散的拼凑起来的一个小商盟,由羊舌孤带领,共五辆运输车。其实这三个人都明白,跟着沙华商队,至少可以顺便摸清楚路线,为以后自己单独行商打下基础,但是因为是要交钱给沙华商队,所以对于自己商队的人员也都是基本上精挑细选的。除了商盟的羊舌孤那一队。因为沙华商队是突然决定在本月多加一次交易,所以他为了凑够五辆的运输规模,不得不临时新招了些人手。
沙华商队可不是什么慈善团体,跟着他们走,要交一笔昂贵地“引路费”。这也是殊曼精明的地方:一方面你就是不让人家跟着你,一样也总会有人想办法偷偷地跟在后面摸你的路线,不如明正言顺地让人跟着,而且这些交了钱的商队自然也会帮忙防止那些不想交钱又想开商路的势力,无形中算是增加了沙华的垄断地位;另一方面,最为重要的是,一路上危机四伏,想经过兽妖的地盘,不流点血几乎是不可能的。通常损失超过一半儿以上,总得有些人来垫底儿吧。
于是这样一个各怀心思的松散团队便组成了。随着殊曼一声“出发!”这一大队人马便浩浩浩荡荡地行进了。走在商队运输车最前面的,赫然是一面大旗,上面一朵妖艳的红花——曼殊沙华。艳丽的红色,就像马上要滴下来的鲜血一样!紧跟其后的,是河西帮的善昕,然后后是秦家堡的秦荣,最后面的是羊舌孤。
商队一直走着最荒凉,远离水源的地势平缓的沙漠。据殊曼的说法,是因为靠近水源的地方容易吸引动物前去饮水,这样反而会更容易带去一路尾随的凶猛兽妖。虽然这条路没水,但危险相对来说低一些,和丢掉性命相比,热一点,渴一点倒没什么。好在各商队水的储备还是比较充足的。一路艳阳高照,在烈阳的炙烤下,人显得格外疲惫和无力。
突然,一直在前面探路的额尔贝大喊一声“小心!”从平静的沙中突然跃出一条巨蟒,翻起漫天的黄沙,快如闪电地冲向殊曼。说时迟那时快,殊曼翻身便从马上斜跳,就地一滚。不过她的马就没这么幸运了,被巨蟒一口吞下!这个巨蟒真够大的,露出沙的部分就足足有二十米的样子!巨大的蛇头咝咝地吐着鲜红的舌头,身体一卷,“喀啦”一声,在令人发麻的骨骼碎裂声又有一个人瞬间丢了性命。有个人很机灵地从旁边投了一根长矛,正好扎在靠近蛇尾巴的地方,只见红雾一喷,巨蛇吃痛不过,奋力抽出一甩尾巴,那人一下子便被打出十几米远。
两人一马,前后不过才几个眨眼的时间。“轰隆”一声,一辆运输车也给这巨大的蟒蛇给掀翻。
沙华商队中立刻有人拿着长矛把巨蟒围了起来。迅速地把殊曼拉到后面安全地带。
“沙蟒,快跑啊!”后面的商队已经炸开了锅,叫喊着,到处逃跑躲闪着混成一团。
“当家的,没事儿吧?”已经赶回商队的额尔贝问道。殊曼一脸平静地说道,“我没事,去帮忙。”处乱不惊的神色传递了一种强大的信心。不禁让所有看到她的人也迅速镇定下来。这时,巨大的沙蟒张着大口小心地躲避着矛尖发动着攻击,瞬间又有四五个人丧命。额尔贝拉弓搭箭,一支利箭破空而出,不偏不倚,正好射在巨蟒的舌头分叉上。只听得一声怒吼,巨蟒张着巨口,痛苦地甩着蛇头。摆了两下后,便似乎拼命一般地突破重围,扭动着插着长矛的巨大身体,笔直朝着额尔贝和殊曼的位置冲了过来。
半仰起的蛇头,巨大的蛇口张着,亮出了嘴里象匕首一样锋利的牙齿。一根根倒长——一共有四排,全部都密密地排在上腭里!
只听得“啊!”一场大喝,先前被叫做虎子的黑大汉提着把大刀就向巨蟒冲了过去。紧接着就要撞上蛇头的地方,虎子突然身子一仰倒,靠着先前全力奔跑的巨大惯性,滑向蛇头下面松散的黄沙,双手高举着大刀。沙蛇视力很差,主要是靠着它的舌头吸着空气中的气味来确定攻击目标。现在,它的舌头被额尔贝一箭射得零丁将断,它的行动就像是盲人一样,仅凭着凶悍想一口吞掉射他这一箭的人,径直就准备从虎子身上碾压过去。于是虎子靠着奔跑的惯性加上沙蟒自己向前冲的力量,双手握刀咬牙,猛地向蛇腹一抬,只听得“嗤啦”一声,沙蟒瞬间被虎子的大刀开了膛。内脏翻滚而出,混进黄沙的鲜血足足拖了有近十米的距离。
沙蟒痛得一阵横滚,反倒被自己的肠子缠住,弹了两弹便不动了。全身上下都是黄沙和沙蟒血的虎子收起刀,缓缓站起身来,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简单地说了句,“呸,真腥。”
先前围在沙蟒周围的人全部都被这血腥的景象惊住了,有一两个人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把运输车扶起来,东西装好”殊曼冷冷的声音又响起,“虎子去,把身上的血洗干净,洗仔细点儿,不要有味道。大家休整一下,十五分钟后出发!”说完,殊曼在先前坠马的地方来回走了走,捡起先前被巨蟒弄断掉在地上的银色腰带,撕下红红的裙脚,弄成布条又把它仔细地缠在腰上。于是长裙变成短裙,露出她雪 白 粉嫩的大腿。
“哎哟,美女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秦荣笑着说道。殊曼柳眉一皱,看着跟着他来的还有善昕和羊舌孤。“没什么,这样行动起来利索点儿”。
“哈哈哈哈,你行动利索了,你看看我们这些男人,行动可都不利索了!”善昕粗鄙地笑着。这时殊曼才发现,商队中的很多男人正紧盯着她的大腿,舔着干渴的嘴唇。于是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殊小姐,我们在后面听说是遇到沙蟒,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羊舌孤仍然是那样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要帮忙,早干什么去了?殊曼心中暗骂,不过说出来的却是“有劳费心了,这沙蟒严格来说只是巨兽,还并不是兽妖,运输车没有什么损失算是比较幸运了。”此话一出,秦荣等三人不禁微微一怔,这样也算是幸运?那遇到真的兽妖又会是什么情况?!
“没损失就好,那我先回后队了”羊舌孤仍然不温不火地说着,一行礼,转身回后队了。见羊舌孤走了,秦荣和善昕也各自回自己的商队。
哼,一群兴灾乐祸的家伙,殊曼暗想。
接下来一路风平浪静,直到傍晚,都没有遇到任何攻击。商队卸下货物,用空的运输车围成一个圈儿,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座临时城堡。而在最中间的,便是沙华商队和三个商队的领队。原因很简单,只有沙华商队知道如何穿过这兽妖遍地的区域,三个商队的领队当然要受到重点保护。晚上的食物便是香喷喷的烤蛇肉!
第二天下午,商队的好运结束了。他们遇到了三只虎蝎!虎蝎个头有一头水牛那么大,最麻烦的不是它那一蜇致命的尾巴,也不是它那两个轻而易举就可以把人夹成两段的钳子,而是它那浑身布满的坚硬无比刀枪不入的壳儿。商队显然是成为了这三只虎蝎捕猎的对象,它们同时从商队的头、尾处发动进攻,正当人们拼命向一首一尾调派人手的时候,第三只虎蝎又出现了。
终于,羊舌孤的队伍里有个叫青峰的人长矛投偏了歪打正着发现虎蝎腿上的壳没有身上那么硬。最后大家用斧子全力攻击虎蝎的腿,才以毁坏七辆运输车、死20伤30人的代价杀死了这三只虎蝎。算起来,整个商队30辆车,一辆车七个人,路程还未到一半,已经损失了近四分之一。殊曼意见的宝贵性现在体现出来了:平均把水分配到各辆运输车上。在这干涸高温的沙漠,人没有水,坚持不了半天就完了。
经过这一次攻击,商队里几乎所有用于乘坐的马匹都惊跑了,还有几个人员因为马惊而受伤。只有套运输车的马匹因为被栓得牢牢的,才没有跑掉。
晚上,那名叫青峰的年轻人被特许由羊舌孤带着在商队中间的地方休息作为奖励。清点货物和人数时,发现受损失最严重的是商队中间的部分:秦家堡秦荣损失了三辆车,河西帮善昕损失了四辆车。然而,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