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穆野心勃勃,已经在悄无声息之中,将西梁的国界线向东延伸了近百里。大周乾元帝容舒玄初登帝位,且皇位不稳,更是对此人束手无策。
大周与西梁的关系已经剑拔弩张,上京贵族为避嫌疑,从不与西梁人来往……而上阳郡主,居然与西梁人有如此渊源吗?
云潇心中一沉,接过凌寄风手里的物事。玉钗上,果然刻着一弯新月。她再慢慢抽出小刀,刀柄已然有些生锈,却仍看出小刀用料不凡,做工精良,是难得的防身武器。
她依稀忆起,自己曾在甘泉岭的佛寺,见过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而郡主府的梳妆台上,所有首饰上都刻了同样的月牙儿。
“匕首……是西梁人结盟时的信物,一人一把……”云潇喃喃说着,觉得心底一阵阵发寒,“绮月和西梁男子有一样的匕首……她的贴身饰品,在西梁人的身上……她被西梁人所杀……可是从任何公开的资料上看,她都不认识任何一个西梁人……”可怕的设想已经浮现在脑海中,可是云潇固执的相信自己的妹妹,依然找着借口,“也许,是绮月和西梁人搭伙做生意?上阳郡主一年前派人前往西域开采玉矿之事,天下人尽皆知。而从大周去西域,非途径西梁不可。然后生意破裂?他们便杀她泄愤?”
凌寄风犹豫一下,提示道:“云潇,你一向机敏,但此刻容易为感情所惑。若不是经济往来,而是政治往来呢?我并非质疑郡主的忠诚,只是……一个提醒,若是上阳郡主果真与西梁有染,那你顶着通敌卖国的罪名继续留在上京,便很是危险。”
“不,不可能。绮月是我上官家的女儿,上官家代代忠烈,怎会做如此行径,惹世人唾弃呢?我相信绮月。我这就让凝烟去幽冥谷附近走一次,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好好调查。”云潇正色道,握紧匕首的指节都已经发白。她郑重的将匕首放入怀中,仿佛这样做,就可以洗清绮月勾结外敌的嫌疑。
“也好。”凌寄风点头道,看向云潇的神色中略有些怜悯:“府里的殷总管已经出门大半年了,去的正是西域。郡主宠爱这位管事,因此把许多重要事情都交给他做。再有一两个月,此人便要回到上京,若是云潇你能跟他打好交道,查找事情一定是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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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黄杨柳,嫩绿池塘,晴光乍转,仲春天气十分和煦。上官云潇安静的伫立在一株柳树之下,手里挽着一条柳枝,翻来覆去的已经过了很久。
进入上京已经是第四天了,云潇心情越发烦躁。
到底是谁谋杀了郡主还没有找到一点证据,她私自入京冒充上阳郡主之事,已经被璇玑宫的各位长老一顿批评了。他们一致认为,云潇太过感情用事,也许会招致祸端。不过,批评归批评,璇玑宫的另一位宫主易初寒还是给予她大量帮助,上至人员调派,下至资金补贴,样样都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