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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梦境幻音

却说冯氏一行五人走在人群中,冯大远远仿佛看见楚星仁身影,但伸长脖子仔细瞧,却是甚么也看不到了。

冯大问其他人道:“你们方才可曾看到那姓楚的小子?”

追尾蛇陆震个子较高,一听冯大这么说,也是伸出脖子四处张望,哪见得楚星仁人影。摇头道:“没见到。”

其他人也点头说未曾见过他。冯大搔首道:“难道我看错了?”

冯二晃了晃手中一个小葫芦道:“老爷此次叫咱们出来,说是不带那姓楚的小子的人头回去,就别想回叶庄,但咱们一路走下来,却连个线索也没有。也不知他逃向何处,虽说老爷给了我们一个追魂小鬼,但这小鬼嗅的到方圆百里之内的气味,说是那小子就在这里,却无法说出他究竟在哪里。这个小鬼有与没有其实差别甚小。”

只听得那小葫芦中传来尖细声音道:“你们三人连个小孩子都杀不了,还有脸说我?你们既说有我没我差别甚小,那为何还带上我?”

冯二无语,心中却道:“这小鬼仗着老爷之势,居然骑到我头上来,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好好教训你这小鬼一番。”

走了一会儿,只听得耳边议论纷纷,几人均是耳尖,听出他们所议论者是个会妖术的少年,可将手变作削铁如泥的魔剑。几人大喜,冯大拉过一个路人问道:“你们方才所议论的,可是一个手臂上会突然出现七彩幻剑的少年?”

那人道:“我不大清楚,你去问他们罢。”将手指向方晨与其家奴一行。

此时方晨正从楚星仁手中逃回,手下奴才正雇来个坐轿,准备让他坐了轿子回家。忽见一个汉子突然出现,便如拎小鸡一般将方晨整个拎了起来,几个家奴与众打手看在眼里,知道这汉子本事不小,个个心生怯意,不敢轻易上前。眼睁睁瞧着方晨被拎到其余四人面前。

方晨才从楚星仁手上脱身,本打算回家好好休养几日,这时却不知从哪又冒出一人来,较之楚星仁更为粗鲁,竟是将他拎了起来。他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只叹今日出门未看黄历。

拎起方晨的正是那横江手海若林。

他将方晨扔在地上,翁声翁气地道:“小肥猪,我来问你,你方才可是见到一个小狗崽子,手上可凝出一种剑来,有形无质,却锋利无比。”

若是依方晨性子,有人如此问话他是必不会答的,但方才在楚星仁手上栽了跟头。又见这几人个个凶神恶煞,情知必是不好惹的,于是老老实实道:“的确见过,但他人已走了。”

众人一听楚星仁已走,生怕他走的远了,急忙问道:“他去哪了?”

方晨见这些人如此紧张,以为那楚星仁来头必是很大,这伙人想必是他跟班,于是道:“他方才似乎往那个方向走了。”

手一指,却是楚星仁方才去的方向。

众人二话不说撒腿便朝那方向冲出。

小镇之外,一辆马车出了小镇,飞快向远处疾驰。这车上不是别人,正是楚星仁。他在镇中无意中见到那几人后,便隐入人群中,见到一辆马车正好由身边经过,便说要出钱买下马车。谁知车主是个有钱人家,不肯卖车,无奈之下他只得以祭才剑硬将车内之人赶下车去,又扔给车夫一个银锭。

那车夫一见银锭两眼发直,立刻照楚星仁吩咐,打马向镇外驰去。

马车一路颠簸,楚星仁靠在车内休息,闭了眼,忽觉肋下隐隐作痛。这时才想起昨夜受杨逸所创之处还未细细看过。昨夜小玲以锦帕将他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之后他便一路跑至小镇中,始终未去查看过伤势。

此时出了小镇,精神为之松懈,自然觉出伤口疼痛来。翻开衣衫一看,伤口竟是极深。他强忍疼痛,换下那一身血淋淋的衣裳,倚在马车之内勉强睡去。

这一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楚星仁醒来时才发现马车早已停下。他要问车夫停在何处,哪知拨开车帘却不见人影,只留那一匹棕马正悠闲吃草。再回首一看,车内那包银两早已没了影。

楚星仁情知必是那车夫见车中钱多,携钱逃了。无奈摇摇头,下了马车,欲要找一户人家借宿一宿,哪知一眼望去竟是未发现有烟火痕迹。

原来那车夫在镇中只听楚星仁说快点出镇,将车行到岔路时,便要问楚星仁该走哪条路。而楚星仁一夜未曾合眼,此时虽在马车中一路颠簸,却仍是睡的极熟。那车夫叫了两声不见他醒,注意到他身边的包袱,打开一看,里面竟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干脆拿了包袱下了车,又照着马屁股猛抽了几鞭,那马吃痛,四蹄不停奔向山中来。

楚星仁在车中睡了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普通农家大多是此时下锅做饭。不见烟火便说明此近无人烟。

楚星仁自嘲道:“想不到你辛苦了半天,却要死在这荒郊野岭么?若是如此,未免太好笑了些,那么多人都杀不了我,我以为自己命大,想不到最终却死在一个车夫手中。真是天意弄人。”

他本打算便这么死在这里算了。但腹中不时雷鸣如鼓,饥肠辘辘,要死也死的不安心。于是便在树林中搜寻,幸而天无绝人之路,竟真的让他逮到一只野鸡,马车不远便有条河。他笨手笨脚在河中将鸡洗剥干净。又打算将马车拆了将马放野,却在车厢座位下找到一口箱子,内中有些杂物,还有一支火折。

他欣喜若狂,以火折起火,将鸡烤了果腹,虽是无盐无味,但在这种地方已属难得。吃完后,楚星仁靠在树上望着满天星斗,不知不觉渐渐入眠。

睡到后半夜,寒意如刺将他惊醒,睁眼一看才知火堆早已熄灭。于是又拾柴起火,忙活起来。火堆才升起来,就远远有人说话声。

只听小道上传来一人声音道:“看,那里有火,定是有人在那里,我们先把去烤烤火罢。夜半露水太重,万一将来落下个病根可就不好了。”

另有人一道:“是啊,就你这个老鸟最是娇贵,要是给露水冻坏了筋骨,以后可就飞不起来了。”

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冯大一行五人。而先前说话的是任天行与陆震,他一行五人在镇中见到楚星仁后,便一路追到镇外。却不见楚星仁影子,于是便一路走了过来,这五人对此地人生地不熟,碰巧走了与楚星仁一样的路。

路上不见人家,这五人只得一直走下来,幸而他们时有说话,否则楚星仁又怎能发现他们来了。

被陆震一说,任天行反口道:“你这旱鸭子又能好到哪里去,上次你掉进不足半人高的水里便连呼救命,若不是我将你带上来,只怕你便要死在那小小鱼池里了。”

众人皆笑。脚下加快步伐,却见小道边上有辆马车,那马儿正俯首吃草,旁边便是那火堆,却不见有人。

海若林奇道:“咦,怎么会没有人呢?”

这五人东张西望不见升火之人,冯大于是大刺刺坐在火边道:“许是去方便了,咱们先坐下罢,待那人回来之时再向他说明不就行了?”

横江手海若林也坐下,“你们还等甚么,刚才不是你个老鸟儿一直喊冷么,怎么有了火又不来烤,难道你怕会化掉不成?”

任天行却不答他,他对那马车颇有兴趣,上前掀开马车车厢布帘朝里看了看。

这一看不要紧,任天行惊呼道:“不好,那小子跑了。”

其他人均是不解道:“谁跑了?”

任天行道:“还有谁,那姓楚的小子。”说罢,自车内抓出甚么东西来,众人一看不是别的,是楚星仁之前所穿叶庄的家丁裳。

陆震拔腿就往林中冲去,跑的远了,才远远的道:“你们还不追,愣着做甚么?”

于是其余人都追上。任天行号称踏燕飞马,习的一身飞天法术。论起轻功来,比那杨逸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他双臂一振,衣袖飘飘腾空而起,掠过众人头顶向那林中飞去。

陆震四肢着地在林中左拐右拐,有如一头猛兽,其余几人紧紧跟在其身后。

陆震能在黑夜中视物如白昼,且他嗅觉大于常人数倍,有时能闻到平常人闻不到的气味。之前所以没有凭嗅觉追踪楚星仁,全是因人多味杂,混淆难辨。如今是在山中林间,除草木气息外尽无人味,是以他凭着一个鼻子追踪楚星仁下落。

很快便至一条河边,陆震朝着河水嗅了嗅,转头道:“不好,他八成跳进水中了。老水鬼,快上。”

话音未落,海若林已纵身跃入水中,陆震正仰在河边,被激起的水花溅了一脸,不由破口道:“你这两条腿的王八,干嘛溅的我一脸是水?”

海若林哪有时间与会他斗嘴,眨眼间钻入水中不见。陆震又对正飞过头顶的任天行喊道:“老鸟儿,快快盯着水面,那姓楚的小子跳水了,莫要让他遁了水。”

任天行一听,道:“旱鸭子,平时你不是老喜欢抢功劳么,怎么这次这么谦虚,这可不似你做法呀。依我所见,你应该去学水才是,否则下次再有这么好的立功机会又要白白让与我们二人了。”

说罢一振双翅,飞向他处。陆震却是立在那里,若是此时有光,冯氏兄弟定能看见他脸红的直如猴子屁股一般。

这横江手海若林对水有极深的感觉,一入水便知水中游鱼动静。感知楚星仁下落自是不在话下,他只略一闭眼便知楚星仁正向下游而去,飞快跟上。

楚星仁自小便时常游水,是以在水中便如陆地一般轻快自由,此时为了避开那五人,更是撒开手脚拼命往下游去。而这海若林练就一身水术,一旦入水便如水中游鱼,鲜有人可与之比较。

只见他须臾间便追至楚星仁身后,楚星仁初时未察觉,本以为已甩开那五人,便欲爬上岸去,哪知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未能游离河中心,反倒是向着下游继续流去。便是在那前方,阵阵水击银河之声如雷贯耳,叫人心惊胆寒。

楚星仁大惊之下抬眼看去,月光映衬下,竟见前方有个不知深度的瀑布。他拼命挣扎,怎奈河流湍急,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是无济。只能任着自己被冲向瀑布。

便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星仁忽觉脚腕一紧,被人抓住,回头一看却见水面上浮出个尖头男子。正是海若林。

海若林抓住楚星仁脚腕,不由笑道:“小子,终于抓住你了,如今在水中是你爷爷我的天下,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楚星仁也不答语,欲要挣脱,哪知他抓的极紧,他使尽气力也无法挣开。两人一齐向瀑布口流去,楚星仁急道:“快放开我,不然你就要和我死在一起了。”

海若林面不改色道:“前方有瀑布,我比你还清楚。”

说话间,两人已至瀑布口,楚星仁本以为自己此次必死无疑,哪知周身水流突然似冻结一般,将他生生定在水中不前不后。

楚星仁惊魂未定,又见海若林双手按在水面,将身子自水下抽了上来。那冰冷水面在他手下却如坚实平地一般,任他双脚踩踏。

海若林见楚星仁吃惊模样,笑道:“你也用不着如此吃惊,这只是雕虫小技。我真正的本事你也没机会见了,你还是老实一点,让我一刀取下你头来,免得你的血污了这一河清水。”

说罢走至楚星仁面前,伸手探入水中,再抽出来时,手中却多了一把透明水莹的长刀,竟是凝水为刀之术。楚星仁欲要挣扎,哪知无论他如何使劲也挣不脱。他哪里知道只需将周身祭才真气一一激发,便可轻易脱开这水牢。心慌之下竟是全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瞧着海若林朝自己走来。

海若林将刀高举过头,正要落向楚星仁。冷不防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竟是将楚星仁生生拔出水中,掠向瀑布之口一块凸出大石之上。那身影十分熟悉,正是任天行。

任天行与那陆震共侍罘刹,而海若林则是凶刹手下。他一见海若林要杀楚星仁。心想自己大老远跑到这里,为的就是要亲手杀了方天灵的传人,而今海若林却要直接将他杀了,心中多少有些不服,便出手将楚星仁夺了下来。

海若林高声道:“老鸟儿,你这是做甚么?”他这话饱蕴真气,劲力十足,盖过瀑布涛天水声。

任天行以同样声音说道:“老水鬼,你向来爱洁,最讨厌血腥。既是如此,我代你杀了他,反正你我二人均是为主人报仇,由谁来杀他不是一样?”

两人对答之声对楚星仁来说无异于雷鸣一般,他血脉贲张心跳如雷,不由紧捂双耳。

海若林道:“你说的不错,既是由谁来杀他都一样,这小子是我抓住的,理应由我杀了才对。

任天行出手夺人,自然不可能再还给海若林,他理屈辩不过海若林。便不再辩解,拿出一支尖长兽牙说道:“闲话休说,既然他已在我手上,我便顺手杀掉了事。”

那兽牙落下时,楚星仁只觉手臂一紧,体内真气竟是不驭而动,瞬间凝出祭才幻剑。只听得“铮”的一声,兽牙打在幻剑上。任天行的脸被祭才剑的七彩光芒映得狰狞万分。

祭才幻剑突然凝出,那任天行知道祭才剑的厉害,不由为之一怔。楚星仁趁任天行还未反应过来,随手将祭才剑一通乱挥,任天行忌惮祭才神通,不得不以兽牙防身。

那海若林见楚星仁凝出祭才剑来,便又赶上前来。楚星仁瞧见他来,心想这海若林一来,他二人合力,定能将自己擒下。与其死在他们手中,倒不如自己跳下瀑布死得干脆。

楚星仁拿定主意,那海若林赶到石头上时,楚星仁将身一纵,跳下瀑布。

任天行道:“好小子,死也不肯死在我手上。”话音未落,人也随后跳下。

他轻功当世无双,便是下落之速也较之楚星仁快上几分,电光火石间便追上楚星仁,抓住他脚踝。又拼上浑身解术,将身形生生顿在瀑布垂帘之外。这一顿,在旁人看来颇为容易,却是费尽他生平之能,要知他向下而飞,落势本就极快,加之手中多了个楚星仁。合二人下落之势,无异于凌空提住千斤重物,若是换了他人,早就摔到水下去了。

那瀑布高数十丈,自上流下之水打在两人身上便如粒粒石子一般,点点生疼。任天行将楚星仁带起,缓缓上飞。

楚星仁被任天行倒吊着凌空抓住,回过神来后又极力挣扎。任天行不耐其烦,手上一使劲,他脚踝疼痛难禁,又挥祭才剑向脚底砍去。

任天行全力上飞,但警惕未失,觉出手上楚星仁不对劲,低头一看竟是楚星仁挥剑砍来。他此时身在半空之中,无凭无依,又受瀑布之水击打,根本无法对付,只得松了手。

他手一松,楚星仁便即坠下,任天行眼睁睁瞧着那祭才幻剑的七彩光芒越落越深,最后消失在瀑布的水雾之中。

任天行筋疲力尽回到瀑布上方,海若林正在那里等候。他一见任天行便道:“那小子人呢?你杀掉他了么?”说罢又向他身后望了望,似乎怕他将楚星仁人头藏在身后。

任天行默然不语,飞到林边树下靠住,才说道:“那小子,掉到下面去了。”

海若林道:“怎么会掉下去呢,你平素不是神通广大,从未失手么,怎么这次就让他掉下去了?”

任天行失了手,本就心中有气,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恼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那瀑布落下的水所含之力何尝之大,我抓着一人,又要凌空顿住身形。哪有那么容易,那小子还想用祭才剑砍断我双手,若非我警觉,现在只怕这爪子都要葬在瀑布之下了。”

海若林一跺脚,道:“你就不该从我手中将他抢走,方才若是直接让我将他杀了,能让他掉下去么。”

任天行自觉理亏,不耐道:“都这样子了说这些还有甚么用,当务之急是与其他人会合,再去寻那小子的尸首才是,他便是死了,我也要将他分了尸喂狗才解气。”

任天行休息片刻,与海若林又向上游走去。与其他人会合去了。

楚星仁觉得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中,不知天地,眼前黑漆漆的,茫然一片。他彷徨不已,欲要呐喊,喉间却似堵住了。要走,却又不知该走向哪里。

便是在他茫然无措之时,忽见前方投下一道白光,那白光中又似乎有个娇媚身影在轻声召唤。

“快来……快来……”

楚星仁身不由己拔腿朝那白光奔去,怎知他一动,那白光也忽然动了起来,远远移去。无论他如何发足狂奔也追赶不上。他要停下,那召唤之声却越发地大,声极诱惑,叫他欲罢不能。他要追逐,那白光却不肯等他一下,越移越远。

也不知追了多久,他依然未追到那白光,只听得白光中依然有声音传来。

“快来……快来……”

他又追,那白光又移,但追了片刻,忽然手足一紧,竟是迈不开步子了。任他万般挣扎,手脚却似被缚,沉重无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白光在远处召唤他。

“快来……来呀……”

那声音越发的轻柔,有似个思春少女,又似个思凡妖魅。楚星仁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追那白光,只觉追到了便极是欢喜,追不到便极失落。

不多时,那白光渐渐远去,楚星仁的心下随之急躁起来,口中叫道:“快,她在等我,我要去找她……快,我要去……”

那白光消失在黑暗中时,楚星仁醒来。他睁眼后发现自己正被捆绑在树上,而眼前不远有个火堆,一个弱冠少年正坐在火堆前烤鱼。

那少年见楚星仁醒来,咧嘴笑道:“你可算醒了。”

楚星仁清醒过来,想起方才情景,只觉好像做了个梦。问道:“你是谁?为甚么将我捆在这树上?”

那少年笑道:“你问我么,我姓刘,名俊豪。方才我正在瀑布下修法,见你突然从上面掉了下来,我便顺手将你接住,如此说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楚星仁听他如此说必是不会错,他方才从瀑布上落下之时晕了,人事不醒。若是没人救他,只怕他现在早去地府见方天灵了。

于是恭声道:“我叫楚星仁,多谢刘大哥出手相救。刘大哥为何将我捆在这树上呢?”

刘俊豪望了他一眼,说道:“你难道不记得了么?”

楚星仁摸不着头脑,不知他说的甚么,反问道:“记得甚么?我难道做过甚么?”

刘俊豪耸耸肩道:“不记得么?我便放你下来。”

他解开楚星仁绳索,又道:“我若是不将你捆住,只怕我现在要饿肚子了。”

楚星仁奇道:“刘大哥饿肚子与我又有甚么关系?”

刘俊豪道:“关系可大了,既然你不记得,我便说给你听。方才我在瀑布下方修习法术,本是欲逆流而上,哪知半路瞧见上方掉下来一个闪着七彩异芒的东西。我本以为是何宝贝,谁想那七彩光芒竟是忽然消失无踪,接着你就掉下来了。我便出手将你救下,救到这里了。”

楚星仁心中凛然,这刘俊豪竟也是个修法高手,听他话语平常,但逆瀑布之流而上本是极难极险之事,加之楚星仁自瀑布的半腰落下,要从下方接住他,单是那份本事便叫楚星仁佩服不已。

刘俊豪又道:“我将你救下后,抓了条鱼打算果腹,哪知我才升起火,就见你便突然跳了起来。两眼发直,口中还念着甚么‘她在叫我,我要去,我要去’你力气可不小,若非我也有些本事,险些抓你不住。但你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不停挣扎,我没法子,只得将你捆在树上,这才得空填肚子。”

楚星仁心往下一沉,刘俊豪说的如此详细,定不会是凭空捏造的。他不由寒毛倒竖,鬼刹所召之冥灵怨气竟是如此之强。上次为怨气所慑后,郑中里封住他经脉才得以控制住。哪知昨日鬼刹又召出冥灵来,他昨日正好有伤在身,又与鬼刹大战数十合,之后便是与他手下三人又打了两场。这两日来未曾休息过,一旦睡着,便是抵御能力极弱之时,这才让冥灵怨气有机可乘。

刘俊豪并未注意楚星仁表情,随口说道:“你也是个修法之人对么,我方才看了一下,你的道行与真气都胜我不知几倍。但不知为何,你身上的经脉似是被封住了,莫非你是修法不得道,走火入魔?”

楚星仁郁闷道:“若是走火入魔倒也好,不过我的情况要糟得多,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欲言又止,刘俊豪看在眼,便说道:“你若是不愿说就别说了,我只是随口问一问而已。”

楚星仁转念一想,刘俊豪救了他一命,若是没有刘俊豪,此时他定已葬身水底,更何谈这秘密呢?

心中拿定主意,说道:“刘大哥,我并非不愿意说,只是我这经历太过离奇,许多人想都想不到,我是怕你会笑我。但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而且若是没有你出手救我,我不可能坐在这里与你说话。罢了,大不了陪上一条命,有甚么不能说的。”

于是将自己经历长话短说略略说了一遍,听到他在叶庄中与鬼刹对决时,刘俊豪面上闪过敬佩之色,竖起手指头道:“楚老弟年纪轻轻,却临危不惧,果真是个男子汉。”

楚星仁说完后,刘俊豪立刻道:“想不到楚老弟年纪轻轻,却经历了如此多的变故,还得到祭才幻剑真传。你真是赚到了,许多人做做梦都想得到祭才神通,若是让他们知道祭才剑找到了新传人,还是个甚么都不懂的孩子,只怕得气得上吊。”

楚星仁听自己被称作“甚么都不懂的孩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刘俊豪笑罢,又拍着楚星仁肩头认真说道:“楚老弟,若是我没猜错,你之所以会旧病,定是因为你昨日受那鬼刹所召之冥灵影响,那时你全力以祭才剑对敌,冥灵邪怨之气趁机袭你本身。莫说你无知无觉,便是有所察觉,在那种情况下也由不得你了。你这两日未曾好好休息过,方才昏迷后那邪怨之气伺机作祟,才使你如中了邪一般。而你在梦中听到的声音,见到的白影皆是那怨气引起的,若是你真听了那话,顺着那白光跑去,那你想醒来可就不易了。”

楚星仁听他说的与郑中里所说差不多,点点头又问道:“我上次犯这毛病时,郑大夫封住了我全身经脉,这次他却不在,不知我又该怎么办?难道以后都要这样过了么?”

刘俊豪说道:“你倒不必着急。我看那郑大夫真是神机妙算,其实若是一般修法之人遇到你这种情况,根本用不着封尽周身经脉这么麻烦,只是你与常人不一样,不可以常理度之。郑大夫所以封住了你全身经脉,让那冥灵邪气被隐在你体内,由你本身去将其消磨殆尽。他这么做来,后来的邪怨之气便因你经脉被封而无法再流走周身,只能停在那里。你只消好生休养,便不会再发作啦。”

楚星仁将信将疑道:“就这么容易?”

刘俊豪笑道:“当然就这么容易。对了,你今后打算往哪里去?”

他如此一问,倒把楚星仁问住了。楚星仁说道:“我自小没出过村子,你问我去哪里,我又怎么知道。本来还有个叶庄可以呆着,但如今连叶庄也容我不下。天大地大,我却不知哪里可以让我安心容身,避开那几人的追杀。”

刘俊豪闪着狡黠的眼睛道:“我倒是有个好去处,能让那些人找不着你,那里正好是我要去的地方,你若是愿意,我们一起结伴同行罢。”

楚星仁喜道:“还有这么个地方么?在哪里?”

刘俊豪并不立刻答话,忽然自怀中摸出一片树叶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细细闻了几遍。才道:“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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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学消费与中国现当代长篇小说》分为上、下卷。上卷为文学消费理论研究,是近年来作者借鉴西方文学社会学的研究模式,对文学社会学、文学消费学研究和大众文化研究的理论成果。开篇《论文学的第三种价值——消费价值》是全书的理论基石,该文着重阐释了建立在“文学事实”基础上的文学的第三种价值——消费价值。文学消费与文学的密切关系,包括文学出版、图书市场、大众读者、传媒文化、影视生产等对于文学生产的作用和影响,上卷各篇对此都有专题论述。下卷运用上卷的理论成果,从文学消费视野中对20世纪中国各个文学时期的长篇小说作专题研究。
  • 同桌爽歪歪(同桌好好玩)

    同桌爽歪歪(同桌好好玩)

    《同桌好好玩》从同桌到邻桌,从校园到家庭和社会,形成环环相扣的教育链条。主要人物有“福尔摩斯”巴奇,调皮鬼周大齐,爽歪歪李晓果,见义勇为的侯洋,学习好的小美女纪阳,等等。别小瞧这些爱玩的孩子,他们的本事可不小,他们在玩侦探中竟能让一个快破裂的家庭获得重生,他们通过卖花给贫困的小伙伴温暖;他们在集体的力量中让顽劣的小混混尝尝拳头,也让他们自己从恶作剧中醒悟。
  • 两个人的邮局

    两个人的邮局

    余奂和齐林守着一间邮局,每天的工作就是发送书信。这间邮局里没有任何电子设备,来了的人有的满意而归,有的害怕至极……每个人生命中最后的景象被记录。带着遗憾与感慨而来。等齐林醒来,才发现一起真实存在!!!
  • 妖怪茶话会

    妖怪茶话会

    躺椅上,萧骁手半搭在额头上,双眼半睁半敛。上方枝桠纵横,挡住了过于明媚的阳光。白梅剔透,冷香清冽。一截素袖垂落而下。......院子另一边的梧桐树上有“啾啾”“嘤嘤”声偶而轻轻响起。间或还杂有“咯咯”的叫声,好似稚童的笑声,却无端透着几分诡异。......脸边的柔软触感让他笑了笑,迷迷糊糊间他想着:不知不觉中院子里已经这么热闹了。可以开茶话会了。
  • Unfair

    Unfair

    审问一直持续到深夜,接近凌晨这个点儿,户间才吃上晚饭。她吸溜了几口拉面,又用筷子翻动面前的资料,撇着嘴角碎碎念起来。“按照千叶的说法是,他进门时屋子里并没有人,下楼时听到尖叫才折返,途中却被冲上去的警察抓住,之后屋里就出现了一具被勒死的女尸。凶器是电话线,上面也有千叶的指纹……”户间转动着眼珠,思考起来,“尖叫者是和死者同住的女性,她在睡梦中觉得有奇怪的声响,醒来便发现尸体。按照搜查一课的推论是,千叶并不知道死者与人同住,杀了人后急匆匆地下楼,听见尖叫以为是人没死才折返,正好被警察抓个正着。”
  • 莫有顾虑

    莫有顾虑

    (小虐大甜,齁甜齁甜的呢)---------【写的不好多多担待,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和妄想中的那个人伴此一生】第一次遇见"你好,顾先生。"莫茵没想到能遇到她妄想中那个人。""嗯"顾夜泽看了莫茵一眼就什么都没说。第二次遇见"你好,顾先生"好巧,又碰到他了。"我们见过的"我们不是见过么...第三次遇见"你好..."再见他还是好喜欢..."闭嘴"除了你好,她还会说什么。第四次遇见"..."我什么都不说不就好了。"莫茵,你为什么不说你好了"她怎么这回连你好都不说了!"..."我妄想的人不会是个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