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感觉到了一个人的存在,冷轩有些烦躁的抬起首,但那双伶俐的目光却在望见那一张苍白的清秀的面容时硬生生的定住,而后心头一冷,一种无法言喻的疼痛席卷全身,直达内心的最深处。
而涵心则是怔怔的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俊美男子,双眸闪过一丝讶意,而后又恢复了平静,她低首,继续撑着伞,无声的向前走去。
很英俊的男人,涵心在心头笑了一下,却又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潜意识中的恐惧与心痛的感觉却让她不愿去深想,面对他,却只想悄然的走他身边走开。
“等等。”身后的男子突然唤住她,但涵心的脚步却只是停顿了一下,既而,继续前行。
冷轩望着涵心那素洁的背影,乌黑的长发像是萦绕住了他的心,她向前走一步,他的心便跟着痛一分,于是他有些不知所措的上前追逐,却又在冰冷的雨水中蓦然清醒,手,僵硬的僵直在半空中。
他……在做什么?冷轩愣愣的望着自己伸出的手,有些失神的望着那个焦急似逃的白色身影,冷风卷起的长裙紧紧勾住了他心头的某种思念与回忆,但,却又在不停的撕扯与疼痛……
雨水渐湿了长裙,污了金色的高跟鞋,可是涵心却依旧心慌意乱的向前跑着,仿佛身后就是万丈地狱一般。直到,她气喘吁吁的停在邮局门口,慌神的回首一看,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收起雨伞,踏进邮局,拿出收货清单递给工作人员,而后拿起三本很厚的书,签下字,打算回去。
可是却在回首的那一刹间,她瞥见了快地架上堆积的报纸,彩色的大图占去了整张封面,而那张彩图上的男子穿着白色的礼服,俊美得另人几乎窒息。
好奇的走过去,却在瞳孔中映着那名男子的面孔时,心猛的颤抖了一下,双眸错愕的睁大,颤抖的手几乎拿不稳手中的书。
是他……那个与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结婚的男子。
蓦地咬住下唇,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不敢去看报纸上面的内容,慌张的望了一眼邮局起的人,揪紧了心,快步走出了邮局,连雨伞,也忘记了拿……
冷轩,那个男人的名字。涵心走在细雨中,却在心头无论如何都搜寻不到对这个男人的一点影象,只是心头的沉闷与悸痛,让自己有些害怕,像是经历过一场最为残忍的悲剧一样,另她不敢去面对。
一步一步蹒跚的走着,匆匆的重新踏上了那条郊区小道,抬首望了一眼那畅通无阻的道路,心头松了一口气,他。已经走了。
心头微微宽下,涵心突然觉得不那么紧张了,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松懈下来,捏着手中的书,大步走回了小屋。
坐在客厅里捧着书本的月华有些惊讶的望着全身湿透的涵心,秀眉轻轻纠结起来,而后放下书本,柔声说:“如果我没记错……你是撑伞出去的……”,说完,月华将一条毛巾递到涵心的面前,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涵心愣了一下,这才错愕的望了一眼自己的衣裳,蓦地捂住嘴,表情极为夸张的惊呼:“完蛋了,我忘记把它带回来了……”,天,她竟然没有察觉自己是淋着雨走回来的。
“很诡异”月华却没有数落涵心的不是,因为她向来都是如此,轻轻微笑,又重回沙发上看起书,而后让涵心去洗澡。
367天,是她将这个静默而平凡的女人捡回来的日子,月华望着涵心走进浴室的身影,渐渐陷入了沉思……
那一天,当他打电话寻求帮助的时候,打捞的人告诉她,涵心已经死了,她没有了呼吸,也没有了心跳。可是她却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她竟坚持着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送进了医院,并且进行了将近十三个小时的抢救。
或许真的是上帝赐予的奇迹,涵心居然输醒了,而当她询问她的名字时,她却茫然的望着周遭的一切,轻轻的摇头,说,她什么都不记得……
或许忘记是种解脱吧,月华在心头这么对自己说,连下长睫,合上书本,默然的站在窗前望着郊区中的人来人往的那条街道,她的曾经,不也正是如此么?
昏暗的办公室内,冷轩翻着堆积在桌上的大堆资料,剑眉紧紧的纠结着,而后端起一旁的酒杯,猛的灌下一口,让苦涩添满了胸腔,双眸也渐渐赤红。
为什么竟然是她?怎么会……
桌台上堆积成山的报纸与资料上,一个清淡而平凡的女人静默的哀伤,而她的身旁,正站着身穿礼服的自己。陆晚馨,黑色的字体,那么刺眼的跃然眼前。那个……他记忆中另自己痛不欲生的名字。
颤抖的手一张一张的翻着曾经属于她的一切,心头的烦躁与疼痛纠结成茧,像是要将他所有的情绪都笼罩在恐慌与悲哀中。
放下资料,点燃的一根烟,一只手扒了扒自己的发,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可是却又在下一刻扔下了烟蒂,抓起了车钥匙,头也不回的冲进了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键。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之间迫切的想知道她的一切,即使明白这么做的后果是怎么,可是他却像着了魔一样,疯狂的想挖掘他们曾经发生的一切。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停落在那栋曾经属于自己名下的别墅前,他有些紧张但却焦急的下了车,走到了门边,顺着自己所记得的数字,按下了密码,而门,却真的打开。
心悸,却不曾犹豫的走进房间,慌乱的寻找着属于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