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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74】付之一炬

郡主府,清卫和清越跪在地上,请求李果儿离开京城。

“郡主,我们不知道你为什么答应嫁过去!但是我们知道你爱着王爷,就然如此,为什么不顾王爷的意愿要去和亲!”

李果儿从一回来就一言不发,清卫和清越还以为是因为天相星的事,结果圣旨一下,两个人一打听,才知道今天出了很大的事。李果儿先是被当做杀人犯,如今又变成和亲郡主,一天之内变化如此大,谁都不能接受!

但是,让清卫和清越想不通的是,李果儿为何会答应和亲!

“不顾他的意愿!他都说了,我们只是朋友,我可以去和亲!”李果儿落寞垂眸,心中泛着疼。

“郡主,王爷说的是气话!他若是不在意你,又何必吩咐我为你缝制嫁衣!你可知道,在七王府香栖院里,满满的都是你们成亲用的东西!”看李果儿伤心,清越也急了。虽然不知道天七月是为何这样说,但是她敢肯定,他不是不喜欢李果儿,也不会愿意李果儿远嫁南齐。

“成亲?喜服?”

李果儿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清越。

“嗯!王爷从郡主及笄就开始准备,如今早已经准备妥当,只等郡主答应了!”清越急忙捂住嘴,但是既然已经说漏了,她也不再遮掩。

难怪回来的时候他一直跟我提成亲的事?难怪他动不动就说让我快点决定。原来他早就想好了要娶我。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嫁给他!可是我,每次都拒绝,每次都说有要事要做。今天,他是不是因为已经累了,不想再等了才会那样说,想让我发怒,想让我拒绝南齐?

李果儿神色迷蒙,回想起天七月在宴会上的神情,心中一痛,急忙夺门而出。

“哎哟!”

刚推门而出,就撞上了一个人,李果儿跌坐在地上,一抬头,看见了天七月清冷的神情。

“小七!”

一把抱住天七月,李果儿忍不住泪流满面。

“不哭了,你跟我走吧!”天七月轻轻地搂住李果儿,声音温柔。

李果儿此时什么也顾不得,点了点头,攀着天七月的肩被他带走,清卫和清越看着两个人远去,露出欣慰的笑容。

夜风寒凉,李果儿一双泪眼看着天七月,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原来,当所有人都抛弃她的时候,天七月还是会守着她!天七月的怀抱,终究还是为她敞开。

小七,我要告诉你一切,我不想让你误会!

李果儿如是想,垂下眼眸,却发现天七月停了下来,两个人立在驿馆的院墙上,看着驿馆的灯火昏黄。

这是?

李果儿抬眼,却只见天七月微微一笑。

“果儿,你真的想嫁到南齐吗?”天七月看着烛光点点的驿馆,轻声一问。

“不是想,是不得不!小七,我有话跟你说!”

看着驿馆,李果儿知道自己的决定不会改变。她很想和天七月过上神仙般的生活,但是晴哥哥和仓宁木厝的死,在她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她忘不了,不解决这件事,就无法安心的活下去。

“为什么,不嫁给我?”天七月抱着李果儿的手一紧,并没有让她继续解释下去。

李果儿一愣,知道天七月心情不好,急忙辩解:“不是,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那个”

“什么人!”李果儿正欲解释,院子里突然亮起了火把,然后就看见雪姬和慕葬一脸凝重的走了出来。看清了李果儿和天七月之后,神情渐渐放松。但是慕葬那一双眼睛,流连在李果儿和天七月的身上,带着某些危险的气息。

“郡主和七王爷这是做什么!怎么会深夜来到此地!”慕葬飞身而起,落在李果儿和天七月的面前。

“没什么,只是来看一看,你们和亲的事准备的如何!”天七月放开李果儿的腰,一脸淡然的看着慕葬。

“很好!后天就可以启程了!我们还准备了一个十分伶俐的丫鬟,郡主会喜欢!”慕葬看了一眼天七月,转眼间将目光投向李果儿,态度十分恭敬。

“那就好!不过如果郡主不嫁呢?”天七月凤眼一眯,似幻似真的语气让慕葬愣了愣。

“不嫁?”

银色的面具突然闪过一道寒光,惊得李果儿急忙拉住天七月的手。

“不会!和亲势在必行!我不会毁诺,因为要走了,所以想和不能割舍的人看一看这京城,没想到会到了你们这边,打扰了,我们先走了!”李果儿捏着天七月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然后对着慕葬灿然一笑,拉着天七月就快速离开。

这一次,李果儿带着天七月,显得有些吃力,两个人没有离开多远,就停了下来。

“小七,我的轻功果然还是不如你!”李果儿嘿嘿一笑,握着天七月冰凉的手不松开。只是天七月的脸色清凉如水,一贯的笑容也在瞬间隐去。

第一次,他的脸上出现了名为伤痛的情绪。第一次,他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所有的理智和考虑,只为了不让她和亲,将她留在身边,可是,结果却只是落荒而逃,连准备好的向慕葬决绝挑战的话语都来不及说出口。

“小七?”

李果儿见他不太对劲,急忙抱住他。但是天七月看了她一眼,带着她在夜色中前行,最后,落在了香栖院内。

推开门,一屋子大红色的装饰物品堆满了李果儿曾经的住房,鲜丽的红在夜色中如此耀眼,让李果儿瞬间流出了泪水。

“小七,你等我回来好不好!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南齐待太久。我要去那边查”李果儿真的被感动了,靠在天七月的怀里想要说明情况,可是天七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搂住她,而是拿出了一个火折子,将屋子里的红烛点亮,然后一室妖红。

李果儿有些震惊,口中的话不由得顿住。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天七月将红烛扔在那些装饰用的红绸,还有那件绣着鸾凤牡丹的新娘喜服上。

火焰燃起,灼痛了李果儿的眼睛。

“不要!”

心惊胆战,李果儿这一声嘶声力竭。

看着喜服燃起火焰,李果儿急忙扑上去,想要将火扑灭,可是却被天七月一把拽住。

“小七,救火呀!那是喜服,不能烧,不要烧!”李果儿掰开天七月的手,奋勇的扑上去,可是旁边的丝质红绸已经燃了起来,红色的火苗差点将李果儿的头发烧毁。李果儿看着喜服被火焰包裹,失声痛哭,却再也无法挽救。

屋子里刺鼻的味道侵入鼻腔,李果儿猛然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咳嗽起来。

“那是我的喜服,喜服!”

清泪横流,李果儿不甘心的想要拯救那件喜服,但是身后一双手拖住了她,将她带离了这个房间,离开了香栖院。

大火蔓延,李果儿的眼里,剩下的只是那渐渐燃烧的窗柩,还有她曾经仰望过的屋檐。

颤抖着站起来,李果儿脸上带着黑色的污渍,看起来像个小乞丐。

“小七,喜服没了,我们明天去做一套吧!”

李果儿颤抖着拉住天七月的手,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她的心很疼,语气中带着祈求的味道。

“清越缝了半年的时间,只为了让新娘在穿上的那一刻成为世界上最美的人!不过既然烧了,那就算了!这些东西,费心一次已经够了!”天七月没有如往常一样包裹着李果儿的手,只是看着香栖院内的滚滚浓烟,眼中点点泪光。

费心一次,就够了!

李果儿愕然抬头,却只能看见天七月毫无表情的侧脸。

“不,不是的。我现在长大了,或许这一套喜服不合适。烧了也好,我们要重新做才行!”李果儿心中慌乱,但是她强迫自己镇定。抱住天七月,李果儿努力地让自己笑起来很甜,很美。

烧了喜服没什么,烧了喜服不代表什么!

“果儿,你掉下来不应该落在我的怀里,我也不应该答应那次赐婚!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所以我们要改正!明白吗?”摸着李果儿的头,天七月神情寂凉,一如当初看着李果儿磕破额头的时候,那种用天神的眼光俯视李果儿的姿态。

“错误?不是的,小七,我们哪儿会是错误呢!你爱我我爱你,这是天赐良缘不是吗?”李果儿嘴唇苍白,急忙辩解。她不想天七月继续说下去,不想!

“不是天赐良缘,只是一段错误!果儿,既然都要嫁人了,就应该知道很多事不能勉强!更何况,我不会和一个嫁了人的女人纠缠!”天七月俯视着李果儿,怜悯的眼光让李果儿的心顿时凉了。

咬着嘴唇,李果儿艰难开口:“可是你和清然不是也很好吗?小七,嫁人只是一个仪式,并不代表我会和那个南齐皇帝发生关系,我会保证我是清白的!一直清清白白!”李果儿眼含热泪,拉住天七月的手,努力地想让他回心转意。

“清然嫁人是误嫁,而你却是自愿。因为已经承受过所爱之人嫁人的痛苦,所以不想再承受!更何况,你如何保证自己的清白,你早就已经”天七月痛苦的说着,却突然瞳孔一缩,停了下来。

李果儿猛然睁大了眼睛,泪水如同滚珠般落了下来。

“你说什么?”

李果儿双手颤抖,一脸不可置信。天七月的话并未说完,但是她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么。

我早就已经不清白了,是吗?

她以为天七月不会在乎,所以她也不在乎;她以为,天七月从来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却不想,一切都是假象;她以为,她无论怎样,在天七月眼里都是清清白白的,却不想,天七月的心里,一直记着这事。他只是不说,而她却一厢情愿的认为天七月真的毫不计较。

原来,一切,都是她李果儿一厢情愿。当初边关的柔情终究还是抵不过这一层的隔阂。

“天七月!我真的以为你不计较的,所以我放掉所有的坚持,压住心中配不上你的羞愧,努力的忘记自己不是处子之身的痛楚!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离开京城吗?一是为了逃避现实,再者,就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怕你嫌弃我!我怕自己玷辱了你这样圣洁的人物!你可知道,为了让自己配的上你,我努力的让自己成长,我努力的寻找当初陷害晴哥哥和我的幕后组织,为的,不过就是去掉心里面的那个结,那个我为什不敢和你成亲的结!可有些事,一厢情愿之后才发现,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李果儿一步步退后,直到后背靠在冰凉的墙上。

泪水滑落,李果儿的身心都好疼。

天七月眼中溢出心疼,伸出手,抱住了李果儿,吻去了她的眼泪。

“果儿!”天七月声音喑哑,想要解释。

“不用说了!烧了喜服也好,那么美丽的衣服我不配!天七月,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一直记着你的好。你说得对,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错误!我从小就相信,一个女人一生都会找到一个愿意包容她所有的男人。之前,我以为我找到了,不过现在才发现,我的路还很长!一个包容我所有的男人,还在远方等着我!”抹去脸上的泪水,李果儿绝然转身。

“果儿,那只是气话!你不要当真!”见她如此,天七月也慌了!紧紧地抱着李果儿,不让她离开。他不过是害怕再一次失去自己喜欢的女人,不想尝到那种心痛的痛苦。所以他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可是又有谁知道,他天七月向来什么都不怕,就是不能让喜欢的女人成亲,那种佳人成亲,新郎非他的心痛感他不愿意在领会。更何况,莫清然最后还爱上了李商衍。他害怕,害怕李果儿一去多少年,也会爱上别人!

所以,即便知道李果儿有她自己的目的,他一样的不愿意她嫁过去。

“不,你说得对!我嫁过去,根本就不能保证自己是否清白,因为没法验了。即便我说没有侍寝,可是谁信呢!我不想我们今后的日子在猜忌中度过,所以,在我们没发生关系的时候离开,是个很明智的选择!”

李果儿背对着天七月,淡淡的语气宛如空气浮埃。

“果儿!”

天七月一惊,抱住李果儿,不想松手。

“放开我吧!我要回去准备和亲的事!缘尽人散,不都是这样吗?你的照顾我会铭记,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

微微一笑,李果儿冷寂的笑容宛如看破了红尘情殇,正欲绝尘而去。天七月一急,捧着她的脸,吻着她,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当初的羞涩迷蒙,如今居然成了最美丽的幻梦。

身体一麻,天七月被李果儿点了穴,愕然的看着李果儿。看着她在自己的目光中慢慢走远,然后秦风闯了进来,招呼众人救火,解开了他的穴道。

“王爷!”

秦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着急。

天七月什么也没说,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天七月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看着那场将香栖院燃烧殆尽的大火。

这一场愤怒的火是他失了理智,却伤了李果儿原本就不安定的心!

果儿,对不起,是我失了理智,太过鲁莽了!

凤眼微阖,天七月自责地捏紧了拳头,可没多会儿,他的嘴角,便浮现一抹笑意。

他的果儿,绝不会离他而去!他怎么能让果儿离开他呢?

至少,他还有一招美男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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