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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云消雾散又一重(六)

06扬名

马上,大殿中众人都自动站到了两边,将场地让给了当事人。

那苏清影冷笑一声,道:“既然舞华妹妹这么坚持,那姐姐只好却之不恭了,不如我们以诗会友如何?”看了一眼那殿角开得正好的白海棠,她笑道:“难得那海棠开得极好,就以它为题吧,妹妹可有意见?”

“当然没有,”四字脱口而出,舞华嘴角一勾,斜斜瞥了那正盛开的白海棠一眼。在现代没啥爱好,这古诗可是读了不少。心下一动,她微微皱眉,朝太后又道:“皇奶奶,这诗词是最难评断输赢的,不如我们既比文采,又比速度,以半炷香为限,看谁做出的诗词又好又多。当然了,这诗还得以海棠为题。”

听得此话,老太后开口笑道:“想不到舞华还有此等气魄,好,就如此吧!”那看向舞华的目光,自是又多了一份欣赏。先不论输赢,这等心性,倒是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不能比的。

但舞华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她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不留半分余地。当下笑眯眯的看向那一旁垂手立着欧阳明珠,“明珠姐姐不知要比什么,也一块来吧,省的浪费时间。”

啊,此起彼伏的响起一片抽气声,若说舞华先前已给了她们太多意外,那现在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了。狂妄,是的,赤裸裸的狂妄。

此时,那一直保持着完美笑容的欧阳明珠嘴角微抖,心下已有了一丝慌乱,敢这样说的,无非有两种人,一种是疯了,一种是有真材实料。她可不会认为舞华是疯子,那先前的自信,已大打了折扣。但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微定下心神,她凝眉沉思半响,笑道:“ 那就比琴吧,舞华妹妹应是也拿手的。”琴,乃是欧阳大美人最拿得出手的才艺,她不知道的是,咱们的舞华姑娘可是被五千年的名家乐曲熏陶了半辈子。这一局,成败是注定的。

没有半分犹豫,舞华笑着点了点头,今天无论比什么,她都赢定了。

案台已经摆好,香也已经点燃,那边苏清影早已思如泉涌,一张又一张,竟然连写了三首诗。不得不说,这个女子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而那欧阳明珠,也袅袅婷婷的奏起了一首曲子,丝竹悦耳,甚是好听。

在看舞华,凝眸沉思,竟是连毛笔都还未拿起。周围的娘娘们一个个更是笑得开心起来,这光会逞嘴皮子功夫算什么本事。那看着德妃的眼中,也是满满的幸灾乐祸,她们早就对德妃宠冠六宫十分不满,今天难得来了一个丢她脸的儿媳,她们不高心才怪呢。

却不想,这是舞华故意的,在看起来要落败的时候一击得胜,方可以赢得漂亮。

在德妃长久的担忧的目光中,舞华终于动了,那下笔叫一个行云流水,胸有成竹。不一会,面前已经堆了小小的一摞纸张,而那边的苏清影,面色微白,下笔的速度已是很慢了。战局,瞬间扭转。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来临,舞华站起身来,将诗文递给来收的宫女,右手一掷,那沾满墨汁的毛笔竟生生打在了欧阳明珠的琴弦上。墨溅,弦段,音停,接着传出了一阵刺耳的单音。众人不由纷纷捂住了耳朵,那乐声,刺得耳朵生疼。

不过,那声音来的突然,消失的也很快。饶是欧阳明珠修养再好,此时也不由怒目道:“妹妹是什么意思,毁我琴弦,又弄出这样的噪音,是不是太不把太后和众位娘娘放在眼里了。”

那如老僧坐定的太后却在此时走下来,看着舞华的眼中都是狂热,她朝那一脸愤懑的欧阳明珠看了一眼,缓缓道:“你连此曲都不知,又如何比得过人家呀!”

“太后娘娘,”那欧阳明珠满脸不甘。

“此曲名为惊梦,乃是失传多年的名作,虽然只有七音,却能把七弦之音用上。称作惊梦呢,是说明这曲音域广阔,令人惊醒。”那一脸笑容的德妃说道。想不到自己这个儿媳还有这一招,高,倒是害她白白担心了。

“母妃,”舞华甜甜叫了一声,那眼中是满满的自信。

一边的欧阳明珠满脸颓丧,看到那诗文,就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喊道:“还有诗文未分胜负,她得把清影妹妹赢了才算赢。”

“那是自然。”德妃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那欧阳明珠,扶着老太后回到座位上,诗文已被呈上了案头,数量的多少,一看便知。但显然,那些娘娘是不想舞华赢的。果然,一个穿紫衣的娘娘开口说道:“这诗文虽是郡主的数量多,但刚才说了,既比数量,又比才华。这还要看了才知分晓。”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两首诗刚被读出来,那苏清影立时便黑了脸色,她自幼饱读诗书,自是知晓这诗文的好坏。第一首,含蓄浑厚,不失身份;第二首,风流别致,又是一番心肠。她写了五首,竟是没有一首比得过的。

而那些看笑话的娘娘,此时也一个个噤了声,她们不说才华横溢,到底也是大家女子,这诗一念出来,自是明白优劣。

老太后虽然也心疼外孙女,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反悔不是,所以还是说道:“这比赛,当是舞华赢了,清影,明珠,你们可要记得履行约定。”

“皇奶奶,”那苏清影想不到老太后真让她去给舞华当丫鬟,此时都快要哭了。

德妃却说道:“母后,这都午时了,难得大家都在,我让人在偏殿摆了宴席,就一块先去用膳吧!”

一句话,挡住了苏清影的任何求情。这输了,就是输了。她的儿媳赢得的奖励,她岂会让它白白丢失。朝舞华微微一笑,她馋着太后往偏殿走去。

经此一役,平阳郡主这个名号,开始在天都上层社会中以最快的速度流传开去。那输了的苏清影和欧阳明珠可是公认的天启第一才女和第一美人,此时被同一个女子轻轻松松赢了,还赢得如此不留余地,可想而知,那赢了她们的人得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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