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舸下巴掉了，“你不知道医圣莫争？”
她纳罕了，“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你堂堂妖孽盟主居然不知道医圣莫争！”他不置信的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知道完蛋了，他无意中踏上了一条线。
江湖与朝廷的关系向来微妙，朝廷有朝廷的法令，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虽然有朝廷官员弃官入江湖，也有江湖人甘食朝廷俸禄。但如果朝廷发难，江湖即使多豪杰面对朝廷里的千军万马也只有被剿灭的份。
江湖中人从来都是对朝廷抱持着戒备之心
他往床铺里缩了缩，生怕一剑劈了过来。
幸好娄默只是皱眉看了过来，“你对江湖上的事情还真是熟悉，内阁首辅大人。”声音淡淡的，却特地在后面六个字上加了重音。
她虽然不怎么负责任，可也不会玩到把江湖卖给朝廷。
她盯着他，眼中警惕意味甚浓。
司马舸干笑，“不要误会，纯属个人兴趣，我从小便想做个大侠，少林不收武当不要就连丐帮都嫌我长的太美长的太祸水，好不同意拜了个迫于无奈之下我只有做了大官。”
娄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瞅了他一眼，“贫嘴。”
见她眼中厉色微收，司马舸急忙再接再厉，“放心放心，这种东西我是不会说出去的。”瞧见她在烛光之下颊上如霞，顿时心痒难耐色从胆边生，“况且，胳膊肘怎能往外拐，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娘子大人你说是不是？”
被那个称谓惊的满身鸡皮疙瘩全部冒出来排队跳跳舞，娄默抖颤了下，犹豫了好一会才将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你一点都不反对这桩婚事？”
这桩婚事完全是她这边霸王硬上弓，论才论财论势论貌，两人完全不再同一个档次，他可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论理，他清醒以后直接逃走会比较合理，当然，她也不会给他逃掉就是了。
司马舸幽幽的叹了口气，娇娇怯怯的瞟了她一眼，美目顾盼，红唇轻启，欲语还羞。就在娄默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我其实已经恨嫁许多年了。”
她顿时噎住，无语凝噎。默了一会，她嘴角略抽，“你接着睡，我回去了。”
司马舸看着娄默僵硬走出房门，捧腹大笑，笑的床铺颤动，笑的气快接不上来。
扳回一局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那笑声太猖狂，猖狂的让娄默下意识握上剑柄。
第一次正面交锋，娄默败阵。
娄府多年未办喜事，上次纳娄二夫人时正是娄家最萧条的时候，一切琐事都从简，素净简单的几乎可以跟奠礼差不多。这一次，娄府总算要扬眉吐气了！
堪堪五天时间，原本就富丽堂皇的娄府就在娄大老爷毫不手软的铺张浪费之下变的更加华丽多彩，到处都是金光熠熠，随便挖一块就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
娄大小姐总算要出嫁了，他们总算可以过上平安幸福快乐不用担心哪一天会没了命的日子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司马舸被金子砸中那天起，前来挑衅的江湖人一下子全部不见了。司马舸顿时成了娄府上下所有人眼里的福星与救星，无不对司马舸感恩戴德，无论衣食住行都跟伺候皇帝一样伺候着，生怕他冷了热了饿了烦了一跑了之了。
除了娄二夫人不下百遍暗示明示“你给老娘赶快滚”之外，司马舸这段时间过的非常舒服，除了偶尔在花园里挖挖填填外只需要将自己当成神猪一样养，舒服的差点咬碎了娄二夫人一口玉牙。
眼见大势所趋不可避免，娄二夫人躲进自己现代馆闭关，发誓一定要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再出来再战江湖。
只是有点奇怪，娄默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一连消失了五天。
司马舸坐在凉亭里看书，身边竹桌上搁着一碗冰镇的薏仁绿豆羹。他穿着一件云袖金枝雪缎白袍摇着一把折扇看着王羲之的《黄庭经》孤本，身边还有一个小丫头拿着扇子给他扇着香风。
辛辛苦苦的劳作完毕，能够这样，简直是享受。
小丫头年纪不大，相貌倒是聪明伶俐，“主子，您的薏仁绿豆羹再不喝可就要坏了。”
司马舸看了她一眼，忽的伸手抬起她滑腻的下巴，媚眼生姿，“你喂我喝，如何？你叫什么名字？”
明目张胆的挑逗似乎吓住了小丫头，她眼眶微微发红，声音也抖颤连身体也在微微发抖，“奴婢叫小玉。”
“小玉，果真是个好俗的名字。”他觑了那碗薏仁绿豆羹来，“算了，你拿来给我吧。”
小玉松了口气，身子一侧就将那碗薏仁绿豆羹给端了过来，动作俐落而矫健。
司马舸看在眼底，唇角偷偷掀起。接过那碗薏仁绿豆羹，白瓷碗里粉白的薏仁与绿豆交相掩映，冒着丝丝的寒气，在盛暑的时节非常能引诱人的思绪。
他只是看着却没有动。
小玉忙殷勤的问，“主子，不合您的胃口吗？”
“小玉丫头，你给爷我跳支舞吧，就跳杨贵妃的《霓裳羽衣舞》吧。”他嘻嘻一笑，“我这个人有个怪毛病，吃甜点的时候喜欢看人跳舞。”
小玉脸上堆着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手开始往腰侧腰带那里伸。
司马舸用力拍了记竹桌，“我要你跳《霓裳羽衣舞》又不是叫你跳艳舞，去去去，这羹拿走，我没胃口了。”
半晌，司马舸挥挥手，一脸嫌恶，“别跳了，你这跳舞跳的跟根木桩子似的，如果杨贵妃见着你肯定气的活过来。”
司马舸端起那碗薏仁绿豆羹，慢慢的靠近唇边。
小玉丫头就在旁边站着，眸里闪着阴狠得意的光芒。
“姐夫，姐夫！死了！死了！”
娄小弟匆匆忙忙的奔了过来，满头大汗。
司马舸不动如山，翻了一页书页，“你姐夫我没死。”
“你是没死啊。”娄小弟楞了愣神，哇哇大叫，“小玉被人毒死了！”这才发现司马舸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赫然正是已经气绝身亡的娄府三等丫鬟王小玉。
娄小弟顿了又顿，默了又默，随即撕心裂肺的尖叫一声，“诈尸啦！”双眼一翻，就这么昏了。
被人识破了身份，那小玉也不再遮掩，神色忽的一变变的阴冷浑身的煞气。
左袖一动，一柄血色匕首便从衣袖滑入她的掌心。
“司马舸，纳命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