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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花魁

“自选?”女子嘀咕一声,硬着声儿道:“什么叫自选?如何自选?”

“这自选嘛,自然是让花魁公子自己选择自己的第一个客人。”鸨公轻笑一声:“在场的各位小姐夫人都可以成为花魁公子头一个入幕之宾。”

女子闻言皱了眉头,冷哼一声坐了下去。诗青侧头看去,轻声凑近夏烨煊道:“看到了那人了?”

夏烨煊微微点头:“方才学着你似的,从外围飞进来的。”

诗青不禁一乐,笑道:“什么叫学着我似的,那轻功可不是只有我会,会的人多了去了,只看精与不精而已。”

夏烨煊从未接触到这样的东西,自然是万分好奇。想起诗青常入战场杀敌,有这样的功夫也可脱逃,瞬间来了兴趣,急声问道:“这精与不精是如何区分的?精是怎样,不精是怎样?你这样的算不算精?”

“内力深厚,轻功自然就用得轻松,功力自然就精了。”诗青解释了一句,却说着说着坏笑了一声,恶意凑近夏烨煊,贴着他耳朵说:“至于内力是否深厚,夫君早已体悟到了,还要为妻说吗?”

夏烨煊困惑地眨了下眼,瞬间明白过来诗青在说的是“妻夫之事”,顿时臊地脸通红,轻推了诗青一下,装作认真地看向高台上的表演。

此时第一位要进行才艺展示的公子上了高台,一袭深蓝色飘飞长裙,发丝只以一根丝带相束,整个人冷冷清清的,周身什么也未佩,乍看之下根本不像是倚楼卖笑的花楼公子。

“身姿皎洁。”诗青浅淡地评价了一句,望向夏烨煊道:“煊儿认为呢?”

“似高雅兰花。”夏烨煊静静看着高台上的男子,踟蹰了片刻方道:“又像睡莲般清淡沉静,出淤泥而不染似的。”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那个临风公子了。”

诗青笃定地点头,信手抄起身侧的茶杯啜了一口,入口温度适宜,索性递到夏烨煊嘴边,说:“刚才说了许多话,可口渴?喝一点儿。”

夏烨煊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视着自己这边,便就着诗青的手饮了一口,然后柔柔地望着诗青笑了起来。四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言谈中露出“临风”、“作词”等字眼。夏烨煊惊讶地望向诗青,道:“你难道是早就知道他是临风公子?不然何以猜得那么准确。”

诗青摇摇头,说:“我自然是猜的。”

“那你怎么猜得出来?”夏烨煊微微皱眉:“有五位公子呢,鸨公又没有说会依照他念的人的顺序上场表演,你怎么就知道了?我方才还在猜他到底是临风公子还是浩洁公子。”

“那煊儿是怎么肯定他要么是临风,要么是浩洁呢?”

“他上台来没有抱琴,衣饰又是简单至极的,足以见他不是抚琴的阴亭公子,也不是善舞的贵溪公子。台上有收拾妥当的桌案,明显是备给作画、写字的人用的。素月公子若是要唱曲,此时该有琴师在旁伴奏,可琴师席上那些人都没有拿起乐器,那么他便不是素月公子。”

夏烨煊慢慢分析着,懊恼的样子直看得诗青心痒痒。

“到底为什么认为他是临风公子而不是浩洁公子呢?”他轻咬了下唇苦思,诗青好笑地点了下他的鼻子,说:“傻瓜,他若是浩洁公子,要作画,那么此时便该提笔了。可他站在那儿如此之久,还没有提笔,而是眼神游弋不知在想什么,明显是在思虑。针对每位公子的考题不同,这命题要让即兴填词的临风公子想一想实属正常。”

“那、那要是要想着如何答题,也有可能是浩洁公子啊!”夏烨煊仍不心服:“你理由牵强了,没说到点子上!”

诗青难得地能看到夏烨煊“趾高气扬”的样子,心中高兴于他的“胆大”,觉得他能这般表达自己的观点非常好,便鼓励地凑上前去亲啄了下他的脸,言笑晏晏地道:“煊儿说得很对,为妻奖励香吻一枚。”

夏烨煊立时伸手捂脸,只觉得双颊发烫。诗青耍赖皮,他却并不任他将这个话题混过去,复又问道:“你还没说呢,为什么不猜是浩洁……”

“因为呐,浩洁公子在那边。”诗青手指向帷幕遮盖处露出的一下块地方,飘飞的帷幔扬起时,能看见一个穿着嫩黄衣衫的男子在静静作画,因为较远所以并不能看清,却能从那纸上五颜六色的色彩中分辨出来那是一幅画。

“你、你作弊!”

夏烨煊陡然明白过来,微微嘟了嘴说:“要是我也看见了,我也会猜到上场的是临风公子而不是浩洁公子。”

“是,煊儿最聪明了。”诗青宠溺地揽过他,笑容一直暖到了他心里。夏烨煊此时才发觉自己方才有些无理取闹,通红了脸钻进诗青怀里,不依地轻锤了她两下。诗青闷闷发笑,索性更加将人抱进了怀里。

台下已有人在嗡嗡说话,有女子站起,道:“临风公子,还没想好吗?大家伙儿已经等很久了!”

台上的临风公子淡淡瞥了说话之人一眼,轻声道:“想好了。”说着便轻轻提笔,素手婉约,在桌案上那白色宣纸上默默写下所作之词。台下诸人皆伸脖眺望,希冀自己能第一个看见临风公子写了些什么。

待到临风搁下笔,又静静看了看自己所作之词,这才退开,示意鸨公道:“可以了。”

鸨公笑容满面地让龟婆仔细小心地摊开临风公子作的词,临风淡淡地念道:“怨怀无托。嗟情人断绝,信音辽邈。信妙手、能解连环,似风散雨收,雾轻云薄。燕子楼空,暗尘锁、一床弦索。想移根换叶。尽是旧时,手种红药。济宁渐生杜若。料舟依岸曲,人在天角。谩记得、当日音书,把闲语闲言,待总烧却。水驿春回,望寄我、江南梅萼。拚今生,对花对酒,为伊泪落。”

他念得清淡平常,其中词意却令人不由反复思量。诗青抬头望向那男子,轻轻一叹:“玲珑剔透人,可惜身在了烟花巷陌。”

夏烨煊读书并不多,却也能体会到其中一波三折、委曲回宕的情思,禁不住暗淡了双眸。诗青轻轻搂住他,在他耳边言道:“临风公子或有情伤,词作也很触动人心。在这样的场合作下这样的词,实属难得了。”

台下懂得诗文的女子大多是自诩有文人雅士的风骨的,对此缠绵悱恻的哀怨之词十分推崇,又或者因此而起了怜惜之心,纷纷叫好起来。鸨公满含微笑地清了下嗓子示意众人安静,和善地问临风道:“临风公子何以作此词?”

“触景生情,有感而发。”临风淡淡望向诗青所在的地方,依旧是云淡风轻地说道:“众人皆观我面容,窥我神态,只有那位夫人未曾在意过我一眼,只与怀中夫郎温情缱绻。临风感伤往事,遂有此词。”

说罢浅浅地朝诗青处点了个头,静默地走向了帷幔遮盖处,退下了高台。

鸨公略微尴尬,但到底是烟花地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立马扯了话题,吩咐第二位公子上高台表演。

台下众人纷纷望向诗青,面目中微含怒意。夏烨煊紧张地朝她靠了靠,诗青安抚地道:“没事,放轻松。”

“刚才看他低头沉默,还以为他在想词,却没想到……竟是在……在观察你……”

夏烨煊微微别了别嘴,斜挑的嘴角分外可爱。诗青乐呵一笑,道:“吃醋了?”

“没……”

“说你吃醋了。”诗青邪邪地威胁道:“说你不喜欢你妻主我被别的男人看了去,乖,说。”

夏烨煊蓦地笑出来,轻推了下诗青道:“别逗了,人家开始表演了。”

台上一袭嫩黄衣衫微微荡着,众人几乎鼻息凝神地默默等着他一副作品问世。夏烨煊伸了头望去,只觉得这男子比刚才的临风还要美上几分。不过穿了身颜色略微轻浮的衣服显得就有点不稳重了。

夏烨煊忽而一笑,这花楼中的男子若是不轻浮,那才奇怪了。

浩洁公子作画并没有多久,几笔勾勒成型,几笔上色润色,再几笔寥寥题字,一幅画作就此完工。

鸨公令人展开画作,一副轻舟图便展现在人们眼中。月色之下,碧波蜿蜒长伸的运河中飘荡着一叶扁舟,舟上立着一人,寂寥愁寞,看不清面容也望不见性别,只能窥见那人似乎是仰天望月,背风而立,身后是行过的万家灯火,身前是泛着月光的粼粼烟波。

“画得好。”诗青不由一赞:“意境凄美孤绝,与‘独钓寒江雪’有异曲同工之妙。”

夏烨煊却是微微皱了眉,轻声道:“前一位临风公子词作哀婉也就是了,这浩洁公子所画之图亦是这般……可见他们心中都有苦啊!”

诗青听他有自怜身世的感慨,转过头去沉声道:“煊儿,苦是由自身暗示而得,若你告诉自己,自己很幸福,那便不会有苦,那便会真的很幸福。”

夏烨煊默默咀嚼她的话,忽而灿烂一笑:“嗯,很幸福。”

比之似乎为情而伤的临风,比之孤绝独荡的浩洁,他如今仿若是身在天堂了,又有什么好叹息的呢?

“浩洁公子此画何意?”一近不惑之年的女子开口问道,浩洁微微福身,声音如金石:“此画乃浩洁自比,亦表达众兄弟之意。”

鸨公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但那女子却微微点了头,道:“宋某受教了,公子之画,委实是上佳之作。”

从着色、线条等细节处理来看,那幅画确实是上乘的佳作,不过那意境……

鸨公扯了笑脸让浩洁下去,接着请上了第三、四、五位公子上台表演。

素月唱曲,声音悦耳动听,选的曲子也是众人都较为喜欢的、目前流行的婉约曲,却并无多少新意,不过胜在那一口好嗓音。夏烨煊倒是听得出神,不过这歌喉对于诗青来说就只能是排在中上了,毕竟欣赏力被前世娱乐圈里的那些歌王歌后的嗓音养得有些刁,对于素月的歌声就没有多少惊叹之色了。

贵溪是小花楼里脱颖而出的一匹“黑马”,舞姿卓绝,显然下了一番大功夫排舞。能与济宁四大花楼的当家花魁在一起比试,不仅能提高身价,也能挣得一分体面。他表演地十分卖力,以至于一舞结束,竟是满头汗水,喘息不定。

诗青微侧了头问夏烨煊:“煊儿觉得这个贵溪公子如何?”

“略微浮躁了些。”夏烨煊凝神想了想,道:“不是说他的舞姿不好,而是他心头有些浮躁,总觉得有点急功近利。”

诗青淡淡一笑,冲他点头道:“煊儿说得不错,这场比试,他是赢不了的。”

最后一位出场的自然是阴亭公子了。鸨公唤了两声不见人回话,脸色顿时变了,正要动步掀开帷幔,打算开口斥责的时候,帷幔后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阴亭不适,就在这儿演奏便好。”鸨公正要骂他无礼,琴音忽至,时而跳跃,时而慵媚,时而又铿锵,时而又婉约,风格百变,却又含在同一首曲子里,且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更加勾起人的好奇之心。

“这个阴亭公子倒是段数略高些。”诗青饮了口茶,道:“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他这般设计,不出来见人,却只凭高超琴技征服众人,更加让人对他产生欲望。”

夏烨煊紧张地听着琴音,一边问道:“这样的话,不是他最有可能夺魁吗?”

“一般而言,压轴出场,且确实表现不俗的,能得到更多人的青睐。”诗青微微眯眼:“临风、浩洁二位公子虽然有一技傍身,但表现得太过灰暗。素月歌喉不错,但毕竟歌喉不算什么。贵溪舞蹈确实出色,可长相稍逊于另外四人。这阴亭躲在帘后不肯出来相见,琴声又隐含挑逗,实在是聪明。压轴大戏,确实是压轴大戏啊!”

夏烨煊微微捏起拳头,低垂下头闷不吭声。诗青笑着拥过他,朗笑道:“听我夸赞别人,煊儿吃醋了?”

“没有……只是,只是担心……”

“嗯?担心什么?”诗青抬起他的下颚,轻声问道。

“要是、要是他们中谁得了花魁之名,可以点人成为自己第一个客人,那、那要是点了你怎么办?”

诗青微愣,下一刻却猛地笑出声来。

“你、你笑什么!”夏烨煊恼怒地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琴声,不由伸手捂住诗青发笑的嘴,皱眉道:“不准笑了,我、我是说真的!”

“你妻主我不愿意,难不成那男子还要霸王硬上弓?”诗青拉下他的手,安抚地道:“放心,你家妻主我早已名花有主,专属我的煊儿,其他男子再优秀,那也比不过……”

“够了!”

诗青正表着忠心,忽然听见有女子大声打断琴音演奏。顺眼望去,便见到入院场前那同样以轻功飞身而来,也是方才开口闻讯“自选”之事的女子。诗青挑眉笑道:“我说那人有意思,果然不错。”

琴音戛然而止,女子怒火冲天地吼道:“阴亭!你给我出来!”

帷幕后“唰唰”几声,似乎被人动了动,但到底没人出来。女子怒不可遏,一个跳跃便上了高台,正打算伸手拉开帷幕却被鸨公急赶上来制止:“这位小姐,您、您这是……”

“阴亭,出来!”

女子一把扫开鸨公,浑身怒气勃发,却也未曾拉开帷幕,似乎是喘息了一下才道:“你让我来参见这花魁赛,我来了,你让我听你弹曲子,我也来了,现在,你是不是该出来让我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了?还不快出来!”

夏烨煊讶异地看了诗青一眼,见她仍旧淡笑着,不由倚近她说:“开始我还奇怪,她穿的并不富贵,怎么能到这里面来,原来是阴亭公子请她来的。”

“煊儿,估计有好戏看了。”诗青轻笑道:“这个阴亭公子,不简单呐。”

帷幕后发出一记拨弦声,阴亭公子慵懒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让你来,自然是来看我如何夺得花魁,如何选出我第一个客人的。”

女子暴怒:“选客人?选什么!你不是说自己银钱早就凑齐了可以赎身的吗?还选个屁!”

众人锁了眉头,因为女子粗鄙的话而对她投去鄙夷的眼神。诗青轻笑了一下,见夏烨煊睁大了眼,不由好笑道:“眼睛跟铜铃似的了,当心睁坏了。”

夏烨煊摇摇头,拉着诗青道:“他、他可以赎身!为什么还要待在这地方……”

“所以,继续看啊。”

女子的话似乎让帷幔后的人轻笑了下,阴亭公子柔媚开口:“赎了身又怎么样?没有后台靠山,即使出了烟花之地,我不还是无依无靠?在烟花地里还有鸨爹照看着我,要是我出了去却没人照拂,那还不如继续待在花楼里呢,好歹一日三餐有人照料,接客待客也可以有选择地自己挑。”

阴亭公子又拨了一记弦,比之方才更高昂了些。女子眼中红丝蔓延,下一刻突然拉开帷幔,只听帘后一声惊呼,女子已经抱着一名男子出了来。

“阴亭公子。”

“是阴亭公子!”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站起,想要上演一出英雌救美。怀抱男子的女子横眼一扫,台下众人便有一半多蔫了气。

女子放下怀中的阴亭,冷然森森地道:“现在,立马!把银子丢给鸨公,跟我走!”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阴亭优雅地理了理裙子,轻声道:“我为什么要照你说的做?”

“你、你!”女子蠕动了两下唇,终于厉喝道:“我娶你回去!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不跟我走跟谁走?!”

“你不是说你飘荡江湖,过着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不忍拖累我吗?”

“那你现在要自己拖累自己,我不来怎么办!”

“你不是还说,你不知父母为谁,姓氏如何,不能给我一个妻姓,对我不公吗?”

“我立马就可以去寻个姓冠上,想要一个姓难不成还难了?!”

“你又说过。”

“我说个屁!”女子啐了一口,骂道:“老娘反悔了行不行?!你到底跟不跟我走?叫我来不就是要我带你走的吗?还唧唧歪歪,就受不了男人这点儿德行!”

阴亭朗声一笑,这才是发自内心的声音:“走,为什么不走?”说着从袖筒中抽出一叠数额巨大的银票,优雅地走向鸨公,对傻了的鸨公道:“鸨爹,麻烦您转交给我爹爹,告诉他说,阴亭为他赚的银子够多了,这银票是阴亭的赎身钱,卖身契阴亭不要了,那么多小姐夫人看着呢,让他把卖身契毁了吧。阴亭就此便跟着妻主浪迹天涯去了。”

说完转身走向女子,女子冷哼一声,一把揽了他的腰,腾地飞身而起,几起几落间便跃出了院场,直至鸨公回过神来让人去追,却再也不见一星半点的人影。

诗青“啪啪啪”三声击掌,笑道:“看到现在,才看到了一出最好的戏目。”说着拉起夏烨煊道:“煊儿,可看累了?若是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夏烨煊还傻愣着没回过神来,无法想象就在一夕之间,一个青楼男子就这样摆脱了命运,随一位江湖勇士“浪迹天涯”去了。抬头见诗青满面微笑地望着他,夏烨煊不禁眼眶微湿:“他、他就这样跟着一个女子走了。”

“嗯,走了。”

“那他会不会幸福?”

“这我可猜不到。”诗青伸手温柔地揩掉他脸上的泪,说:“不过,看得出来这是他精心策划的‘逼妻大戏’,费尽心思迫地那女子带着他走了。不管将来他幸不幸福、会不会反悔,那也是他的决定。不管怎么说,这一刻的他是勇敢,且幸福的。”

夏烨煊闷声地点了点头,任由诗青牵过他,正欲跨出去,却忽然听到方才作词的临风道:“二位请留步。”

诗青转过身,临风公子轻移莲步款款走下来,目光诚恳:“花魁赛还未落幕,二位就此离开,会不会有些败兴而归?”

诗青未曾答话,只看着夏烨煊说:“这,得问我家夫君的意思。”

夏烨煊一愣,见诗青眼眸含笑地望着他,而临风公子还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不由提了口气,道:“抱歉,夜深了,我们该走了。”

诗青柔柔看着他,见他说完了话,便轻搂了人的肩头,慢慢走出了这花魁比试之地。徒留下临风一个人待在原地怅然若失。

大概真的是累了,夏烨煊回到船上洗漱了一番便沉沉睡去。诗青静静凝视着他宁静的面庞,心想,这次带他去看花魁赛到底是对还是错呢?若是对的,他心中的疙瘩是否真的解开了一些?若是错的,那又会不会在他心上的疤处再添一丝伤痕?

她慢慢躺下,将人轻轻搂在了怀里。夏烨煊嘤咛一声,习惯性的在她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依着她轻轻呼吸。

后来夏烨煊从诗青处得知最终的花魁竟是素月时,还吃惊地瞪大了眼,不解地问:“为什么是他?”

“因为阴亭、浩洁相继不在了。”诗青笑道:“临风自愿退赛,贵溪相貌又的确比不过素月,自然是素月夺了魁。”

“浩洁公子。”

“还记得当时出声问浩洁公子的那个女子吗?长相中庸,一派沉稳的那个。”

“记得。”夏烨煊思索一番后道:“可她看上去有四十了……”

“真实年纪是三十四。”诗青好笑地拉下他搁在腿处的花样子,笑道:“还是个清官呢,头一次动用了官府手段强行将人带了回去。”

“这……”夏烨煊不可置信地看着诗青,困惑地问道:“你怎么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诗青揉了揉自己脖子,慵懒地道:“女未婚男未嫁的,人家婚事我还插手不成?”

夏烨煊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正巧维泽端了燕窝粥来,索性也把这事放在了一边,专心养起身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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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捶腿一阵秋日的寒风从门外吹来,吹在岳庭玠身上没有一丝寒意。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厢房外面那布满青苔的天井,和熙的日光柔和地洒下来,落在那两扇枣红色的木门上,可以从间隙里看见空气中漂浮的尘粒。这时,有人从门外悄悄闪了进来。“师父,师父!”大弟子许宁来到跟前,一脸虔诚,轻轻地唤道。岳庭玠心下安慰,努力想做出一些微笑来回应,但脸部僵硬的肌肉却没有一丝反应,不由得心下叹了一口气。这厢房很少有人能来,他现在躺在一张太师椅上,除了眼睛、大脑还可以活动外,全身的肌肉已不听使唤了,整个人和一棵树、一棵草没什么区别。
  • Kinetic Golf

    Kinetic Golf

    In Kinetic Golf, Nick Bradley uses 115 extraordinary photographs, accompanied by clear, direct text, to raise the bar on golf instruction and give golfers—amateur or professional—a unique way of actually feeling their way to mastering the game. Offering insights that words alone cannot convey, the book provides a vastly improved golf game as the reward. Drawing upon his deep knowledge of trade and Tour secrets, Bradley shows how to build a powerful and consistent game while also debunking many of the myths that cloud the confidence and hinder the performance of the novice and developing golfer. Throughout Kinetic Golf, Bradley boils down the very essence of swing motion and technique, blends it with a feeling, and then creates an image that says it all. Take one look, and you'll get the pic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