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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六月

激扬的气氛一直持续着,夏烨煊轻轻抓住诗青的袖子,小声地在她耳边说:“她们都是学子吗?”

“看样子是的。”诗青点点头道:“都是一副书生打扮,又都围坐在这建到一半的国学院里,想来也是在一起商量对策。”不过那名站在中心慷慨陈说的女子倒是有些煽动气氛的本事,诗青略微想了想,道:“她说要纂写万民书呈给我,倒是一招极好的明逼手段。”

“可是她们看起来都很激动的样子。”夏烨煊紧张地握住了诗青的手,忧虑地说:“到时候会不会威胁到你?”

“傻瓜,为什么会像这样想?”诗青轻笑一声,看夏烨煊脸上愁容幽淡,不由叹道:“她们不满的人是罗庸,不满她扣发拨款,久久不惩治打死打伤米农的差役,妄图息事宁人,以钱财侮辱她们。对我,她们大概并没有什么恶意。”

“可方才她们说……”

“那不过是煽动情绪之词,并不能作数。况且那前提是,我帮着罗庸这边,却不为死伤百姓讨个公道。”诗青抬眼看了看正讨论地激烈的人群,回头对夏烨煊道:“还是煊儿觉得,我也是见钱眼开,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当然不是!”夏烨煊立马挺了背,睁大了眼睛要表达自己相信诗青的立场,却见诗青笑得一脸无害,轻轻柔柔地直能让人暖到心里。他脸顿时微红,斜睨了诗青一眼,窝下身去露出了笑意。

“走吧,看了那么场戏,总算得到了些有用的情况。”

夏烨煊对这些事情虽说并不精通,但也是略知一二。跟着诗青来到江南,她日常中所要处理的事情他也有机会接触到一些。听到诗青这样说,夏烨煊便问道:“现在的情况也不算是很不好,对不对?”

“嗯,至少官衙不会跟学子文人们冲突上,也就少了将事态越发弄大的可能。看来罗庸还是畏惧我这层身份,念秋拿着我的印记去,她也不敢不听话。”

若是罗庸固执己见,或许诗青一到金陵就会将人抓了杀掉,大快人心一把。不过如今并不是什么侠者出没,绿林丛生的年代,官府的治理、官员的任免都要经过严格的程序。即使诗青身为摄政王,那罗庸也是一介朝廷命官,轻易不能动。

至于还有一层原因,是诗青不愿意跟夏烨煊说的。那便是罗庸经营江南多年,自然深谙江南治理之道。虽说有过,过错也大,但功劳亦不小,每年的赋税来源最多的便是江南。更何况罗庸这一江南府台自己私下不知积敛了多少钱财。诗青知道罗庸必动,但要动此人,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思考妥当,不但要将人拉下来,随同她这些年贪污的巨款也要弄出来充公,弥补国库的虚空。

这要说的话就扯远了,涉及到盘根错节的门阀关系,涉及到朝堂上面的波云诡谲,也涉及到中央与地方上的官员调配,一时半会儿却是说不完的。夏烨煊一个男子自然不知道这其中深意,说多了,或许还操心半天。诗青也不愿让他累着。

二人回到临时小院,夏烨煊早已被诗青逗得忘记了这件事情,高高兴兴地盘算着要给自己临时居住的地方取个好听的名字。丘山跑过来说自己拿了笔蘸了墨画了幅画,想要夏烨煊看,夏烨煊忙随着她去了,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对诗青说:“我去去就来。”

诗青冲他点了头,待人走后便独自到了书房,拿出忆夏写来的信仔细斟酌起来。

她并不打算一直不公开自己的身份,毕竟若是按着船速,罗庸也必然知道自己也就这两三日必然会到。罗庸人虽不擅治政,但与人“沟通”方面倒是做得极好。这两三日就让她再好好表现表现,看她还能干出什么事儿来。若是为百姓着想了,那说不定诗青还会给她留一个不算凄惨的结局,可若还是瞻前顾后,算计来算计去的,那可就必然要拿她来开涮了。

两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丘山学会了执毛笔写一个规规矩矩的“一”字,夏烨煊新绣好了一方帕子,而诗青,却又多抓了罗庸的一层罪证。

“主子,今日罗庸开始急躁了,一直问属下为何主子的船还没行到码头。”

念秋又是私密前来,正逢诗青饱蘸了墨汁在纸上练字,龙飞凤舞一气呵成。念秋垂首等待着诗青的命令,却听诗青言道:“如今是四月底了吧?”

念秋答道:“回主子,正是。”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诗青叹了一声,搁下手中的笔,道:“你回去告诉她,摄政王微服到了金陵,已经来了数日了。对她这任官员所作的政绩极其不满。你且看她如何应付,再回报于我。关于公开身份,待我明了她的态度再做打算。”

“是。”

念秋领命而去,诗青默默看了桌案上摊开的白纸一眼,双手相背在身后,朝门外走了去。

那桌案上字迹未干的纸上写着三个大字:“快,准,净。”

江南六月,初荷芰开。苏州水莲居隐在一处荷花池边,接天碧日的莲叶似是绿色的波浪一般随着风轻轻荡着,池中一艘小船上俏生生立着一个女童,唇红齿白,长得极为出色,此时正兴奋地撑了蒿子在水里胡乱划着,又丢了蒿子给随身仆从捡起了船上的桨,欢愉地划着。

“噗通”一声,鱼儿跃出池面,女童“呀”了下,忽然朝着岸边招手道:“哥哥!池里有鱼了!池里有鱼了!”

岸边凉亭内坐着一个男子,淡蓝色衣衫著身,发髻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身侧还立着两个小厮装扮的仆从,一个给他倒着茶,一个静静侍立在一边。

听到女童唤他,男子扬起笑来:“丘山,别把自己弄湿了!待会儿还要去见夫子学作画呢。”

女童撅起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一声,倒是乖巧地放下了船桨,任由船上的仆从慢慢划着船回到了岸上。

“姑爷,主子今日去与众学子斗文,捎了人来说晚间时候再回来。”年约四十的水莲居管事白芨擦了汗上前道:“主子吩咐了,今日天气越发炎热,要维泽煮消暑汤给姑爷您祛祛火气,每日的汤药也不能断……”

“多谢白管事,我记住了。”男子浅浅笑道:“传话之人还等着吧?麻烦管事让她喝口水歇一歇,再回去复命,就说我都知道了,让小姐不用顾忌,玩开心些。”

白管事连忙答应着去了,维泽也下厨房去嘱咐煮消暑汤。嘉华在一边拿过扇子轻轻给玩儿地一身不知是水还是汗的丘山扇着。

丘山眨巴了下眼睛,道:“姐姐不在,那我可以偷偷懒不?”

“那可不行,忘了姐姐跟你说过的了?”男子,也就是夏烨煊轻声责备道:“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而毁于随,做事不能懈怠。”

丘山嘟了嘟嘴,但见一向宠自己的哥哥也这般说了,也就只能耷拉下了脑袋,正巧有仆从过来言道:“夫子已到了书房,小姐随奴才去吧。”丘山仰头朝夏烨煊撒娇了一下,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仆人走去,临走前还不让回头道:“哥哥记得让人端点心给我吃!”

夏烨煊点点头,看着丘山走远了才收回目光,幽幽叹了口气。

“王君可是想扬虹小姐了?”嘉华示意几个仆从收拾荷花池内船上的东西,自己换上了温热解渴的茶端到夏烨煊手边,道:“主子不是说了吗,等八月第一次秋闱过了,便回京中去。”

“不止是扬虹。”夏烨煊接过茶抿了口,轻轻摇头:“挽究也给我来了信,说他想逃婚,字句大胆,我怕他真的干出逃婚的事来……还有我爹,扬虹说他最近咳得厉害,我猜爹他心里也一定有些焦虑。”

嘉华身为夏烨煊到江南后一直以来的贴身侍从,对于这些话却是不好接口的,只能含糊地劝道:“还有主子在呢,王君切莫忧心。”

夏烨煊想起诗青一向笃定沉着的脸,心里的担忧也就压了下去。从金陵到苏州已经有两个月了,他什么事都未曾操心,只是对于诗青从那几日的“黑面阎王”到后来的“雨过天晴”表示疑惑而已。虽然诗青说“都过去了”,但他并不愚蠢,总是能从人的零星半点谈论中摸索出什么来。

据说在他们动身前往苏州的前一天,金陵忽现军队,速度极快地抄了江南府台的私宅,起获了一亿三千五百四十万两雪花银。军队控制了整个江南府台衙门,正好遇上百来位联名上书给摄政王的江南学子。而摄政王亦忽然出现在军队之间,喝令府衙压出打死打伤米农的差役,言道:“按律处罚。”或偿命,或充军发配,或坐穿牢底,不一而足。学子振奋,百姓称道,摄政王却并未满足于此,勒令人将江南府台总督罗庸压至金陵菜市口,百姓蜂拥而至,却见那众人口中一直念叨的摄政王竟是个年轻女子,却霸气十足地居于监斩台正中,手臂一抬,其身侧走出一女子,手上拉开诏纸朗声宣读起来,细数江南府台总督罗庸八大罪状,结语道:“尔等为官不思为民请命,竟似国之蛀虫,律法不容,百姓不容!”随后压罗庸北上奕京待罪,或要秋后处决。而与罗庸有过金钱交易的商贾、官吏也尽皆俯首认罪,江南国学院款项终至,工程如火如荼地继续进行起来。江南民间学子纷纷上表,歌功颂德,摄政王以“分内之事”拒绝所有学子好意相邀,言“必遣清明之官,治江南之事”,并督促学子“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必要胜之于蓝”。江南米农碰上新米熬煮之粥恳请摄政王品尝,摄政王未曾嫌弃,喝了干净,并对老米农深深鞠躬,言辞恳切表达对死伤米农的歉意,并代朝廷赔罪,称今后绝不再有这等事情发生。就在众人纷纷感念于摄政王之恩时,她却骤然消失在江南民众眼中,无人知道她已携王君前往苏州怀旧去了。

从旁人的嘴里听到这些,夏烨煊仍觉得胆战心惊,却又有些遗憾,遗憾于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这样的场景。

那日行途中夏烨煊耐不住好奇,便问她道:“为什么会有军队?江南没有打仗的啊!”

诗青闻言笑道:“没有打仗就没有军队了?哪儿来的歪理。”

夏烨煊疑惑不解:“不打仗,军队要来做什么?”

“保家卫国,以备临时之需。”诗青将人抱在怀里道:“你不知道你妻主我是手握天下军权的护国将军吗?各地军队虽都有自己的编制,但统摄在我旗下,效忠的是皇家。除非她罗庸为善,而我为恶,否则军队只会听从我的指挥。”

“那万一……万一军队临时不听指挥怎么办?”夏烨煊轻呼一声:“戏文里,临阵倒戈的情况都多得是,更何况是享受了江南供奉这么久的军队……”

“军队中人大都是贫寒子弟出身,煊儿可懂了?”

诗青并没多说,只淡笑着看着夏烨煊。他低头思索了片刻,却是抬起头道:“明白了。”

“真聪明。”

诗青也就那么夸赞了一句,静静搂住怀中的人喃喃低语道:“现在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就可以去苏州好好玩玩了。”

低头见夏烨煊还有着忧虑,诗青轻笑道:“煊儿放心,没有人知道我们是摄政王妻夫,只会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带着自己的夫君出来游玩。我都和念秋他们说好了,有外人在的时候称我们小姐、姑爷,等到了苏州,寻一处干净的宅子住下来,过小半年,等江南这地界开始转冷了,再回奕京去。好歹冬日奕京有暖炉暖炕烘着,不像江南冷得瘆人。”

这一路行来,诗青始终关怀备至,呵护有加。夏烨煊慢慢习惯了这样的宠爱,从最初的惶恐、担忧,再到后来的欣慰、喜悦,乃至如今理所当然地做着她的夫君,担当着作为夫君的责任,他觉得自己似乎更加开朗了些,也更加活泼了些,就连方才丘山下船去划桨他竟然也起了要跃跃欲试的冲动。

此时太阳正毒,夏烨煊待在有阴影处的凉亭倒也不愿动弹。维泽端来了消暑汤,夏烨煊听话地喝了,觉得有些困倦,便挨着凉塌睡了。维泽见状给他腰上搭了条薄毯,默默退到一边也打起盹儿来。

微风和煦,午睡起来了的夏烨煊神清气爽,想到丘山临走时嚷嚷着要吃点心,便去了厨房给她做糕点起来。近日他对做糕点越发有自信,因为丘山每日都要嚷着吃,他也就多了制作新品的兴趣,尝试着拿各种果子榨成的汁调配糕点,惊喜的是成果还不错。

其实夏烨煊的手艺是极好的,只是碍于他这样的身份,主子亲手做的东西,下人哪敢如丘山那般嚷着说要吃?即使是夏烨煊让他们吃,他们也必是诚惶诚恐地接过,千恩万谢地细嚼慢咽,半分不敢懈怠。瞧他们吃糕点像受罪那般样子,久而久之夏烨煊也就歇了让他们品尝的念头。

说起来夏烨煊也的确是个极好相处的主子,为人没有半分架子,对待下人温和有礼,自然仆从们也甚为尊敬他,特别是新搬来这水莲居后招来的仆从,更是对夏烨煊评价甚高。不过当面对着诗青,众人就有些发憷了,看到这当家主母对主夫如此宠爱,半点儿舍不得他累着的样子,众人也更加不敢太过于不尊重夏烨煊,其中一点就是体现在吃他做的糕点上。

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诗青阻止了夏烨煊与别人生出亲密关系的机会。

诗青自来了苏州,隔两日就陪着夏烨煊去周边城镇逛逛,尤其是夏烨煊还有印象的地方,见他喜欢,她都陪着他逛。不过诗青也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那便是去会会苏州学子。今日也一样,与人斗上了文,要晚间才能回来。

诗青一向沉重冷静,但或许是到了人杰地灵的江南,见到众多怀揣抱负的大好女儿,自己那颗心也就跟着沸腾起来,年轻起来了,竟然还有了争强斗胜之心。所谓斗文,可以引经据典抒发己见,也可以自造诗文用以搏之。诗青比旁人多了不知凡几的文化底子,这点儿倒是不怕,可怕自己弄了个“才子”名头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直以来只是在旁边听,并不发言。

若白管事知道自己主子每每传回来的“斗文”只是做旁听,恐怕会当即晕厥吧。

夏烨煊做好了糕点,维泽跟在他身后端着托盘前去书房,未走近便听到丘山清脆的应答声。这与当日在摄政王府中的书房外听到夏扬虹读书的场景何其相似。夏烨煊顿了顿步子,维泽出声唤道:“王君,怎么了?”

“没事,想了些事情。”夏烨煊轻轻一笑,转过身接过托盘,道:“我来吧,你去敲门,看这样会不会打扰到夫子教授绘画。”

丘山说想学画画,诗青也就真的应了她的请求,到了苏州给她找了绘画夫子专门教授她学画画。小孩子三分钟热度真的不是说假的,前几日丘山还兴致勃勃地,过了几日就有些蔫吧了。好在诗青给她打过预防针,告诉过她要坚持,否则她说不定又会懈怠下来,撒着娇如那日下棋一般要反悔。

“哥哥!”

丘山见了夏烨煊如同见到救兵一般,大叫一声就扑了过来。维泽急忙拦住她道:“我的小小姐,主子还端着糕点呢!你这一扑上去糕点洒了可就吃不成了。”

丘山立马停下,眼巴巴地看着夏烨煊手里端着的托盘上一叠精致的点心。夏烨煊莞尔一笑,将托盘放下,丘山低呼一声便扑了过去往碟子里拿糕点塞进嘴里,来不及理会维泽在身后喊的:“小祖宗,先净个手。”

夏烨煊微微向夫子行了个礼,道:“辛苦夫子了,小妹顽劣,心性不定,要是有气恼住夫子的地方,还请您多见谅。”

“您客气了,小姐天资不俗,只是尚缺打磨,老身必尽力而为。”教授绘画的夫子年过半百,长得威严,说话却温声细语地。夏烨煊点点头,和她聊起丘山的画业近况。说了几盏茶的功夫,见丘山吃好了,维泽喂她喝了点儿水,便识趣地退了出去,让夫子继续授课。

走出书房慢悠悠地散着步,这时已是下午时分,阳光并不毒辣,江南的亭台楼阁在这处小宅子里也有很好的陈设,面前一座九曲回廊蜿蜒过去,花园中有座小巧的假山,树荫浓密遮住了假山顶上。左侧长廊被密密的树荫遮住了路。

夏烨煊正巧就走到那儿,两个男子步伐轻盈,彼此没有说话,都静静感受着午后的宁静。岂料就在这时从左侧长廊处忽然窜出一个人影,毫无防备地就向夏烨煊撞去。

“啊!”

夏烨煊未来得及保持平衡便被撞倒在地,可身下却并未觉得有多痛,只是应该崴到了脚,脚踝处有些钻心的痛。他正待看清是谁如此莽撞地撞上来时,就听到维泽结巴的声音:“念、念秋姐……”

是念秋?夏烨煊急忙站了起来,蓦地转身去看那该是以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的女子。果真是念秋,此时微微蹙着眉头,随着夏烨煊站起,她也站了起来。

“王君恕罪,属下并不知道王君在这头。”念秋揉着胸口弯腰赔罪,夏烨煊忙道:“不、不关你的事……”可站了起来的夏烨煊却歪歪斜斜地只拿了一只脚立着,另一只脚微微翘起,看上去略显了狼狈。

维泽这才回过神来去看夏烨煊脚上的伤势,不由惊呼一声:“王君,脚踝处肿了!”

二人随声低头看去,夏烨煊是一脸尴尬,而念秋也是神思一震。她正要说什么,却听夏烨煊道:“没事,回去拿冰敷一下就好了。”轻柔的声音随即转了过来,对她道:“念秋如此急切,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诗青吧?她今日出门去了,并不在家中,念秋不若去问问白总管,她应该知道诗青在哪儿。”

说着便冲念秋点了个头,示意维泽扶着他要往寝居处走。行了两步却听身后女子开口道:“王君,念秋送您回去吧,脚伤……也需要找个大夫看看。”

夏烨煊一怔,正要说不用,维泽却开口道:“可是,可是王君……”

夏烨煊亦懂维泽心中的顾虑,男子和女子授受不亲,被府中之人看到了不定要在暗地里被说成怎么样呢。如果传到诗青耳朵里,又是一番解释,何必自找烦恼?虽然这脚伤是因为念秋不注意撞过来的,但到底是意外,也归咎不到她一个人身上去。

想到这,夏烨煊摆手道:“不用了,你有急事去忙便是,维泽扶着我回去就可以了,要是耽误了你的正事可就不好了。去吧。”

维泽松了口气,架上夏烨煊的胳膊就要提步,念秋又唤道:“王君是因属下所伤,从这走回去又有一段路程,若是因为王君的行走加重了脚的伤势怎么办?还是念秋护送王君回去。”

说着人已走了过来,背对着人站到了夏烨煊身前,道:“王君,请上来吧。”

维泽结巴了两下,终于是憋红了脸骂道:“念、念秋姐,你你、你这个莽妇!”

夏烨煊扑哧一笑,看见念秋连耳根子都红了,也不好再打趣,只道:“你这样还不如立马去找人抬了轿子来送我回去来得快些。”

念秋一愣,顿时站了起来,叫了声:“我立马去。”便一溜烟不见了。

“真是个傻愣愣的人。”夏烨煊掩唇笑道:“不过,贵在实诚,维泽,你觉得呢?”

维泽脸上通红一片,呐呐不能言。

念秋很快找来了两个小厮抬了个简易担架过来,脸上的尴尬还未散。夏烨煊坐了上去,维泽护在一边,正要走时,夏烨煊止不住好奇到底还是问了:“念秋如此慌张,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念秋微张了嘴,动了动唇却还是道:“此事,待念秋禀报主子了以后,姑爷再去问主子吧……”

猜到定是一些不能直接告诉他的事情,夏烨煊也就不再追问了,淡淡点了头让人离开。

念秋目送了人行远,这才撒丫子跑去找白总管问自己主子如今在哪。

慌张的原因,念秋掏出怀中接到的密报,双眼微微一眯:两件事,一,为丘山身世之谜;二,为北狄异状——格力王新纳妾夫,却是王君同母异父之兄,夏修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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