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各家关系暗地里剑拔弩张,表面上却还维持着虚伪的友好,幻冥皇大寿,各家都会派使者前去祝贺,紫云浅便趁此机会前去凤仪城,想办法看看到底灵珠是不是在丹旖庭身上。
大寿是在半月之后,从仙宇到凤仪城只用五六天时间,本来是不用着急的,但是,紫云浅心中焦急,想早些找到灵珠,早日医治好紫云清的身体,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愿,日后若能回到现代,能带走她必然好,若是不能,她身体好了,她也不会太过放心不下。因此打算三日后便出发。
其实定在三日后还是推迟了的,她若想走即刻便可以出发了,在凤仪城也不过呆上半个月而已,实在是没什么好准备的,只带上些衣物就足够了。寿礼什么的更是不需要她自己操心,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她也懒得去费心,紫地那些礼部的老头儿们自会按例准备好,到时候送上去便可。
之所以要三日后再走,完全是因为紫云清,一听说又要和紫云浅分离就哭的梨花带雨,却也不会大哭出来,只是暗自垂泪,好不可怜,紫云浅最是看不得她哭,只得细心劝慰着,答应晚些再走。
倒是紫倾月,知道她要去凤仪城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复杂,红唇紧抿,凤眸几番明灭,像是在心中天人交战了一番一样,半晌才有些皮本的趴在紫云浅肩窝中轻声叹息了一下道“宝贝记得要早日回来啊。”
那表情的背后是什么,紫云浅猜测不到,也不想去猜测,倒是心中奇怪,他这次怎么会这么干脆,让他留下他便乖乖的答应留下,没了那种黏糊劲,紫云浅都怀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三日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在紫云清的哀怨中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静悄悄的走了过去。
紫云浅是极为不放心的紫云清的,便特别嘱咐紫倾月好好照顾她。她不是不知道紫云清对那妖孽的害怕,所以,她说得照顾只是保全她的安全而已,毕竟紫云清的名气说起来也不小,只怕会有一些宵小来犯,她是相信紫倾月的能力的,若是他真得想保护,紫云清是不会有事的。
对于紫云浅的托付,紫倾月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保护一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能保护的只是她的身,至于心嘛,他就不敢保证了。
三日一过,紫云浅早早的便出发了,临行前趁着她还在睡梦中便点了紫云清的睡穴,在她的睡梦中离去总比当面告别要好些,她都担心若是她再那般哭泣,她还走不走得了。
夏日的清晨很是清爽,太阳还没有出来,空气温度湿度都很舒适,辘辘的车轮声在一声声鸟儿清脆的鸣唱声中并不显嘈杂,反而有一种温馨的浪漫。
紫云浅乘坐的仍旧是那辆看起来简朴,里面却舒服的要死的马车,慵懒的半靠在柔软的软榻上,手捧一本书细细的读着,马车的暗格中还准备了各种棋,各种乐器等等一应玩的东西,行程再长也不会觉得枯燥。
仍是紫霜和紫雨陪在她身边,留下了紫风和紫雪。紫霜在外赶车,紫雨在车内捧着糕点猛吃。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马车便驶出了仙宇,在还算宽阔的山路上哒哒的跑起来。
只是,刚刚跑起来,马车便突然停了下来,紫云浅不禁蹙眉,抬头问道“怎么了?”
“公子,是青少主。”紫霜的声音有些怪异的响起,想来也是,竟然从仙宇的外面看到青苑的身影,别说他,任谁都会惊讶。
紫云浅闻言也不由挑了挑眉,青苑?
“青苑,你怎么在这里?”掀开车帘,小脑袋钻出去,看着那个如神仙般不染纤尘的人,表情有些惊讶。
青苑站在路旁,看着紫云浅,浅灰色的眸子中闪过一点涟漪,紫云浅水眸一瞪,天啊,她看到了什么,青苑那是在不好意思吗?
沉默了一会儿,青苑淡粉色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梵音如云雾般轻柔飘渺“我想,搭乘马车,可以吗?”
闻言,紫云浅的小下巴险些就那么掉下去。
自从青苑上了马车,紫云浅就再也看不下书了,撑着小下巴,秀美紧蹙,水眸直勾勾的盯着青苑看。
看着紫云浅这个样子,紫雨边吃边撇嘴,幸好对方是神仙一样的青家少主,也幸好青家少主不知道她家公子其实是女子,不然,就凭那迷人的小眼神,指定又会迷倒一个。
其实,紫雨是冤枉紫云浅了的,她哪里是在盯着青苑看,她只是在发呆之前忘了把目光从青苑身上移开而已。
她现在是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却担心青苑这样通透澄净的人即便是不想说的她若问了也是不懂得拒绝的,定会一片淡然的说出来,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黯然伤心的只是他自己而已,所以,她有些不敢随便问出来,让那样的人儿伤心绝对是一种罪过。
只是,她在无意识的发着呆,却苦了被她盯着的青苑,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心中其实很是煎熬,想来以前是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看过的,任他平日里再淡然也有些经不住紫云浅这样一直盯着,心中自是一片赧然,却不大会用表情表现出来。
连笑都不太会的人怎么会知道如何表现羞恼呢?何况,其实他也算不上生气,只是好像被紫云浅看着就忍不住会紧张,身体一直僵硬着有些不舒服。
若是别人,以青苑的性子,怕是早就开口说出来了,他连自己的感情都体会不好,更何况是体谅别人,根本不知道贸然说出来会不会伤害到别人,所以,便能够坦然的说出来。只是现在对方是紫云浅啊,莫明的就因为对方是紫云浅他竟然不想说了,即便身体不舒服,他也不想说,也或许是他根本就忘了该怎么说。
虽然这样被盯着很紧张,却一点也没有不喜欢的感觉,甚至心中还隐隐生出一点点雀跃来,这样的感觉有些陌生,并不讨厌,却也绝对谈不上喜欢,谁会对一种让自己无错的感觉一开始就喜欢上呢,可是,他又不想就这样把这种感觉摒除出去,一时间倒让他有些迷茫起来。
就这样,一个胡思乱想的发着呆,一个茫然无措的想要弄清楚那奇怪的想法,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出了凤凰城。
太阳早已高高的升起,炎热的阳光不遗余力的炙烤着整个大地,紫雨也不知从哪里取出一盆冰块来放在马车里,车内倒是一片清凉,一点也感受不到外面的炎热。
刚刚出了凤凰城,马车突然又停下来,思绪猛然被打断,紫云浅一顿,目光从青苑身上移开,微微蹙眉,不知道这次又是为何。
紫云浅的目光一离开,青苑心里暗暗的舒了一口气,身体立即轻松下来,只是,为什么心中又会隐隐生出有些失落的感觉了呢?
“公子,是丹少主。”紫霜的声音清楚的传进来。
话音刚落,丹旖香那甜腻轻柔的声音便有些紧张的响起“紫兄,我可以搭乘你的马车吗?我,我准备了金子……”
紫云浅嘴角抽了抽,他的马车又坏掉了吗?还准备了金子,真当她是小气鬼呢!
掀开车帘,一大把炙热的阳光照射进来,车内的温度好像瞬间就升高好几度,眼睛也被阳光照得有些刺痛,紫云浅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眨眨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强光,紫云浅看向马车旁边一袭红衣柔柔的站着的丹旖香,水汪汪的凤眸期盼又紧张的看着她,白嫩的玉指不安的扭绞在一起,就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狗在可怜兮兮的望着主人。
紫云浅又看向停在路旁他那辆看上去很是豪华的马车,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样子,那干嘛要花钱来乘她的马车啊,钱多烧的?
“丹少主的马车又被石头震裂了吗?”紫云浅不禁问道。
丹旖香点点头,纤纤玉指指了指紫云浅看不到的那个车轮道“这次是那一个车轮,我担心……”
话不用说完,紫云浅已经明白了,嘴角抽了抽,感情这石头专门跟他作对呢。
还能说什么,点点头,让丹旖香上车,他愿意送金子,她还不愿意收吗?何况,她正想多了解一下丹旖庭的情况呢,这就送来了一个熟悉的,多好的人,多好的事!
马车上又多了一个人,正好四个,都可以凑一桌麻将了,不过也只是紫云浅想想而已,她可不打算教他们玩那种东西,先不管丹旖香和青苑如何,紫雨那丫头若是学会了,她以后一准就没有清净日子过了。
丹旖香看上去还是有些局促,小心翼翼的坐在青苑对面,抬眸怯怯的看着青苑问“此次青家要青苑亲自前去给父皇贺寿吗?”
听到丹旖香问,紫云浅便竖起了耳朵,她也很奇怪啊,像是这样的寿辰之类的,一般除了本国其他各家派出的使臣大都是善于外交的高官,很少会有少主亲自前去的,她有其他目的且不算,青苑也亲自去,倒有些不同寻常了,更何况,青苑五年来一直在仙宇呆着,从来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好奇。
青苑闻言却只是点点头,一句话也不多说。
丹旖香想来是知道青苑的性子的,遂也不恼,继续问道“青苑五年未离开仙宇,为何此次会亲自前去呢?”
“家中姑姑曾是幻冥皇的妃子,此次前去顺便拜祭一番。”青苑垂下眼眸淡淡的答道。
虽然看不出一点不同,但是紫云浅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青苑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哀伤,想必那个姑姑是青苑很尊敬的人吧,也或许是在青家为数不多的对他好的人,所以,提到她,他才会伤心难过吧。
只是,他终究还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即便是让自己痛苦的事,也不会拒绝回答,甚至说出来的语气还是那般的淡雅纯净,梵音般涤荡着人的心灵。
紫云浅忍不住又为他心疼起来,他到底是在怎样的环境中长大才会这般的连如何疼惜自己都不会?
“父皇的妃子中,青家的女儿只有庭儿的母妃,青苑的姑姑说的就是她吗?”丹旖香问。
青苑又是点头。紫云浅一怔,丹旖庭的母亲就是青苑的姑姑?那么,青苑和丹旖庭岂不是表兄弟?
不过可惜了,青苑从未去过凤仪城,应该是从来没有见过丹旖庭的,这个消息对紫云浅来说没什么用处,不过,对青苑应该是好事吧,尊敬的姑姑的孩子,应该会好好相处的吧。
“紫兄为何也会亲自去凤仪城?”问过青苑,丹旖香转头问紫云浅。
紫云浅笑笑道“因为从来没有去过啊,想要看看幻冥京城和紫地有什么不同。”
闻言丹旖香也灿烂的笑开来道“那到时我带紫兄去玩好不好,凤仪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紫兄一定会喜欢的。”
紫云浅点头,道“我最好奇的还是幻冥的皇宫,听说有好多厉害的阵法。只是,那么多阵法,那岂不是很危险,不会伤害到宫里的人吗?”
丹旖香摇摇头,笑道“放心好了,不会伤到紫兄的,紫兄跟着我就好了,我会提醒紫兄,不会让你触动阵法的。”
“那谢谢丹少主了。”紫云浅水眸闪了闪,弯唇笑道。
看着嫣然浅笑的紫云浅,丹旖香却突然俏脸通红,凤眸直视着紫云浅,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结结巴巴道“紫,紫兄,你能不能,再,再弹一首曲子,我很,很想听。”
说完便像是用完了所以勇气一样,垂下眼眸,贝齿紧咬红唇,窘迫不安的扭绞着玉白的手指,都弄出红痕来也没察觉。
那个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如果紫云浅不答应他,他就会哭出来一样,吓得紫云浅小心肝一抖,忙叫紫雨取出瑶琴,弹琴就弹琴,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可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就成了欺负小白兔的大灰狼。
把琴放好,紫云浅抬眸看着丹旖香笑道“还是要听(倾国倾城)吗?”
丹旖香抬眸快速的看了紫云浅一眼,红唇轻启,声音细如蚊呐般道“紫兄想弹什么就弹什么。”害羞的样子煞是可爱,一下子就让紫雨母性大发,直勾勾的盯着丹旖香眼冒红心,只差扑上去捏脸了,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丹家少主,她可得罪不起。
小手轻轻的放在琴弦上,紫云浅水眸流转,看到一旁一直不说话的青苑,突然想起一首琴曲来,弯唇笑了笑,玉指一拨,一声清亮的琴音响起,似展翅欲飞的蝴蝶扑扇着灵动的翅膀,瞬间便流淌进了人的心中,如此美妙的声音,足见琴着技艺的高超,听在耳中,眼前倒好似看到了一朵含苞的青莲,高傲的抖落掉身上晶莹的露珠,缓慢而轻柔的舒展开了青白分明的花瓣,美而不俗,艳而不妖,淡泊洒脱中自带着一股高洁清雅,如遗世独立的佳人般,不染一丝凡尘。
青莲开,琴音也渐落,丹旖香痴迷的看着紫云浅,黝黑的凤眸中倒影出一张神采飞扬的精致小脸。
半晌,丹旖香才回过神,俏脸红润润的,不知是害羞的还是激动的,凤眸亮晶晶的看着紫云浅,笑道“这一曲也很好听,叫什么?”
闻言,紫云浅没有回答丹旖香,水眸流转,却看向了一旁的青苑,笑问“青苑觉得如何?”
“心似莲花开。”青苑似乎还未从琴曲中回过神,浅灰色的眸子呆呆的看着紫云浅,似有万般感情滑过,却又像什么都没有,仍是那般清浅澄澈,粉唇微微开阖,梵音轻响,却只道出这一句。
紫云浅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就是这样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此曲就名为(出水莲)。”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丹旖香喃喃的重复了一句,抬头看了看青苑,但见一袭青衣宁静高洁,清雅无双,正如一朵青莲,只会接受众人的仰望。
马车平稳而快速的行驶着,天色将晚的时候便驶入了一个名为河盈的小镇中,镇子里似乎要举办什么活动,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这里并没有紫家的客栈,因此便在当地寻了一家干净整洁的客栈住了下来,青苑只是孤身一人,料好了紫云浅会给他出所有的费用一样,身上貌似是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的样子。
而紫云浅也打心底里从来没想过不给青苑出银子,事实上,她就从来没有把青苑和银子这样的东西联系到一起过,和一个衣袂翩翩的神仙谈银子,不会觉得亵渎了他吗?
当然那都是在用晚膳之前。
“青苑你只身一人,带的银子够用吗?紫兄的马车很贵的。”
当丹旖香用那种典型的小白兔的语气对青苑说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紫云浅成功的被一粒米饭给呛到了,趴在桌边一阵猛咳,紫雨忙扔下手中的馒头,上前给紫云浅轻轻拍着背,担忧道“公子你还好吧?”
紫霜的手顿了顿,剑眉紧蹙,有些不悦的看了丹旖香一眼,又心疼的看着咳得厉害的紫云浅,心中担忧着。
丹旖香看着痛苦的紫云浅,紧紧咬了一下唇,凤眸中隐隐的闪过一抹后悔,实在不该在她吃东西的时候说这话。
咳了半天,紫云浅才有气无力的抬起头,小脸憋得通红,泪水噙在眼眶中,她真想一头撞在桌角上把自己撞死算了,不仅仅是因为被米饭呛到的痛苦,更是因为羞愧的。
“紫兄,你还好吧?”丹旖香眸中的后悔已经隐去,只剩下了浓浓的担忧。
紫云浅摆摆手,连话都懒得说了,她喉咙实在是难受的很,却无法对这个罪魁祸首发怒,还能怎么样,一个字,忍呗。
刚刚放下小手,眼前突然出现一杯茶,握着茶杯的是一只干净漂亮的手,顺着手看上去是一袭宽大的青色衣袖,再向上便是青苑那张仙人般俊雅的脸庞。
“喝口水会好些。”粉唇轻启,仍是那般清雅飘渺的梵音,似乎不含半点情绪却又跟平日有些不一样。
“谢谢。”紫云浅笑了笑,接过茶水喝了一口。
“要拿车费的吗?我没有银子。”
茶水还没有咽下去,青苑竟然用他那梵音般高洁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紫云浅彻底的喷了,面前一桌子的饭菜除了紫雨及时拿走护住的那盘,全部遭殃。
这饭是吃不下去了,紫云浅红着脸,羞愧得心中直喊,上天收了她吧,她不要再在人间受罪了。
“对不起,对不起,这些饭菜都不能吃了,还是让小二送到各自的房间用吧。”说完,紫云浅站起身就走。
“云浅!”
刚刚转身,青苑便叫住了她,紫云浅背影僵硬了一下,咧了一下嘴道“什么事?”
“车费……”
“不用了!”青苑还没说完,紫云浅忙打断了他的话,她现在最痛恨的就是这车费两个字。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青苑安心的随便用就好了。”紫云浅忙解释道。
“紫兄……”话音刚落,便听到丹旖香那略带哭腔的委屈声音轻轻的却不容忽略的在耳边响起。
紫云浅转头,果然看到了丹旖香那张委屈得像是下一刻就会滴出水来的俏脸。
“难道我不是紫兄的朋友吗?”可怜兮兮的语气,加上泫然欲泣的小脸,让紫云浅的罪恶感一下子飙升到了极点。
“当然是,我们都是朋友啊,你的车费也不收了好不好,你可别哭啊!”紫云浅忙道。
“真的吗?”丹旖香的脸瞬间由阴转晴,变得比翻书快“那紫兄可不能反悔。”
紫云浅翻了个白眼,她后悔什么啊后悔,只不过是几两银子而已,真当她是吝啬鬼了啊,只要他别再这么折腾她,别说那几两银子,就是这一路食宿都她出,她也愿意。
“紫兄,你吃完饭了吗?”刚刚吃完晚饭,丹旖香的声音便从门外响起。
紫雨忙开了门,让他进来。
“紫兄,现在就寝还早些,要不要出去走走?”丹旖香殷切的看着紫云浅,俏脸上满是期待。
古人吃晚饭都早,吃完了也不过是现代五六点钟的样子,要睡觉还真是太早了。
要出去玩,自然不能把青苑一个人留在客栈,几人一同走出客栈。
一行五个人,都是俊男美女,虽然来的时候已经见过一次,但是,他们一下楼,还是把大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热闹的大堂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
“小二,来两间上房!”一声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一堂的宁静,众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猛然回过神,心下有些懊恼,纷纷向门口看过去,这一看不禁又是一怔,今日这是怎么了,竟来了这么多这等优秀的人物。
“白……公子!”丹旖香猛然叫出声,凤眸睁大大大的,似是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看到白亦凡。
“几位竟也在这里,真是幸会。”白亦凡俊颜含笑,对几人拱了拱手,风度翩翩,温润如玉。
“不知白少主为何会在此?”走到面前,丹旖香蹙眉看着白亦凡,小脸上满是疑惑。
“得知幻冥皇五十大寿,奉家伯父之命,前去祝贺。”白亦凡笑道。
“没想到父皇面子这么大,竟能让白少主亲自前来,凤仪城真是蓬荜生辉,我先谢过白少主了。”丹旖香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笑的一脸灿烂。
“丹少主客气了。”白亦凡笑道。
与白亦凡分别,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且不想白亦凡为何会前往凤仪城,紫云浅却是对于小镇上的张灯结彩十分感兴趣。
“这里是有什么节日吗?怎么这么热闹?”
“是啊,明日就是这里的人们祭祀河神的日子呢。”丹旖香笑道。
“祭祀河神?”紫云浅对这些古老的节日十分好奇,不禁感兴趣的问道“怎么个祭祀法?”
丹旖香见紫云浅如此感兴趣,不禁笑了笑道“就是从各家征集钱财,然后再由这里的巫神选取一个新娘,把这些钱财和新娘都送到河神那里。”
“什么!”紫云浅闻言大惊,不禁停下脚步,看着丹旖香道“选取新娘?”
见紫云浅脸色大变,丹旖香也停下脚步,有些不安的看着紫云浅,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深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紫云浅生气。
紫云浅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了,真是没有想过,竟然会遇到这种狗血的情节,给河神娶新娘,这是小时候曾看过西门豹的故事啊,难道那时候给她看这个故事就是为了这时要解救这些愚昧无知的古代百姓吗?
“这个节日是自古就有的吗?”那该牺牲了多少无辜的妙龄少女啊,紫云浅不禁一阵心痛,声音也低沉下来。
丹旖香不知道紫云浅为何会如此激动,不安的摇了摇头道“是十几年前,此处发生过一次洪水,那之后才有的。”
十几年了,那就是已经有十几个少女牺牲在了这场贪婪和愚昧的闹剧中,紫云浅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洪水之后为什么会有了这样的节日的?那些被选中的姑娘的家人不会反抗吗?”紫云浅蹙眉,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扔到河中,他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不会,选中的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女儿,他们没办法反抗巫神的。”丹旖香摇头道。
“这么荒谬的节日,劳民伤财,人们就这么相信那所谓的巫神吗?”紫云浅问。
“听说在洪水退去后在河边长出来一个石碑,是石碑上的神谕让他们这么做的,若不是如此,河神必然再次发洪水,淹没他们的家园,他们怎敢不信。”丹旖香道。
“石碑?”紫云浅蹙眉“怎么长出的石碑?”
“本来石碑是埋在地下的,后来不知何故,竟一点点生长出来,每日一寸,最后竟全部露出了上面的神谕。”丹旖香也蹙着眉头,实在是不解为何石碑会从地下长出来。
紫云浅蹙眉想了想,突然看着丹旖香,认真道“丹少主,你也相信那什么河神的神谕吗?”
见紫云浅如此郑重的表情,丹旖香怔了怔,摇摇头道“怎么会相信这等荒谬的事,只是我以前也因好奇,曾去看过那石碑,却不知为何会从地下长出来,无法破解他们的妖法罢了,我……”
紫云浅点点头,他不信就行了,他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若是他都相信了,那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好在丹旖香是清醒的,不会被这些小伎俩蒙蔽。
“丹少主,若是我有破解的方法,你可以帮助这里的人们不再受此愚弄吗?”
闻言丹旖香一惊,震惊的看着紫云浅道“紫兄你能破解?”
紫云浅点点头,知道了这种事,她是没心情逛街了,便道“我们先回去吧,我解释给你听,你也会明白的。”
丹旖香点点头。
回到客栈,正好遇上白亦凡想要出去,见到几人这么快回来不禁有些惊讶,问道“听说明日是这里祭祀河神的日子,今晚热闹的很,几位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呢?”
“你也知道祭祀河神的事?”紫云浅蹙眉道。
白亦凡笑笑道“刚刚听小二说的,这等事情太过蹊跷,正想去看一看。”
紫云浅点头“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罢了,只是百姓愚昧,竟因迷信而害了那么多的女孩子,他们于心何忍!”
紫云浅说得悲切,那浓浓的悲伤竟从娇小的身体内满溢出来,瞬间感染了周围的人,让几人看向她的目光不禁也有些心疼起来,心中感叹,这般善良的小人儿啊,谁会忍心让她露出这般悲伤的表情来!
“云浅,不要这么难过。”青苑看着紫云浅,梵音中竟带了些微微的疼惜。
紫云浅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可惜了那些少女们。”
白亦凡星眸闪了闪,道“难道公子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紫云浅看了他一眼,道“若是想知道,就一起来吧。”
说着抬步向楼上她的房间走去。几人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