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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其方归来

一个人静静地在公园里坐着,呆呆地看着天空,有鸟儿相互追打着在我头顶飞过,有些羡慕他们,我苦笑着。

手机突然响了,是助理小周。

“喂!”我接起。

“董事长,银行打电话过来催款了,您的贷款期限已到,如果不限期还款的话,银行将会收走您抵押的房子和车子!”

我停顿了片刻,有气无力的说着:“我知道了!还有,我已经不是你们的董事长了!”说完,便挂了电话,一个人开始沉浸在无限的悔恨中。

回到家里,只见允儿双手叉在胸前,坐在沙发上一脸认真地望着面前的茶几有些走神,像是在思考什么。

“今天这么早?”我说着。

“哦!”她没有回头,“今天有事,请假了。”

“是吗?”我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我去做饭!”她起身。

“允儿!”我叫着,没有正面看她,“我们......可能要搬家!”

“嗯?”

我呼出一口气,“因为之前资金问题,向银行贷了一些款,把房子和车子都抵押了出去,所以现在......”

“我知道了!”她叹着气,闭了闭眼。

“可是......”我面露难过,“不知道搬哪儿?”

允儿咬着嘴唇看着我:“我可以向学校申请宿舍,搬我宿舍去吧!”

“好!”我低头轻声说着。

她无奈地在额头推了一把头发向厨房慢慢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拜托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和我商量一下可以吗?”说完,一脸难过的走进厨房。

“对不起!”看着她,内心满是酸楚。

两个礼拜后,我们搬到了允儿学校提供的宿舍里,站在三十平米的屋子里,感觉特别的压抑,一种更为强烈的挫败感油然而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寄人篱下”吧!

白天允儿在学校上着课,我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中午会给她做一顿简单的饭菜,下午她去上课,我接着躺下,等待下午放学。

她似乎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也很享受,简单,平实,还津津有味。

而我不可能这样想,甚至厌恶这种现状,枯燥,乏味,又无可奈何。

我们的生活方式或许在长期的接触与包容中慢慢在靠近,可那来自内心深处对于“应该要怎么过?我需要什么?”诸如此类问题的答案不可能相同,这无关地域文化的差别,是两种性格和认知的对立,更是长期以来面对突发状况所产生的两种态度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种忽然间参透的东西,渐渐在我内心四周迅速散播开来,又如植物生长般出枝发芽,变得根深蒂固。而我也开始变得害怕起来,隐约感到自己正慢慢被脱离,被抛向了天空,随着阵阵冷风,如纸般的飘散着,不知会被带向何方,就这样,飘着,散着,盘旋着。

我又开始想念过去的美好时光了,这样的情景有过无数次,反反复复,不知厌倦,这或许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吧。就这样想着,含泪笑着,偶尔念叨着,细细回味。

傍晚从外面回来,情绪有些低落,开始越来越厌倦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我了,我讨厌傍晚,这意味着一天又要过去,而我,依然无所事事的过完了一天,想到这,举起手中的酒瓶猛喝着,踉踉跄跄的走进学校大门。

传达室老头拔下眼镜低头瞄了瞄我,嘴里嘀咕着:“金老师条件这么好,怎么找了这样一个人?”

我回头一脸醉意的看了看他。

“唉!”他摇着头,摊着报纸看了起来。

走进宿舍,允儿正蹲在小桌前摆着碗筷。

“回来啦!”

“嗯!”我把头靠在门上,看着她忙着。

“你又喝酒了?”她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没有理她举着酒瓶大口喝着。

她起身走过来小心拿过我手中的酒瓶,放在一边墙角:“快洗手,吃饭吧!”

“我不饿!”我说了一句,歪歪扭扭的走向床边,倒头躺着闭起了眼睛。

“叶......”允儿看着我,没有说下去,走到床边往我身上拉着被子,一脸的心情沉重。

下午在篮球场看着这帮孩子们打球,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纯真,无邪,看着他们追逐奔跑的样子,心里一阵悸动,幻想着自己和他们一样,可是内心还会和他们一样天真吗?他们所烦恼的,我会觉得好笑吧,而我所思考的,在他们眼里一定很是无聊。

看着他们拍球入了神,身边站着一个人都不知道。

“同学,你不上去打吗?”

“啊?”我顿时回过神来,看了看身旁的人。

“你是......”看着眼前一身帅气休闲打扮的男子感觉有些面熟,仔细看了看,立马瞪大眼睛叫了起来,“你是......其方?”

“是啊!”他笑着双手插袋看着我,“不认识了吗?”

“你个混蛋!”我激动的一把抱住他。

篮球场上,我运着球,其方弯腰伸开双手防守着。我试着从左边突破,其方迅速补位,无奈我跳投,球进。

“没退步嘛!”他叉着腰喘着气说道。

我把球拍给他,喘了喘气摇着头:“不行了,跑几步就累,要是以前,我肯定突你!”

“要是以前你别想在我面前投篮,我肯定盖你!”其方三分线外投了一个,竟然三不沾,“我靠,得服老了!”

看着球向前不停滚着,滚向青春时光,望着其方摇头苦笑,突然给我一种错觉,真的回到了纯真的学生时代,摸着额头上的汗,我含泪笑着。

餐馆里,我给其方倒着酒:“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到!”他摸着酒杯。

“你够意思,去了这么多年才回来,我以为你在日本安家了呢?”

“怎么会?我可不喜欢日本女人,毕业之后在一家漫画社工作,一直想要回来一趟,可是一直脱不开身,你也知道,日本人工作起来不要命,我也只能跟着他们了!”其方无奈说着。

“行啦,回来就好!”我举杯和他碰着。

“干!”我们一饮而尽。

“这次待多久?”我给他倒满问道。

“嗯?会待一阵子吧,半个月的样子。”

“那不错啊!”我有些开心。

“主要这个月事情不多,下个月就忙了。”他看了看我,“对了,你怎么样?”

“就这样呗!”我叹着气,“黄枫他们几个那里去过了吗?”

“还没!你们现在联系多吗?”

我摇摇头,“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联系都少了,偶尔会想起要聚一聚,结果一转眼就忙得忘记了。”

“我想也是!”他笑了一下说,“现在不比以前了,生存压力大啊!”

“嗯!”我再次举杯:“来,别清酒喝习惯了,喝不了这个!”

“不会,我还不喜欢清酒,太淡!”他一口喝完,看了看酒瓶给我倒着,“你现在酒量好了,都喝45度了!”

“现在喝啤酒,就跟白开水一样,没什么味道!”我夹了几口菜吃着。

他放下酒瓶,看了看我,“我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怎么样,还好吧?”

我挠了挠耳朵,“你消息挺灵通的,刚踏上祖国大地就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呵呵笑了起来:“我感觉挺邪乎,太不可思议了,都成传奇了!”

“传什么奇啊?”我放下筷子,开始叹气,“跟做梦一样!”

“你还好吧?”

“就这样呗,好死不如赖活!”我双手一摊说着。

“能和我具体说说吗?到底怎么一回事情!”

我喝了一口酒,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慢慢向其方述说着他所谓“传奇”的事情。

允儿望着宿舍床上翻开着被子,又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又去哪儿了?”她叹着气,拿出一包泡面,撕开放在碗里倒上热水,头靠着膝盖,若有所思的静静等待着。

手机响了,她回过神来接起。

“喂!”

“允儿,我刚知道叶为的事情,你现在还好吧?”电话那头是陈潇。

她换了一个耳朵听着,“嗯!还好啊!”

“那你们现在住哪里啊?”

“学校宿舍啊!”

“什么?学校宿舍?”陈潇有些不敢相信,“叶为搞什么啊?”

“怎么了?”

“这像话吗?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啊?”陈潇语气激动。

“我们过我们的,管别人怎么看!”允儿不以为然。

“允儿,你看你们现在反正也没有孩子,要不跟他......”

“不可能!”允儿马上坚定的打断她的话,“不管他最后会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他!”

“可是允儿,接下来的日子你要怎么过?叶为应该还没有工作吧?”

“会慢慢好起来的,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所以我更加不会离他而去,我要和他一起度过难关!”允儿一脸自信的说着。

“允儿你怎么好像听不懂我的话,你醒醒好吗?”陈潇有些着急。

“够了!”允儿说了一句,“如果你打电话来是劝我离开叶为,那我没什么好说的,挂了!”她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放到一边,掀开碗盖看着清一色只有黄白的面条,咬了咬嘴唇拿起筷子开始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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