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Amos打电话过来,交待了几句,最后说:“Iris,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这次如果没有找到他,我希望你能够永远留在新加坡帮助Ed,帮助我。”
我默应。
挂了电话,Ed从楼上睡眼惺忪的下楼来,衣服还是昨天的。
我把一串钥匙扔给他:“听司机说,你昨晚回来后又去了酒吧?”
“嗯,饿得慌,又睡不着……这是别墅的钥匙?”
“以后还是少去酒吧为妙。别墅的钥匙你收好,我今天要出去,不能带着你,你要去什么地方就让司机送你,C市很大,别走丢了。”
转过身,隐隐听Ed在沙发上抱怨,说不让他去酒吧还不如让他全吃素。
抿唇苦笑一声,我慢慢走出厅门。
不准再去酒吧——那个人,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我。
……
临行到中国前,Amos曾在樟宜机场对我问:为什么肯定那个人还在C市?
我坚定的回答:他会一直等我,就像我一直在找他一样。
现在,站在C市街头,望着天空忽然飘起的白色雪花,我心里突然开始不确定起来,慌慌的,像失去了希望。
他会在么?在这匆匆而行的拥挤人群中?
擞紧围巾,将帽檐拉至最低,眼睛透过狭窄的缝隙看向街道,一片繁华与喧嚣。
或许,我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先喝杯东西暖暖身,然后再去慢慢打听想要的消息。
选了一家装潢别致的咖啡厅走进去,里面乐曲悠扬,格调独特,侍应引我到了一处角落的位置,正好我也喜欢僻静。
“拿铁咖啡,还有一份起司蛋糕,谢谢。”
“好的,请您稍等。”
咖啡喝了一半,旁边的座位上忽然响起突兀的男声:“哲,这么做会不会太不留情面了?毕竟远威的董事长是你外公的老朋友,就算不考虑公司的名声,你也要为华老想一下嘛!”
“正因为看在外公的面子上,所以我才多给了他们一天的时间。”
“一天?拜托!给了不如不给……”
“你有意见?”这声音冷冷的,如门外飘飞的雪花,没有半丝温度。
“噢,不敢不敢!我怎么会有意见,总裁先生,公司是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握着钢叉的右手不觉收紧,我忽然觉得不仅咖啡是苦的,就连面前的起司蛋糕,也仿佛被人洒了苦味剂上去,那味道,一直蔓延到心底。
皱眉,把钱放在桌上准备默默离开。
不料身旁有人影猛地窜出来:“Iris,终于找到你了!”
“Ed!”我忍不住惊呼。
这小子是怎么找到我的?
Ed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棉衣,还戴了副黑框眼镜,让本来年轻的他看起来又小了几岁。
对方嘻笑着,毫不客气的坐在我的位子上:“见到我很惊讶?Iris,我可是让司机转悠了好久才找到你的呢,别想就这样走了,你得请我喝咖啡,还有起司蛋糕,我们共同的最爱……”
令我头痛的,不是像无赖般喋喋不休的Ed,而是他——此刻正向我缓缓走来的西装男子。
深邃而震惊的脸庞,不可置信的望着我,身躯笔直,每一步仿佛都走得小心翼翼。
这样的他,让我无奈。
“Ed,我们快走!”
拉起身旁的人马上奔出咖啡厅,然后上了车叫司机快速离开,有些狼狈。
透过车镜,那人也已追出门外,雪花中,英俊的面容上一片懊恼和不甘。
“Iris,那人你认识?”Ed终于发现。
车厢里,我闷头不作声。今天遇见的太突然,以至于脑海里始终不敢去想的记忆,此刻一下子狂涌而来。
唐瑾哲……
我到底还是太懦弱了,否则刚才见到他不会是那般落荒而逃。
不过他变化好像挺大的,外表成熟英俊,身形也更加挺拔了,尤其是那灼灼的目光,带着几分犀利,竟让我……不敢直视。
“我敢打赌,不管你们是否认识,他都一定不是你要找的人。”
Ed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们又相处了多年,所以他有时候能够准确的猜出我的心思。
“我还记得五年前你躺在克拉码头的样子,Iris。那时候你浑身狼狈,像极了一个乞丐!Amos和我经过你身边时,你拼命拽住他的腿……现在想想,能让你坚强支撑下来的理由就是为了找到那个人。而刚才咖啡厅里的男人么,他不是。”
“看到他,你的眼睛里没有一丝起伏,有的,只是感慨和无奈。”
左手悄悄握紧,却始终有根手指无动于衷。
我抚上那根无名指,冰冷的戒指下,隐藏着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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