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霜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斩首,然后尸体被扔进乱坟岗,没有人顾及,没有人凭吊,没有人惦念。
可是,结果却是——
又陷入生不如死的,折磨。
她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沾了盐水的鞭子又抽了上去,皮开肉绽的感觉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到麻木。
于是,即便痛到了骨髓,仍是连痛呼都省去了。只等着就这么被折磨下去,直到死,然后轮回转世,再不做人。
一旁的几个刑架上,绑着几个女弟子,见沈依霜被鞭子抽打得血痕累累,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晋双城!狗贼,你住手!”
晋双城瞥了她们一眼,目光愈渐凌厉,语气却是淡淡的,道:“她们喊一次狗贼,就多打十鞭。”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咬紧了牙关不再多言。阴暗的刑室里,只听得一声接着一声的啪啪声,那般的刺耳与悲戚。
“停下吧。”
晋双城终于让狱卒住了手,起身来到沈依霜面前,伸手替她拨开散在面前的发丝,指尖轻轻触碰着她被汗水沾湿的脸颊。
“本王一直想要相信你,可是你一次又一次令本王失望,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他抬手指向一旁刑架上的女弟子,缓缓道:“她们说你忍辱负重在府中做暗线。为了傅承毅么?呵,原来,为了那么个无用的男人,你当真是什么都肯卖。你,就是这么的不要脸这么的贱!”
沈依霜抬起眼帘,美丽潋滟的眸子宛若沾血的利刃,割破了所有的隐忍与冤屈。她轻轻弯起嘴角,然后朝着那张扭曲了俊脸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晋双城沉默了半晌,忽地扬起手狠狠打了沈依霜一巴掌。
接着,他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果真不识好歹!”
“说,你是怎么知道本王改变了路线的?晋王府中还有谁是你的同伙!屠龙会的巢穴又在哪里?!”晋双城松开了手,却走到一旁,拿起火盆中的铁烙,继续道:“本王说过,只要你说出来,本王便只要你一双眼睛,而留你一命。”
“哼!我们就是死,也不会出卖傅公子!狗贼,你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刑架上的护法大声吼道。
晋双城冷笑出声:“呵,你们对傅承毅倒是忠心。只是,这颗忠心,又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他拿起烧红的铁烙,猛地印在护法的胸口,嘶啦的声响连同护法的尖声痛呼在刑室中倏然回响,挥之不去。
“你……你以为这样就……就能让我们背叛傅公子么?哈,宫主忍辱负重那么久都能坚持至今,这些个手段对……我们来说又……又算得了什么……”护法如是说着,那姿态,如此的骄傲与不屑。
晋双城鹰眸微眯,看着沈依霜,问道:“那么我府中几十口人命,也都是你们所为?”
“是又怎样!你毁了我们冥幽宫,我们自然也会让你家破人亡!只可惜,你这狗贼命大,竟遭了我们的伏击却没死,老天当真无眼!”一个女弟子忍不住嘶吼道。
弟子说出的那些话,足以将原本什么都没做的沈依霜拉入这场风波,冤屈么?可悲么?
沈依霜紧紧闭上了双眼,苦苦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