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晴见新月活了过来,她娘哭的伤心,忍着泪劝道:“娘,别哭了,妹妹这不是没事了吗!”
“姐姐,我刚才见到少卿哥了,他在叫我,他还吐血了。”新月断断续续地说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母女俩见新月如此,又不由得哭了出来,母女三哭成一团。
这时,秦二的二夫人挑起帘子走了进来,见她头戴多支金钗、银花,斜鬓连戴两朵绢花,吊梢眉、三角眼、高颧骨,白花花一张小脸,血糊糊一张大嘴,黄黄一嘴老牙。
上身穿一件粉红色掐金边、走银线的大衣襟褂子,下身穿一条绿色百褶落地长裙,脚穿一双深绿色绣花布鞋。她见新月醒了,母女三都在哭,吼道:“嚎什么嚎,又没死人,快给她换衣上轿。”
“孩子上吊,刚回转过来,你们就缓两天再让她嫁过去吧!”秦二嫂哭着哀求那鸨婆。
那鸨婆对秦二嫂瞪着眼吼道:“你胡说八道的什么?花轿早都上门了,一刻都不能缓,快给她换衣裳。”
秦二嫂吓得绝望地看着新月哭。
鸨婆见新月不作声,知道她又在想办法,她恐吓新月道:“老娘我告诉你,你听好了,到了这里,可就由不了你了,老娘想让你嫁谁,你就得嫁谁。比你骨头硬的丫头,老娘见多了,没有一个老娘收拾不好的。”那老鸨见新月没被她吓到,还对她瞪眼,气得卷起袖子对新月举起手道:“信不信老娘现在就给你松松皮。”
“你敢!”喜晴见那鸨婆要打新月,一使劲把她推到一边道:“你是谁的老娘,想当老娘,自己生去。”
“你、你、你,反了,你爹还没嫌弃我不能生孩子,你这黄毛丫头倒笑话起我来了。我去找你爹去。”那鸨婆气冲冲地走了。
秦二嫂一见那鸨婆去找秦二了,吓得对喜晴道:“喜晴,你这下可闯大祸了,这可怎么办呀?”
“哼!就是我爹来了,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三母女正惊慌着,忽听到说话声向这边来了,紧接着,秦二凶神恶煞般地挑起门帘,走了进来,那鸨婆得意地跟在秦二后面,朱公子、李公子都跟了进来。
秦二嫂吓得浑身发抖,不敢抬头看秦二。
秦二见他老婆怕他,想打他老婆吓住他的两个女儿,走到他老婆面前,骂道:“你这个臭婆娘,我叫你等新月醒了就立刻送她上轿,你在干什么?”说着,伸手抓住他老婆的头发,按在地上就打。
新月见了,忙扑过来,护住母亲,秦二也不烦是他老婆的头,还是新月的头,一巴掌、一巴掌往下打。
朱公子忙来拉,秦二将朱公子推开。
“秦二,你再敢打她们一下,我就砸死你。”
秦二忽听到喜晴这样吼他,他惊得停下手,抬起头,竟见喜晴双手举着一个瓷花瓶,正对着他的头。秦二见了,是又气又惊,对喜晴吼道:“你这个忤逆女。”
“这都是你逼的!”
“你把瓶放下,你敢这样对你爹?”
“你还是爹吗?这世上有你这样做爹的吗?你跟这个女人走了,不要我们了,不要就不要,你明说呀!为什么装死,让我们伤心这么多年;还害的郑大伯他们,冒着大雨在山里找了大半夜。
那两年,我们处处受章学忠的欺负,亏舅舅来了小王庄,我们刚过几年好日子,舅舅又死了。章学忠要娶新月做小,新月吓得跑去舅舅坟前上吊,章学忠就硬把我往他家拖,要我娘拿新月换我。亏郑大伯去找柳少卿,柳少卿带人找回了新月,打断了章学忠的一条腿,郑大伯做主,把新月订给了柳少卿。
我们终于熬到了好日子,靠着柳少卿,不受欺负了,可你这个爹,忽然跑回去了,把我们骗出来卖。是爹,能这样做吗?”
“你们的骨头肉,都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怕现在由不得你了。野狼山上几百人,你以为你躲到这里,柳少卿就找不到了,新月要是有个三长二短的,一但被柳少卿找到,看柳少卿不杀你?”
“好了、好了,我们有话好商量,你先把瓶子放下。”秦二面色缓和一些。
“放下吧!快放下。”秦二嫂见秦二气消了一些,忙拿下喜晴的花瓶,放到一边。
秦二见喜晴的花瓶被拿下了,忽然蹦到喜晴的面前,对喜晴吼道:“反了你了,敢拿瓶砸你老子,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你以为那个土匪能给你们撑腰,他敢来,我让他进大牢。”秦二骂着,一巴掌打向喜晴。
“慢!岳父,你已经把喜晴卖给了我,她现在是我的人,你不能想打就打。”朱公子伸手,把喜晴拉到他的身后。
“你,”秦二的手,停在半空中。
朱公子见秦二面子有些下不来,笑着说道:“岳父,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已经在这里落脚了,想把女儿都嫁到这里,以后有个依靠。”
“新月,你活过来了,快跟我回家拜堂。”李公子上前来拉新月。
“李公子,你现在要是把她带回家,她要是再在你家上吊死了,你家可是要吃官司的。”
李公子听了朱公子的话,忙缩回手道:“朱公子,这怎么办?”
“我有办法,你和岳父跟我到外面说。”朱公子说着,拉着秦二和李公子出了卧房。
那鸨婆见秦二跟朱公子走了,还想再骂她们娘三几句,忽见喜晴冷笑着向她走来,她吓得“秦二!”一声没叫完,蹦出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