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貌似已动怒,萧祈顿了顿声,稳着声继续说道:“晚辈年纪虽轻,却也行走江湖多年,自是知晓贵派门规,只是此事办成,便能为安阳百姓筹得一笔善款,关乎百姓性命,还望左掌事通融通融。”
“罗煞门素来不与官家往来,此事老夫亦无能力为,你等且回去吧。”言讫,朝着堂下挥袖示意。便有数名身着黑色劲衣的男子,手执大刀的着劲衣的将他们围住,有意强行将他们赶出门去。为首的男子冷声道:“各位金主请回吧。”
眼看着那中年男子便要离去,蝶歌心中一急,脱口将他唤住。
“大叔请留步。”就在左掌事负手离去之际,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自堂内响起。
听得“大叔”二字,脚下的动作顿了顿,寻声望去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声源的主人,只见一个身形纤细,腰细若柳的假小子,描着两撇可爱的胡须,正于堂下开口将他留住。原本该离去的他此刻倒是想听听这小妮子是如何来说服他的,身形一转目光凌厉的朝着那小人儿看去,却没有收到他意想中的震慑效果,只见那小妮子眸光毫不避躲的直直朝他看来。这样纤细瘦弱的女子竞有这般魄力,心里不由得大加赞赏。扬了扬眉,摆出一副不容他人的拂逆的模样,老脸一绷,色厉内荏道:“谁是你大叔,你该称我声前辈才是,没规没矩的,”接着又朝着景睿等人威严的扫去一眼:“该说的老夫似乎已讲明,再多说想必也是徒劳,诸位还是省些力气回去想想法子吧。”说罢便又要往回走,眼梢却是偷偷的朝那妮子瞄去。
色厉内荏这一招她着实不怕,这世间最厉害的人不就在她身边么?
“晚辈叫你大叔,实则是觉得你和蔼可亲,敬你如自家长辈般,才开口唤你一声大叔,并无冒犯之意。”见他稍稍放霁了脸,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古人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不单只放在帝王百年基业,贵派分舵数百处,帮中兄弟万人有余,如此庞大的体系,各路亲属直系更是多如繁叶,若是碰巧家中受了灾,当家的却不能施出援手,传入众兄弟耳中,当家的岂不成了簿情寡义之人。”“佛家有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以王鳞一命救成千上万的灾民,这不正与贵派的宗旨不谋而合吗?若是放任着灾民自生自灭而置之不管不顾,当家岂不间接成了杀人凶手。这样的罪名恐怕大叔你也承担不起吧!”
好一张伶牙俐嘴,眸中阴鸷散去,却仍是紧绷着一张老脸,朝蝶歌冷哼道,“若照公子这般说来,若是不施援手,老夫岂不成了帮凶。”
“不是帮凶,而是祸源。”
哦,那如此说来老夫岂不罪孽深重了!”左掌事轻捻长髯的手微微一顿,好一个巧舌如簧的丫头,这牙尖嘴利的本事倒是不容小觑,不过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贼溜溜的倒是可爱至极。不由得想起了自家孙女儿,脸部坚硬的线条不轻易间放柔了几分,负手踱步:“若想取药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是本派素有规矩,若要收回罗煞令惟有连闯两关。”觑了蝶歌一眼,眉头微挑,有意捉弄的拉沉声音道:“这机关危险重重,不是万箭穿心,便是洪水猛兽,你就不怕最后连根骨头都被啃得不剩下?丫头,就你这小身板你可想好了?一旦入了局中途便不可退出,你不食言?”
闻言,蝶歌吓得一下哆嗦,心时暗忖:这老头不仅眼睛毒,连嘴都这般毒。
咬了咬牙不服道:“食言的是乌龟,还有本公子身强力壮,就不劳你老人家费心了。纵算是刀山火海,本公子也闯了。”嘴里吐着豪迈的话语,殊不知自己已被吓得两股颤颤,全身抖如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