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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青语

走进房间里,室内宽大的床上顾凌兮安静地躺在上面,顾辰风走到床边想喊醒她却发现她的脸红的很不正常,将手掌探到她的额头,掌下皮肤滚烫的温度明显不正常,跟上次她在医院的时候的情况大致相同,这分明就是发烧了。

找来退烧药给她吃下,只是烧一直没退顾辰风只好把人带去了医院。

“哎,是你啊,昨天让你住院你偏要走,这下病情加重了吧。”给顾凌兮打吊瓶的护士正好是昨天负责她的那个,见到她又来到医院护士说到。

“住院,怎么回事?”顾辰风疑惑地问道,护士于是跟他说了顾凌兮昨天的情况。

“凌兮,对不起,你都生病了我昨天还喊你出去。”顾辰风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顾凌兮,眼中满是歉意。

“没关系,你昨天心情不好,我这也没多严重啊。”顾凌兮故作轻松地说到,无奈因为身体原因她就是笑起来也还是掩不住苍白的脸色。

“还逞强。”顾辰风心疼地抚着她的脸庞,还带着些无奈,现在的顾凌兮太过要强了,什么事都爱自己扛着,而这样的她却最是让人心疼。

接下来的两天顾凌兮都是在医院度过的,于是好好的周末全荒废在医院里了。

星期一下午才有课所以顾凌兮当天早上才回学校,车窗外人来人往,在这样的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人群。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视线中。

“黎叔,停下车。”顾凌兮开口喊道。黎叔也就是顾家的司机,和陈姨是夫妻,两人在顾家呆了多年。

黎叔应声停下车,顾凌兮走下车却再也看不见刚才所见过的人,环顾四周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人她只好失望地坐回车上去。

青语,是你吗,你回来了,对吗?

在顾凌兮经过的转角处,一个女孩子迈步走进了街头的咖啡屋里。

“青语,这里。”看见走进来的女孩其中一桌坐着的人向她招手,看见向自己招手的严倾歌,女孩抬脚往他所坐的那桌走去。

“青宁呢,怎么不见人?”没见到自己要见的人女孩开口问道。这女孩就是和沈青宁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朋友沈青语,因为回国前的几个月她一直在进行一个封闭性的工作培训不能联系外界所以她并不知道沈青宁已经去世的消息。

回国后联系沈青宁却打不通电话她只好找了严倾歌,而严倾歌明明约好了在这里见面沈青宁却没有出现。

“我等下就带你去见她,不过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严倾歌看着女孩,尽量地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

“你什么意思,青宁她怎么了吗?”一听严倾歌话里的意思沈青语就预感沈青宁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问话也有些急躁。

“青语,你不要激动,青宁她,等下你就见到她了。”严倾歌还是说不出沈青宁已经不在了的消息。

墓园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沈青语看着眼前的墓碑,言语中带着明显的悲愤。

“你那时还在培训,我不想影响你。”

“不想影响我?严倾歌,你知不知道在这世上我就只有青宁这么一个亲人了?她出事了你竟然都不告诉我,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对不起。”严倾歌最终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沈青语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自顾自地坐到墓碑前,她呆呆地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回想着她们以前的种种,曾经的她们那么要好,现在两人之前却隔着冰冷的墓碑,隔着生与死的界限,脑中出现一张张画面,女孩笑着的样子,生气的样子,闹别扭的样子……而这个女孩子,她却再也见不到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这样一个女孩子。

“青宁,对不起。你出事的时候我却没在你身边。”

“对不起,我当初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国内。”

“对不起,青宁……”

“青语,你不要自责了,青宁她会理解你的。”看着沈青语自责的样子严倾歌在一边劝慰到。

“你闭嘴,严倾歌,你为什么一点都不难过,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喜欢她会好好照顾她吗,现在怎么照顾成了这个样子,青宁出事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怎么不难过,可我难过又怎样?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青宁的事情太突然谁也没能料到会出那样的事。”

沈青语没再说什么,或者是懒得再说什么了,将视线转回到墓碑上继续看着照片上的人,她就那样在那坐了很久很久。

E大教学楼

下课铃响起,教室里坐着的学生纷纷收书准备离开。

“我说顾凌兮你怎么回事,怎么几天不见脸色看起来那么差?看你以前多精神啊,到处打架都没见怎样,现在竟然弱成这样子。”苏格转头看向后桌正在收书的顾凌兮,语气不怎么好却不难听出其中带着的关心。

“淋了点雨而已,还有请不要跟我提以前的黑历史,谢谢。”顾凌兮说话说得一脸的云淡风轻。

“淋雨,是不是淋感冒了?来我看看温度正不正常,不,还是直接去医院比较靠谱。”说着就要去拉顾凌兮。

“得,你别闹了,我没事了,这两天都在医院里呆着我可不想再回去。”顾凌兮躲开苏格伸过来的手,这家伙总是这么毛躁,一向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

“你真没事?”苏格收回手不确定地问道。

“我真的没事。”顾凌兮笑笑,她也知道苏格是关心她。

“没事那少爷我就约会去了,晚饭你跟菜菜吃吧。”

“去吧,别让人家女生等太久了。”顾凌兮挑挑眉毛,没想到几天没见苏格就交了个女朋友。

苏格走后教室里就只剩下顾凌兮和秦采两个人,同寝室的另外两个妹子已经先走做兼职去了,拿好书顾凌兮转头看向和自己同桌的秦采。

“菜菜,我们走吧。”

“啊,凌兮,你说什么?”秦采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

“我说我们回去了,你在发什么呆呢?”

“没,我们走吧。”

最近阴雨天特别多,天空中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沈青语走出市图书馆,图书馆门口站着几个躲雨的人。她从包里拿出伞,把伞撑开就要离开。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

听到这句话本来就要离开的沈青语止住了脚步,她看向说话的人,由于她所站的位置要靠后一点所以她只能看到一个女孩的背影。

女孩甩甩脑袋,似乎有些懊恼。“唉,怎么又忘记带伞了呢?”

“青宁?”沈青语看着那女孩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口。女孩闻声转过身来,看见沈青语的时候脸上带着惊讶,又似乎带着惊喜。

“抱歉,我认错人了。”沈青语失望地说到,刚刚她差一点就以为这女孩是青宁了,这句话可是青宁的口头禅,还记得小时候她脸上的婴儿肥特别明显常常被其他小孩笑她头大,青宁又特别爱哭,被人说头大就哭了个稀里哗啦,为了安慰她沈青语只好跟她这么说,然后这句话后来就成了她的口头禅,而且青宁还有一个坏习惯,出门总爱忘记带伞所以沈青语因为她都养成了经常带伞的习惯。

这女孩说话的语气跟青宁真的很像以至于她会觉得这女孩就是青宁,可女孩陌生的面容却生生将她打回了现实。她自嘲地笑了笑,青宁怎么可能会在这呢,这世上,再也没有沈青宁了。

认错人了,沈青语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将顾凌兮就要脱口而出的“青语”止在了喉咙里,是啊,她怎么就忘了呢,她再也不是沈青宁了。而现下的她也没办法告诉沈青语她是谁。

“没关系。”顾凌兮语带苦涩地回到,只是她却一直都是笑着的。

沈青语看着顾凌兮,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女孩好像在难过,而且她自己竟然会觉得心疼,就像心疼沈青宁那样。这一定是因为她们说话相似的语气的缘故吧。

“对了,你刚刚说你忘记带伞了是吧,你要去哪我送你吧。”忽略掉自己心里怪异的感觉沈青语举着手里的伞对顾凌兮说到。

“好啊。”对于沈青语的说法顾凌兮自然赞同。

将顾凌兮送到公交车站刚好她要坐的那路车也来了。

“谢谢你,我要坐的车来了。”

“嗯,上去吧。”

“不,还要等一下,你的手机给我。”

“嗯?”沈青语面带疑惑却还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顾凌兮。

顾凌兮接过手机在拨号处按下一串号码拨出又挂断,然后将手机还给沈青语。

“那是我的号码,记住哦,我叫顾凌兮,照顾的顾,凌空飞翔的凌,山有木兮的兮,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请你吃饭作为你送我来车站的谢礼,拜拜。”顾凌兮说完就撑着拐杖一跳一跳地上了公交车。

看着走远的公交车,又看看自己的手机,沈青语将顾凌兮刚刚拨出的号码存到联系人中,边打备注边将她刚刚说的名字念出来。

“顾凌兮,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子。”

而车里的顾凌兮则一直往车子后面看,直到后面的人影消失不见,她握着自己的手机由衷的露出一个微笑。青语,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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