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寂静得可怕。
连诚心本来还心情极好的给秦雪瑶沏茶，听到这话后，脸色便变了变。
即便他知道，秦雪瑶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他这儿是有事的，但他怎么都想不到，她是来做辞别！
且这一别，竟是永别！
他的呼吸，漏了一拍，脸色微微泛青，他痴愣愣的盯着秦雪瑶。
秦雪瑶坐在他的石床上，两条小腿儿在空中打圈儿，盯着手中泛着涟漪的茶水，道：“师兄，你也知道我来找你是有事的，这次，算是瑶儿做的辞别吧！”
连诚心愣在那儿，静静听她说。
“墨华，他为了我，放弃太多太多，他放弃的是整个天下，我觉得，我也该为他放弃点什么。虽然，我知道这样对华山很不公平。”
秦雪瑶神色很认真，一个字一个字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砖头，狠狠敲击在连诚心心尖。
“对不起啊师兄，我知道我很自私，没有考虑整个华山的想法，但是……他那般待我，我不能让他失望。”
也许是口渴了，秦雪瑶咕噜喝下茶水，抬起弯成月牙儿的眸子。
“人说，出嫁随夫，我已是他的妻子，他走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感情这事儿，如琴瑟和弦，互相有回应才是最美妙的，我想，那应该就是比翼双飞，一生一世一双人吧？”
连诚心静静的听着，全神贯注盯着秦雪瑶，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她了。
他要认真点，将她的一颦一笑，一忧一悲都铭记于心。
“哎，其实，我很舍不得华山。这里留给我太多回忆，太多美好，还有师父师叔师伯的照应，让我觉得温暖，好像来到家里一般。可是……女儿，终究要出嫁……”
说着，秦雪瑶抬头，定定的看着连诚心：“连师兄，你会生我气吗？”
“不会！”
连诚心想也没想，便回道，但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假如自己说“会”，瑶儿会不会留下来？
想了想，连诚心苦笑，这真是白日做梦。
他盯着秦雪瑶审视，羽化境二阶。
自己也才三阶，她们之间的差距，是越来越小了啊，这才过去多久？
半年多吧，她便从默默无闻的圣王境初阶，突破到了令无数人惊羡的羽化境。
他又想到那位闻人前辈，年纪轻轻，已经是凝婴初婴境修为了，他们之间，似乎才是真正的天造地设，自己，只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心中生出一丝丝悲凉。
他，配不上她，为何还要如此多想？
她会考虑自己的感受，是真心将他当做师兄来看吧！
“呼——”
连诚心沉闷的吐了口气，心思电转间，秦雪瑶已经笑滋滋看他：“就知道连师兄最好了！”
仅仅是这一句夸赞之词，连诚心便觉得自己的心比吃了蜂蜜还甜。
但下一刻，他又苦笑了，什么时候，自己的情绪，会因她的喜怒哀乐而变？
这太讽刺了。
“师兄，谢谢你听我说心事，嗯，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秦雪瑶跳下石床，转圈溜达两下，便在连诚心痴迷而失落的眼神中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