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昧扯起被沈愿扔到边的衣服,静静地看着熟睡的沈愿,他的眼睛闭着,看不见眼睛里的东西,这倒让三昧好受些。
她的手轻划过他的脸庞,划过他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落在他的唇上,似是眷眷不舍的拿开,翻身下床,仿佛昨晚只是个梦。
她只有这样做。
也只能这样做。
少年的容颜和殿下有八分相似,清冷出尘,却每每对她就总是说出一些毫无下限的话语,让她说不得,却也又爱又恨的。
而如今殿下丝毫没有收敛本性,反而变得更加隐忍。
她不知道这样对于他如何,只知道他在重塑金身后,便不再是那个桀骜的小娃娃,而懂得了收敛。
故,他存在至今。
但骨子里的傲性,骨子里的偏执是无法改变的,就如昨晚暴起的狂风,骤雨狂作搅动人心。
这是她的美梦,亦是梦魇。
当沈愿醒来时,三昧早已不在了。
他皱皱眉,从床上起来。
他有些小心翼翼,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不可挽回,也更想知道这个狠心肠的女人会如何应对。
他不见人影,心里有些忐忑,又想到如今三昧已经是他的人了,不禁又有些欢喜,只是不知道三昧是否怀恨与他,又是否试着去能去接受他。
他已经做过什么了,也是要负责的不是么?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弯,脸上漾起一点点笑意。
然而没过多久,他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
他看见三昧正在打扫寝室,模样一同平常,三昧走过去刚想要开口叫她,向她道个歉,或许几句温言软语也够哄她。
“参见陛下。”
可她眉眼浅淡,如同普通宫女般低着头,恭顺地行礼。
这算什么?!心底突然翻上一股无力的恼怒感,他忍不住向前一步拉起她的手。
三昧被一扯便,掉落了手里的手绢,眼神里不见半分羞涩,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只剩下了不安和失措,那神情,如同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他有些恍惚,却又突然生气起来,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情绪失控,他突然紧紧扼住三昧手腕,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呵,三昧,你到底是安了什么心,千方百计靠近我,得手了就离开,天底果真有这种便宜事吗?来了,还想逃,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能耐!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出现在我眼前!我便允你在中的一切特权,看你能兴起什么风浪!”
他把三昧往架子上一甩,转身离去,背后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他一顿,还是没回头,走了。
三昧静静地坐在一地的碎瓷片中,不觉滑下一颗泪。
“姑……皇后娘娘!”
“嗯。”
王若搭着大宫女的手,说道:“我们且转转。”
她神色恍惚,好几次差点撞树或者跌进泥坑。
皇上在大喜之夜扔下了皇后一人,独自去了晏喜宫。
“不知晏喜宫所住何人呐!”
“晏喜宫是先太后住所,岂有人敢去住?只不过啊,听闻皇上昨夜临幸了晏喜宫的一个宫女呢!”
“是吗?找宫女也不愿意见皇后娘娘,这……”这个贵人说着说着,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还不是一样没去找你,在这里乱说什么?小心啊,那皇后娘娘迁怒于你!”这位贵人也开始调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