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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零刻宣告,其之五

草薙阳子抬起头,一颗明亮的流星在天空中闪耀着,向着她所在的方向冲来。轻轻地摇动手腕,形成一道精神力的屏障将周围包裹,使得青年落下的冲击力能够被完全地化解。

苏星极在空中改变姿态,背后的冰翼消散,平稳地落在地面上,甚至没有扬起一丝的尘土,宛如只是从微不足道的高度跳下般,不论是他还是周围的事物,没有丝毫的受到冲击的痕迹。

包裹在周围建筑的精神力屏障解除,连带着缓慢的时间也恢复了正常的流速。苏星极简单地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尘土,走过草薙阳子的身旁:“辛苦了。”

她只是行礼:“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下次您还有什么请求,请尽管提出,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说着谦恭的话语,蓝发的青年只是瞟了她一眼,没有继续接话。

“潇雨,有成果了吗?”苏星极连接上与龙潇雨的通讯,耳机中先是传来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随即是她有些苦恼的声音。突然像是意识到了通讯已经接上,急忙开口:

“啊啊,算是有结果了吧……”带着明显的不确定,龙潇雨明显地叹了一口气,“用了很多伪装的服务器和代理,其中甚至还有某些反侦测的病毒程序,哪怕因为如此的体量导致与破解不是一件难事,但是的确完成了拖延时间的作用。”

“前提是时间是正常速度流动。”

青年补了一句,龙潇雨点点头,算是赞同了他的说法:“嗯……算是吧,帮了大忙。总而言之,这个坐标我也难以相信,因为它最后被确定在月面基地上……你不要说为什么没有延迟,我也只是就事论事。”

月面基地吗……苏星极抬起头,望着还是一片明亮的天穹。尽管被藏在太阳的光线下,那个方位便是月球所在的方向。麟权尽管是一位有着S级实力的猎杀者,但是毕竟是一位人类,仅凭他的速度想要脱离地球引力都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更不要说来到如此之远的卫星之上。

“或者那仅仅只是一个中转?我虽然明白怎么做能超越空间与时间的界限,但是那必须要有极强的精神力才能做到。”苏星极收回视线,转向草薙阳子。她似乎明白青年所指的方式,只是轻轻地点头对他的观点表示赞同。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一路追踪并且进行监控,但是都无法发现任何异常的信息。所以我才会如此地犹豫如此的结果,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一切锁定在月面基地之上,是我们鞭长莫及之处。”

龙潇雨的声音带着无奈,她深知若是要尝试侵入月面基地会带来如何的后果,麟权可以不再畏惧但是她身为龙家的大小姐,政治所带来的影响势必要进行考量,任何的风险都是需要规避的,更何况是现在如此棘手的情况。

苏星极也感到了些微的头痛,摇摇头:“如果是那位神,说不定能够直接突破空间的界限,但据我所知,他并不持有任何有关时间的权能……除非……”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摇头,“已经晚了,我也大概明白那个没有被我们所知的第九场灾厄的所在。”

是什么……?面对龙潇雨的疑问,苏星极只是摇头,没有回答出一个字。草薙阳子偷瞟了青年一眼,没有选择开口。

“总而言之,现在麟权所在的,需要写非常长的申请和等待至少半个星期的审批时间,显然,我们所剩的时间并没有那么的宽裕。”苏星极整理一遍身上的衣物,从楼顶落下,“如果依照我的推想,北极星没有理由不会去那里,为了让自身不再迷惘,他选择了最符合一位神身份的行径。或许我该感到欣慰。”

你到底知道什么……龙潇雨沉默着,哪怕隔着耳机中遥远的距离,也能够猜到她此时的想法。

“至少,现在有了头绪,来预测他们的动向以及目的尽管是一件难事,然而进行追踪,却是可以做到。”

“那,您下一步要去到哪里进行调查?”

“没有调查的必要,现在我们要做的仅仅只是等待,他们会先于我们按耐不住的。”苏星极只是冷笑,甩了甩手,转过头:“那么,麟家家主,请问您还要在这里等待多久?我可不喜欢无时无刻的监视。”

如果不是预知的能力,草薙阳子完全没有真正意义上意识到某人正在监视着他们,稍许有些讶异。尽管如此,她的双瞳还是一如既往地那般平静而无波,哪怕是不请自来者似乎也没有察觉到她这微弱的感情波动。

被称为“无眠者”,掌握着麟家的命脉所在和全部关于收集到情报的指挥权,直接听命于政府高层,可以说他的出现便代表了一种信号:原本已经不再插手神明事务的他们被北极星的演讲所驱动,不得不尝试直接出动了解全部情况。

至于是否决定插手,叶无相的声明和态度是关键所在,身为军队与羿的交点,他的建议无疑是有着决定性作用的。

“你恐怕以为我是代表着高层而来?诚然,发生如此之重大的事件他们绝对无法作壁上观,然而那仅仅只是一个诱因。”

麟家家主将视线短暂地放在草薙阳子的身上,仅仅只是不足十秒的时间便将视线移开:“是因为你而来,依照我们的数据显示,你似乎与‘北极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加令我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我们竟然对此没有充分的数据与情报。”

如果你愿意将你所能说的告知于我,可以在那个时刻提供些微的帮助。

一个承诺,以麟家家主的身份来说,光是说出口都是及其贵重的事物,更遑论是一个帮助的承诺。但是相对,他愿意给出如此的价格,证明着苏星极所掌握的情报的重要性和毫无疑问的,会将其上报。

“告诉你们也无妨,但是我只能说出我认为你们会相信的,有些情报和故事,还请容我为那位曾经的合作者……或者说是友人保留最后一点的尊严。”苏星极并没有和盘托出的打算,、提出重重地条件之下才将无眠者的天降应承而下。

沉默着,男子终于像是妥协般:“你果然还是如此,我们也对此有了预测。你能给出的情报虽然没有达到令我们满意的程度,但是我们愿意接受你的条件。”这位男子从阴影中露出半张脸,那是如同被烈焰所灼热过的狰狞面容,以及充斥着血红而无法分清眼白与瞳仁的右眼,无人知晓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届时我们会问起,还请你能够如同你的条件那般回答。”

麟家家主将身形完全藏入阴影之中,当着苏星极与草薙阳子的面消失不见。龙潇雨的声音在确认无眠者的离去之后才在耳机中恢复,严肃的气氛无需面对便能够感受而出:“还是插手了……真希望这个国家不会经受过大的灾变。”

“谁又能够定论呢。”

令草薙阳子完全不敢相信她的耳朵的话语从苏星极口中吐出,她几乎是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

“事实是如此,对于未来我们只能看到结果,而推导出如此结果的者,我们无法接触也绝无法在接触之后还能保持现在这看似正常的理智。”他只是说着不明所以的话语,走在草薙阳子的前方,“那么,不要让他们久等了,虽然不久之前就开过一次会议,但是这不就是这个国家的特色所在吗。”

带着明显讥讽的语气,草薙阳子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全部的面容藏于面具之后,又为自己如此的决定感到些许的痛苦。或许哪怕没有面具,思想与认知这种事物,本质上就有着天堑一般的隔阂,而立足于天堑之边的她,最后仅仅只是在思考着仰望着罢了。

“或许我不应该这么说,或许我没有指摘您的资格……”终于,她感到了溢出般的苦痛,话语不受控制地流出,“或许这会让您对我感到厌恶,或许您会就此认为我是一个不经大脑的女性,可是我们曾经誓约了,彼此之间的联系尽管脆弱可是却是确实存在,您……难道就不愿意稍微依靠我们一点吗……我能感觉到,您方才的话语都并非您所想要的。对于外人掩饰是正常不过,可是对于我们,您难道还要如此吗……”

苏星极只是微微侧身,黄金色的眼瞳面对着草薙阳子的话语,除了涌动的事物以外无法看到任何的来自于人类的感情。只是瞬间,冰冷的感觉覆盖了草薙阳子的全身,尽管只有瞬间,还是让她的眼角渗出些许的晶莹。

他没有回答,在他看来如此简单的问题没有任何回答的必要,草薙阳子却明白如此的感觉意味着什么,只是行礼,声音颤抖着:“我……明白了……是我的失礼与冒犯,恳请您的原谅。”

“你现在还没到可以理解这个世界和我所感受到的疯狂的时刻,尽管你已经有些和我相近的权能与精神力。”苏星极迈步,“算是我的私心,有的时候知道得越多,对你来说越危险。”

“可是……不,没什么,您权当这是我的越界之举,是我太过于天真。”

草薙阳子想要反驳什么,但是到了最后的关头又将话语硬生生吞了回去。

“誓约不会改变,我会将其永远的执行下去,对于你和龙潇雨来说,这是必然的。然而更多的必然你也已经感觉到,我希望你可以将其忘却,毕竟这对于你来说无疑是打击。”

“不,哪怕只有一点,哪怕只有这样冰冷的事物与您的话语,这都是我更多地了解您的一角,我会将其永远地铭记于心。”草薙阳子忽然抬起头,话语没有往常的平稳,带着决心已定那不可动摇的情感。

“会有那么一天的,只是希望你看到这个名为苏星极的怪物究竟为何是怪物的时刻,还能说出现在的话语。”

苏星极只是冷笑,看起来像是在讥讽着草薙阳子的愚蠢,但是在草薙阳子听来,在那些讽刺之中,藏着难以察觉的自嘲与痛苦。

“您小看了一位女孩为自己所爱之人能够付出的。”

是吗。

青年走在前方,完全没有将她的话语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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