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我赎了身，教我书画与音律，更是将异疆的奇特舞曲悉数授予我，想利用我，为她笼络人心。”
董湘君微微低下头，更显得我见犹怜，“桃代子是个深不可测的女人，她弹奏异疆的曲调时，听者都会陷入一种癫狂而痴迷的状态，但醒过来后，对她的态度便会变得极其顺从。”
“我先前不懂，后来却隐约能感觉到，她控制了那些人，像是在炼制什么傀儡一般。”
“是蛊毒。”
“恩公果然料事如神，难怪哥哥总称赞您。”董湘君笑着点了点头，“以蛊驭人，也是东瀛的邪恶术法。如果桃代子拉拢不了那些人，便会在其身上种下蛊毒，过一段时日邀他去听曲，如此循环往复，控制了不少人。”
董仲峰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
“桃代子教了我三年，如何去讨好男人，后来将我送去关塞，侍奉鞑子的王上……再后来，便是鞑子战败，被迫献上礼物求和，想必恩公也都知晓了。”
“为何与我说这些？”
董湘君握紧兄长的手，笑意柔美，眼带感激的看着千晚，“我与哥哥能相认，都是因为恩公您。”
“兄长如今官居户部尚书，我也进宫成了皇上的嫔妃，这一切是我先前不敢奢求的，我很感激，更不想失去。”
“可桃代子……居然要对哥哥下手。”董湘君眼里有狠意一闪而逝，“户部是她们一直想要的，我担心哥哥不能与她们抗衡，无奈之下，只能来求助恩公您。”
千晚警惕的问道，“你背叛了桃代子，就不怕她对你下手？”
“怕。”董湘君没有隐瞒，“但我想试一试，这些人是入侵者，难道我们要装作视而不见，然后甘愿沦为他们的傀儡吗？”
“恩公，此事若为真，那便是动摇我朝根基之大事啊！”
董仲峰神色有些激动，他红着眼说道，“恩公曾告诫我，若不满现状，便去改变，可如今这一切即将被外敌摧毁，难道我们就放任不管吗？”
千晚淡漠的睨了他一眼。
士子最是矛盾。
对着朝堂诸事口诛笔伐，却在真有人妄图改变时义愤填膺。
不过……
以蛊驭人，是夺人气运，的确为天道所不齿。
“你见过桃代子的真面么？”
董湘君摇了摇头，“她有千百张脸，不知哪张才是真。”
千晚皱眉，“那你最近一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
“使节团进金陵城那一日，她找到我，让我找机会将这个放在皇上身上。”
董湘君打开帕子，取出一条玉坠，递给千晚，“恩公小心，这玉坠藏了蛊虫，万不可触碰到玉身。”
“阆玉……”千晚眯了眸子，看向董湘君，“你将她用过的脸，画下来。”
“只用画你记得的。”
“好。”
……
长公主府。
“慧嫔怀孕六月了？”长公主听见茹素的话，差点没把盆栽枝干剪断。
“是的，宫内的人传出消息，说慧嫔在宴席上孕吐，皇上找了太医，这才知道。”
“宫里那个是怎么回事，这种事都让人瞒到了现在。”长公主蹙着眉头，有些头疼的摁住太阳穴，搭着茹素的手坐到榻上。
茹素语气轻缓的给她解释，“咸福宫的人说她们主子月事一直有来，也不见显怀，就没往有孕这处想。”
长公主脸色不太好看。
好歹是个嫔位，再如何不懂，至少也会配个经验丰富的嬷嬷，六月了难道还看不出来？
“让人去查，一定有人在帮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