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郁柔惊呆了，“结婚？”
“嗯，结婚。”米瑞杰波澜不惊。
“和，谁？”郁柔问，“你再说一遍？”
“你刚才不是已经听到了？”米瑞杰挑眉，“我说，我要和欧阳夏曈结婚。”
“为什么！凭什么！怎么会是她！”郁柔有些歇斯底里，“当初我就说过让你离那个贱人远点，你不听。现在她怀孕了，来找你，你居然还要娶她！你知道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吗！米瑞杰，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米瑞杰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用不能质疑的语气说：“小柔，这件事是我们两个商量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其中有些缘由我不想告诉你。”
“你还不想告诉我？”郁柔愣住了，“我们刚订了婚，订婚宴也已经提上日程了，你突然告诉我，你要娶别人，为什么结婚的理由还不告诉我。米瑞杰，你当我是什么？”
米瑞杰皱了皱眉，没说话。
郁柔忽然感觉浑身脱力，她扶着沙发扶手，慢慢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
屋里很安静，静的郁柔的心在一点点下沉。她希望米瑞杰能给她一个拥抱，然后告诉她，都是骗你的。但是没有，米瑞杰坐在沙发那端，始终都是闭眼沉思状。
郁柔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五年的明恋暗追，换来了米瑞杰的那句交往。
两年的就算是不在一个学校也算是感情稳定的恋爱，换来了两家共同承认的婚约。
可就是郁柔自以为已经完美的人生，就因为米瑞杰的大学同学，那个欧阳夏曈，全部都乱了，乱的可怕。
郁柔暗暗下了什么决心，然后站起身，又最后问了米瑞杰一遍：“你真的决定要娶她吗？”
米瑞杰还是没说话，但郁柔懂，他默认了。
郁柔也没再说话，静静地退出了米瑞杰的房间，然后之后的一个星期也没再出现在米瑞杰的视线里。
米瑞杰是很在意郁柔的感受的，只是，他从来都不说，他以为这个女人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他开始找她。
家里，没有。佣人说，小姐说要出去旅游，不用担心。
学校里，没有。舍友说，郁柔拖了行李箱，说找到了实习公司。
常去的咖啡厅，没有。熟悉他们的小哥还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吵架了？
米瑞杰一门心思扑在找郁柔的事情上，没发现，欧阳夏曈也不见了。
知道将近半个月后的某天，米瑞杰才突然想起来这段时间没联系过欧阳夏曈。打了个电话，就听见欧阳夏曈在电话那头说：“我和郁柔在一起呢。”
米瑞杰感觉浑身的肌肉好像都在一瞬间松弛了，他坐在楼梯凳上，很久才说了一句：“你们两个都还好吗？”
欧阳夏曈说：“都没事，挺好的。只是...我这几天才刚刚开始有早孕反应，郁柔一直在照顾我，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们两个。”
“郁柔照顾你？”米瑞杰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赶紧问道：“你都告诉她了？”
“没有全部，具体说了什么，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等我们回去以后，我再仔细和你说。”
“回去？你们两个在哪？”
“在...”还没说完，电话里突然就换了一个声音：“米瑞杰，你休想从欧阳小姐嘴里套话，我是不会让她告诉你的。你就自己在D市待着吧。嘟嘟嘟——”
————————————
郁柔掐断了电话，没好气地把欧阳夏曈的手机放在床上。
欧阳夏曈刚刚才吐过，脸色苍白地笑了笑。
郁柔站起来去端了杯温柠檬水过来，说道：“早知道你怀孕反应这么大，就不拉着你跑来这么远的地方了。这下可好，回去也只能让人来接了。”
“对不起，郁柔，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拜托米瑞杰帮我出出主意的，只是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不用再多说了，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我有我自己的判断，现在你先好好养胎，等过段时间，我家里来人接我们回D市。”郁柔站起来把开着的窗户关小了点，背着欧阳夏曈，没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欧阳夏曈没再说话，她明白因为自己这两个人会牺牲些什么。
————————————
啪！
巨大的一声响，米瑞杰头歪到一边。米桦锐怒目圆睁，看着跪在地上的米瑞杰、欧阳夏曈和扶着她的郁柔，气得嘴边的胡子都抖了起来。
“我米桦锐没你这么个逆子！”
家里上上下下十几口人看着老爷和跪在地上的三个人，没人敢插嘴。
米瑞杰没说话，默默扭回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欧阳夏曈不是没见过大场面，只是米桦锐现在的气场实在太强大，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呕——”欧阳夏曈眼前晃了一下，捂着胸口低下头。
郁柔见状赶紧忙扶紧欧阳夏曈摇摇欲坠的身体，小声喊道：“瑞杰，她不能一直这么跪着，有什么事你去扛，别让她这么陪你了。”
米瑞杰转头看了看欧阳夏曈和郁柔，点了点头，站起身，抱了欧阳夏曈向楼上走去。
米桦锐看着一行的三个人，没说话。
晚上，米瑞杰敲了敲米桦锐的房门，很久，才听见父亲说进来。
米瑞杰进门，也没犹豫，直接就说：“父亲，我和欧阳夏曈，早就交往了。这次和郁柔订婚的事，是我做的欠妥了，我会给郁家一个说法的。”
米桦锐看了米瑞杰一眼，说道：“你都决定好了？”
“是的，父亲。”米瑞杰说道。
“那好，对郁家解释的事，你自己去解决，我不管。”米桦锐说道，“对郁家的小姐你也要考虑好，订过婚对于我们这种大家族之间的联姻会有多少影响，我觉得你不需要我再说了。”
“我都明白，父亲。”米瑞杰低下头。
“米瑞杰，我能答应你这样的决定，你要付出代价，明白吗？”米桦锐看向儿子的眼神深邃了不少。
“只要能让欧阳夏曈安安全全生下这个孩子，什么代价我都承受。”米瑞杰一闭眼，说道。
“嗯，你出去吧，门口偷听的那丫头，好好跟她说清楚。”
米瑞杰点头，退出房间，顺便一把拉住还没来得及跑远的郁柔：“小柔，别闹了。”
郁柔挣开米瑞杰，撅了嘴说道：“我就是怕你爸爸打你，哼。欧阳夏曈好不容易才睡下，你现在不要过去了，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吧。”
米瑞杰看着郁柔，说道：“和她并没什么需要说的，主要是你家那边，明天你和欧阳夏曈都呆在我家，我要到你家去退婚，你别跟着。”
“为什么？”郁柔不解，“我帮你解释清楚不是更好？”
米瑞杰突然抓住郁柔的双肩，抓得很紧：“不，不行，明天你一定不能出现，算我拜托你。”
郁柔被米瑞杰抓得肩膀疼，赶紧点头，试图挣脱他。
“瑞杰，我已经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你松手，我已经听欧阳夏曈都说了，我不怪你。唔——”
郁柔睁大了眼睛，米瑞杰用力地吻住了郁柔，略带侵略性的咬着她的嘴唇不松口。
米瑞杰吻得忘情，郁柔内心亦疼痛不已，双臂不由自主地搂住了米瑞杰的腰，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很久，很久。
第二天，郁柔陪着欧阳夏曈在米瑞杰的小卧室休息，米瑞杰只身到郁家去退婚。
直到傍晚，米瑞杰才回来，直奔自己的卧室，也没过来看看欧阳夏曈的情况。
郁柔觉得不对，安顿好欧阳夏曈，追到主卧，看到米瑞杰一脸疲惫的样子，心里很疼。
这样，我们就彻底只是青梅竹马了，对吗？
米瑞杰眼神疲惫地看向郁柔，有些无力地笑了笑。
郁柔走过来，手轻轻放在米瑞杰的手上。
米瑞杰说道：“都结束了。”
郁柔听了，眼圈立刻就红了，她握着米瑞杰的手用力点力气，仿佛只要她松手，这个男人就会从眼前消失。
她回头看了看屋门，好像没关好。
她直起身，走过去，关好屋门，落锁。
米瑞杰抬头，不明白郁柔要做什么。
郁柔握住门把手的手紧了紧，微微有些泛白，然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转身走向米瑞杰，在他面前站定，慢慢落下自己的外套。
米瑞杰仰头看向郁柔，眼神复杂。
郁柔眼睛通红，两脚踢开脚上的拖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
都到了这一步，再不懂郁柔的意思，也太不够男人了。
郁柔俯身，与米瑞杰额头顶额头，声音带了一丝妩媚，说道：“今晚，我哪也不去。”
米瑞杰试图推开郁柔：“小柔，别这样，你会后悔的。”
郁柔自己褪下自己的衬衫，按了米瑞杰的身体向后面的床倒去：“瑞杰，我永远只是你的。”
那时，米瑞杰还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会再也不见，她却还是说永远是自己的。
只是，明白的时候，米瑞杰才知道，这个不顾一切也要把身心都留给自己的女人，无论天涯海角，真的都一直在自己身边。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