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你可有法子出宫?”
“什……什么……?”择言,一边糊着脸上的鼻涕,一边懵圈的问。
“我在倾安国曾习得一些医术,如果你母亲真如你所说,只是患的风寒,或许我可以试试。”重矜比起乡间的大夫,还是要好上几分。如果择言能帮她出宫,作为报答,帮她母亲治病,并不算什么。
择言迟迟没有回答重矜,想愣了神,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姬公主这是?不打算怪罪她不说,还要帮她治治她母亲的病?择言突然又哭了,哭的那样撕心裂肺,仿佛把这些年在宫中的委屈全哭了出来。
重矜有些为难,她委实不会哄人,“喂,你……你别哭啊……我也不能保证可以治得好,就是……就是帮你试试。”
人有了希望和没有希望是完全不一样的,择言不管重矜最后是否能够治好,起码有这么一个念头,对择言来说都是莫大的感动。
“王妃,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以后一定好好服侍王妃,如果王妃能够治好母亲,奴婢以后当牛做马。”择言非常真诚,但还是没有停止哭泣。
“所以,你真有办法出宫?”重矜内心也燃起希望,如果真能出宫,那她不就能回倾安国了?这惊喜来的太突然,重矜也有点控制不住的激动。
“可是……如果被发现的话,惩罚很重的。”择言很犹豫。
“不想救母亲了?”重矜抓住了她的软肋。
择言一听,的确,没什么比母亲更重要。再拖下去,就算是小病,也能要了母亲的命。
两人就这样偷偷摸摸的谋划出宫的路线。择言说,这宫中管的宵禁很严,但总会遇到一两个爱打盹儿偷懒又或者贪财的。凭择言在宫中的眼线,对晚上宵禁的巡逻时间,交叉点,了如指掌。
“王妃,今天运气不好啊,没人打盹儿。”择言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口罩,很担心的说。
“那怎么办?”重矜穿得和择言如出一辙。
“诶……等等,我看见那胖墩儿了!”
“什么胖墩儿?”
“哎呀,就是一周扒皮,可贪财了,胃口大着呢。王妃,我身上的银两还不够他塞牙缝的,怎么办啊?”
“拿去。”重矜从口袋挑了一个金戒指。她准备逃走,这路上的盘缠肯定带的足,小问题。
“好嘞,您在这等着,我去交涉交涉。”
重矜看着择言悄悄摸摸的在墙角,拍了一下胖墩儿。看样子择言是和胖墩儿认识的,胖墩儿直接找了个借口就跟择言走了。她们交谈没过一会儿,择言就跑回来了。
“王妃,妥了,走吧,等会跟着马车出城。”
重矜和择言正准备藏匿进一辆马车,那胖墩儿急急忙忙的过来,小声说,“怎么是两个人啊,那一个金戒指不够啊,这风险大,钱也要双倍的啊。”
“我说你怎么……”择言刚准备骂他,被重矜拦住了。重矜拿出一个玉扳指,扔到胖墩儿手上,胖墩儿立马笑开了花,再不多言。
“王妃,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啊!”马车还没来人,择言小声问她。
重矜解释,“快点出城才是重要的,钱可以再赚,被发现了就出不去了。”
择言咕喏,“有本事的人,赚钱就是快。”
“您上车。”
有声音了,择言和重矜立马禁声。重矜感觉到有个人坐在了坐垫上,压着重矜不得不缩的更小。
出城的速度挺快的,沿路也不算无聊,那个骑马的车夫是个话痨,说了好多有趣的事情。只是坐垫上的这个人过于沉默寡言,一句话也没说。
“公子,这次您医了九殿下,等咱们回了阁中,客人必定络绎不绝。”
原来车上的人,是进宫给九殿下看病的?听他们的意思,九殿下伤已经好了,重矜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公子,您这医术,哎呀真是天上地下,第一人。您这么厉害,为何不进宫当个御医,要窝在小地方给平民老百姓看病呀,都赚不了几个钱!”
什么?天上地下,第一人?伏卿都不敢说这话呢!重矜不屑的一哼,没想到这细微的声音居然被车上之人捕捉到了。
“谁?”那人的声音如空谷幽兰,带着几分低沉。
重矜见藏不住了,决定爬出来,反正都已经出宫了。马车夫瞪大了眼珠子,这马车怎么突然多出了两个黑人来。反观那人,依旧很淡定,只是抬眸看向重矜时,带有一丝凉意。
“谢公子捎一程。”重矜不与他二人多言,被发现后全然没有羞愧之心,拉着择言就走,身后马车夫的声音渐行渐远。
重矜没想到,虽然她戴着口罩遮住了面容,但她的声音,早已被记住。
择言和那车夫话唠的程度不相上下,刚刚是因为藏匿车上,不便出声,此刻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喋喋不休。
“王妃,你刚刚也有没有看到那位公子的容貌?哎哟真的好好看啊。”
“在外面别叫王妃了,免得暴露身份。还有,你不是九殿下最忠实的丫鬟么?”
“王……小姐这说的哪里话,各有特点,各有特点嘛。”
择言虽然许久没有回家了,但对家的位置却了如指掌。在去见择言母亲之前,二人先将黑衣脱下,换上了不惹人眼目的素衣。当带着重矜回到家中时,择言的母亲正躺在发霉的床铺上。因为风寒,她用仅有的力气咳嗽的样子,像是个将死之人。
择言跑过去,抱着母亲哭。她的母亲见择言居然回家了,用尽所有力量笑,像是想用笑容让择言别担心。因为嗓子的嘶哑,让她无法说话。
“这……这位是?”她发现了一直默默站在后面的姑娘,只觉得她虽然头发是简单的盘起来,气质却很出众。
重矜闻声抬头,走了过去,十分温柔的回答她,“阿姨,我是择言请的大夫。”
“大夫……好……有劳你了,我这病呀,好难治的呀。”
重矜朝着她笑了一下,“阿姨,不难治,您好好配合我就行。”说完,重矜将棉花垫子放在床上,示意她把手放上去。,然后探了探她的脉象。奇怪的是,的确真如择言所说,是非常普通的风寒。可是明明很容易治好的小病,怎么会拖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