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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暗局

正在花容为以什么理由找九王而抓耳挠腮的时候,九王非常合时宜的感冒了。

深蓝告诉花容这个消息后,花容激动的从卧榻上跳下来,将书扔到一旁,拉起花容让她陪自己以探病的名义去找九王。

九王是个工作狂,一天十二时辰,又六时辰都在工作。花容找他很容易,直接去勤政殿就行。

时迁依然站在大门口当门神,他看了主仆俩人几秒后,把花容放进去,深蓝则被挡在了门外。

花容安慰了下花容便跟着侍女进去了。

刚到门口,花容就听见一阵咳嗽声,听声音,九王感冒的很严重。

“殿下。”侍女声音柔和而冷漠,仆随主人。

“何事?”刚刚咳嗽了很久的九王,声音有些干裂,没有往日的温润清澈。

“王妃来了。”

九王手中楞了下,最没想到的人来了:“让她进来。”

侍女退出,半弯着腰,示意花容可以进去了。

“你怎么来了?”花容屈膝行礼后,九王将手中的折子合上,放到一边。

“我……臣妾听深蓝说殿下病了,就过来看看,殿下安康臣妾就安心了。”花容被自己的话恶心了一下。

九王听见花容提起的名字后挑眉道:“是有什么要问本王?”

“……”这人人精吗?!

“说吧,本王恕你无罪。”

花容吸气暗自安慰自己,这是表明立场的好时机,不要怕,不要怕:“就是…想问问殿下…部兵的事。”

九王不言,背靠向身后的椅背,握着拳头的贴上嘴又咳嗽了两声。

花容看出九王有些戒备,连忙摆脱关系:“不是我问的,是宋嬷嬷妥深蓝让我来问的。”

九王笑的清切,却让花容发寒:“王妃问的方式倒是清奇特啊。”

花容吸气:“上次元宵节,臣妾说的都是真心话,也不打算违背自己说过的话,殿下既然给了臣妾承诺,自然也要爱惜。”

花容的回答出乎了九王的意料。

花容看见九王面色缓和又连忙接道:“当然,臣妾也真心希望殿下能委屈一下,不要…东出。”

花容的话越来越小,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九王的最终目的,但还是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还是让花容的小心肝有些怕怕。

“理由。”

花容垂下脑袋,这是九王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态度面对她,冷的她脑袋里快速组织劝说九王的话语,步摇上的自由蝶,因花容的动作,落入她的眼眶,五彩缤纷、翩翩起舞,却被环环相合的金丝扣牵住了前进的路,就如她无可奈何的人生。

如果她微不足道的生命还可以有一点点的存在的意义……花容合上眼,黑夜给了她唯一的星星勇气:“殿下有鸿鹄之志,一个大半失守的江山,相信也不是殿下想要的,倘若殿下现在一定要出征的话,速度又怎能与不过两关之隔的邬桓人比?一旦殿下东出,面对的不单是朝廷的军队,更是邬桓人的铁骑,覆巢之下无完卵,邬桓一旦入关第一个想灭的便是殿下。如果殿下能……,朝廷也能没有后顾之忧,全心守关,以保首都安危。”

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飘进花容鼻间,花容抬头,撞进一双饶有兴趣的眼睛里:“你觉得……本王的军队比不上邬桓?”

花容吸气,连忙摇头:“不是!不是!”

九王笑曰:“那就是打得过了?”

花容感觉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都是错,捏着自己的罗裙小声回答:“战事无戏言,臣妾不知。”

“这话是他们教你的,还是你的心里话?”

花容垂眸,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臣妾的心里话。”

花容低着头看着地砖,那双玄色暗纹云靴迟迟未动,让花容大气不敢喘一下。

顾随意看着某人的后脑勺,心中暗笑:

明明是个胆小鬼……

“那你就回他们好了。”顾随意的声音变成了往日的淡然,没有令花容陌生的淡漠,让她放松了下来“本王刚打完仗才不过两年,哪里来的经历参合中原之事。”

花容悄悄抬眼:“殿下……可没骗臣妾?”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嗯!”花容终于笑了,不是九王那日远远听见如风铃一般的笑,那是初春的风,温和无声,一点点撩拨寂静的心。

九王嘴角勾起一个不经意的笑意:“你笑着要比哭瓜脸好看多了。”

花容如愿得到了九王的消息,但她没有立刻将消息给两个嬷嬷,这么快就把消息给她们,怕是这俩人会对花容的“色产生什么“美好”的错觉。

等过了三日,花容又以感谢的名义请深蓝带自己去找九王那里蹭了一顿饭后,花容才将消息给了她们。

宋、李嬷嬷知道消息后自然是掩饰不住的狂喜,反倒是深蓝的淡然让花容有些意外。

深蓝品级不高,平日里也不过是个帮嬷嬷们打杂的,没有存在感本没什么稀奇,但深蓝却一直给花容一直奇怪的感觉。深蓝不像花容一样对任务抵触,却又不像两个嬷嬷一样上进,比起花容,深蓝有时候似乎更像一个局外人。

花容对深蓝有些好奇了,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花容无意挖掘他们的过往。

花容作为细作的中坚力量,却不知道上面得到消息后会有什么举动,她只能默默的等待,然后祈祷朝廷的军队能够争气点。

因边关失守,之后的四十余城镇的百姓失去故土,逃亡异乡。

随着难民的拥入,百年不破的一线天失守的消息终于传遍整个大地,大昭第一次感受如此的危机,从上至下,无一不惶恐难眠。

大兴以及附近城市接收了大部分的难民,一时间,粮食的压力倍增。

泗州带来的消息对大兴犹如及时雨,难民的到来已经让皇帝心急如焚,大笔一挥从宁阳抽掉四成直接前往青禾关。

大昭上下难得一起同声,共赴国难,开始捐钱捐粮,救急青禾关的军事修剪。

而这一切都热闹,远在西北高地的泗州被隔绝在外,犹如世外之地。

虽花容找了九王后,九王就知道朝廷有调兵的打算,但没想到自家旁边如狗屁膏药一样的宁阳,一下少了尽一半的兵力,他忽然有些后悔答应花容的承诺了,还好有时不时传来的第戎战报让他拉回理智。

如今的大昭危机四副,真是哪里都不太平。

九王撑着脑袋,随意提起一张战报,有些无奈。

宁阳的动静必定惹眼馋人的眼,即便顾随意并无意,也耐不住别人不提。

想让顾随意马上东出,趁火打劫的人很快就来提议了,还里有详尽,连出征路线都给了。

陈闵之不知从哪得知了这些“贼人”的心思,火急火燎的跑到王府来,好巧不巧,一个想劝说九王东出的人也站在殿内。

“殿下!”陈闵之努力忍住咳嗽的欲望。

“闵之怎么来了?”九王第一次觉得陈闵之像个救星。

“殿下,万不可听这些蠢人妄言!”

陈闵之的脾气就和他的身体一样柔弱,这是九王第一次见陈闵之骂人。

还未等九王说什么,一旁是人先跳了起来:“陈闵之!你说谁蠢人!”

陈闵之只是斜眼给了身旁炸毛的同事一个挑衅鄙夷的眼神:“谁应我就说谁。”

就忘了连忙离开桌案:“好了,好了,两位~有话好好说,本王这儿不是菜市场。”

那人大袖一挥,不再理会陈闵之,像九王作揖:“殿下,如今大兴刚打败仗,军队无力,又疲于前方你;而我泗州兵力充足,常胜之师定能一举拿下!”

“常胜?王侍郎,不过一个高天原,怎么就变常胜之师了?”陈闵之皱眉。

“高天原之战,洗刷了我大昭两百年无胜之耻辱,如何算不得常胜之师!”

陈闵之转身,笑容温和的给同事“科普”:“那只能叫大胜,不能叫常胜。”

“你这是灭我军志气长他人威风!陈尚书,你居心何在!”

“我军士气如何,我想我比王侍郎更为清楚吧。”那人要接话,陈闵之提高音量打断了对话“毕竟,当初跟随殿下出征的,不是侍郎。”

最后一句话让王侍郎熄了火,陈闵之作为九王最信任的部下,靠的不是资历,而是高天原之战时的惊人谋略,高天原让九王名声大噪,也让陈闵之一举等顶,而他当时却虽大流,并不信任年幼九王的天真想法。

陈闵之终于让那个王侍郎闭嘴了,陈闵之稍微放松了一点,身体的异状随之上来,让陈闵之忍不住的咳嗽。

九王耐心的等待陈闵之缓过来,陈闵之的夫人为陈闵之请了三日的病假,陈闵之拖着病体来不过也是为了他。

陈闵之面色有些发白,九王忽然觉得自己这位得力军师比自家王妃更像林妹妹。

“殿下,如今邬桓已经抵近大兴,我们再快也要穿过广袤的中原腹地,倘若大兴真的两面受敌,无暇顾及,我们定是快不过邬桓,无论如何,殿下乃是皇室之子,又怎能让自家江山拱手让人!再者,如今第戎虎视眈眈,玉凉关近日战报连连,如果泗州真的大量抽兵,调向东方,如何保证我们不腹背受敌?如此一来,我们前有朝廷与邬桓,后有第戎逼近,退无可退,进如登天,简直与自杀无异!”

“陈尚书的话倒是与一个人挺像的。”

陈闵之对九王的回答有些反应不过来。

九王眼神飘忽,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那个全身怕的发抖,还要来劝他不要出兵的小身板。明明是个被皇室抛弃的小姑娘,心胸倒是挺大,还妄图保护天下。

不自量力。

两个下面站着的人不知九王的眼神为何就忽然柔和了下来:“此事不用说了,本王乃皇室嫡子,还没有无能到洗劫自家土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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