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让他明显的不高兴了,只是没有开口说出来。
“没事。”他正了正手表,还觉得心发凉,直到多次检查手表没事,才松开。
看他这么宝贝这手表,花桃苦涩的想,他会不会完全不知道,这手表是她送的呢?他知道了这手表是她送的,又会不会继续这样宝贝下去?
“这手表,看起来你很喜欢,是……”她忍不住开口问。
“重要的人送给的。”他随意地回答。
花桃鼻尖一酸,如果他是说自己,肯定满满的幸福,但她知道,他说的是另外一个人。可笑的是,在他还不知道事实的情况下,她占到了一点的便宜,心里还有点欣喜。
据说这就是犯贱吧。
手表没事,莫时未的手掌一直护着,不让它再出什么意外。眼睛看在路上其他地方。既然苏知跟别人回去了,那他也早点回去吧。
花桃欲言又止,想要邀请他去转转,却见他一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谢谢。”说完就坐上了车,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
花桃心里一跳,有些气急败坏。他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避之不及是什么意思?
苏知带着伞去艺术楼找人,却怎么都找不到,猜测他是不是已经回家了。程简一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小跑了过去打招呼,“嗨,姐,你来找你弟?”
记得他是时未的同学,所以苏知微笑示意,“对呀,他今天下雨了,我来给他送伞。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程简一想了想,“他先离开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了。找不到人?”他对她很有好感,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还因为她的聪明才智让人折服,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种很好的气质,所以他对她也很热情,“我看他可能已经回家了,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先去找你。既然过来了,那,姐,你能不能把我带出去?我没有伞?”
“这样呀,”苏知想着他可能真的自己回去了,所以就点了头,“你是到哪个位置?我可以送你到那里。”
程间一笑得一脸灿烂,跑到她的伞下,主动帮忙打伞,“谢谢姐,送我到公交站台就行了。”
苏知应允,也任由他仗着身高,把伞抢了去。
路上,程简一嘴皮子很溜地讲起了莫时未在班级里的事,什么上课从来不发言,就算是被指名道姓,从来不跟异性说话,包括老师,从来不把别人当朋友,包括他自己,性格非常的刁钻,还有他尽管脾气难以捉弄,但画画真的画得好,屡次得奖,讲了一大堆。
苏知笑了笑,没办法呀,时未就是那个样子,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很意外的,就是他竟然会喜欢画画,而且还很不错。也很庆幸他喜欢画画,要不然她不知道像他这种性子,不爱玩,又没有任何兴趣爱好,该怎么活呀。
“姐,其实我觉得他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因为快接近公交站台,程简一把内心记得想法说了出来。他刚开始认识他时,不觉得,后来看他上课画的画,大都有一个特点,有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睛。画技很好,所以他甚至把那双要经历的星星画了出来。刚开始单纯地觉得,那是他的绘画风格特点,后来,有几次看到他对自己的画发呆后,猛然觉得,也许,他不是在做作业,做作品而是在表达他内心的一种爱恋。
不是爱恋,哪里来的那双清澈明亮的,可爱的眼睛呢?
可惜,他什么都不告诉别人,就算溜边打探,他也守口如瓶。所以,程简一觉得,他心里一定有一个深爱的人。
“怎么可能,我认识他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他对哪个女孩子上过心,别瞎扯哈。”苏知嘻哈一笑,现在的孩子,装什么深沉,还这么八卦。他的画,她是看过的,真的是下笔细腻,收笔自如,人物形象生动有趣,根本不存在什么意味着爱恋的眼睛。
“难不成,是我想多了?”程简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嗯嗯,小朋友,你的脑海里有丰富的童话故事题材,别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咯。”苏知开玩笑着说道,两眼笑起来熠熠生辉。
程简一啧了一声,隔着空气,虚虚地遮挡她的下半张脸,发现她的眼睛,很心里一直在寻找的那双眼睛,如出一辙。
不会吧,这,他们可是姐弟关系。难不成,莫时未那小子,是在表达对他姐姐的那种亲情之间的喜欢?
这一发现,让程简一半天缓不过神来。总觉得自己不信,又忍不住要探索更多。
苏知直接拍开他的手,“装神弄鬼的,想干嘛?虽然你是我弟的好朋友,惹毛了我,同样不会手软。”
她现在的样子,更像了,她的每一个眼神的波动,都跟见过的莫时未画的画,对号入座了一般。
听到她这么讲,程简一暂时放下心中的各种猜想,“姐,你这么暴力,会嫁不出去的。”
一记勾拳,直接挥向了他的俊脸上。
这姐,当真够辣呀!
苏知睥睨着他,说呀,再说她嫁不出去呀,敢再说一句试试!
程简一再也不敢多话了。
雨越下越大,站在公交站台都有被雨淋的感觉,更别说站台站了不少躲雨的人。
“我们有伞,可以往外站一点。”苏知看这么一个小的站台,挤满了人,便主动跟程简一站到了前面。
心有感触,程简一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他以为她只是在学习能力上突出,没想到,她的心思是如此地细腻。
“上车上车!”看到他的车次来了,她紧张地在他手机塞了几个硬币,让他准备挤车。
程简一整个大个子,就这么被她送上了公交,连回头看的机会都没有,车就走了。正是放学时间,公交车自然很挤,你上不去,就被人上去了。
松了口气,终于送走了一个。
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后颈,没注意不远处一辆车过来,chua的一声,小轿车的后轮碾压出来的水全喷到她的脸上。
时间好像静止了,她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黑心车主,你给我站住!”苏知一反应过来,就是朝着车子追了过去。溅她一身水,竟然没有道歉就走了,当她是什么?以为她有好脾气?
黑色的车子迅速融入车流,一下子消失。苏知跟着跑了一段,就已经气得叉腰上气不接下气。什么人嘛,不带眼睛出门的?
在心里骂了几句,不解气,还愤愤地跺了两脚。
就在她要放弃追逐的时候,那眼熟的车子又出现在了她的身影。
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多次在她快要放弃这场追逐时,出现。
“我不玩了!”她难以平息内心的这场火气,就是受不得这种无礼,她才会跟着那辆溅她一身水的车主,讨个公道。
发觉自己真的是笨,她两条腿怎么可能跑过它四条腿?
懒得管的想法出来,也就真的停下来了。她何必为了那么一点小事,把自己弄得如此糟糕?
可偏偏,在她放弃的时候,那辆车倒退了过来。黑色的车窗被摇开十公分,一双熟悉的眼睛出现在了视线。
“良木!”苏知惊呼,就差没有跳起来。他在,他怎么在!
他依旧戴着一个面具,偏头看向她的时候,高贵鬼魅得不像话。
“上车。”他的嘴巴只有一开一合,声音低得不像话,几乎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到她还是从他开口的嘴部动作,懂了他的意思。
原先的愤怒之情一下子被抛到脑后,苏知心里被这份惊喜充盈着。
眼角染上了笑意,坐进了他的车内。
“这个雨伞……”苏知手上拿着的伞收了起来在滴水,带进车里,她都没有尴尬。
“没事。”他注视着前方,轻飘飘地说道。
司机在前面,等她一上车,就开动了车子,快速离开。
“良木,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有什么事?”太惊喜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他的手指叩着他那边的车门,两只眼睛在面具的遮挡下,从侧面看不什么情绪。
苏知很快注意到,此时的气氛,跟以前两个人相见的气氛,很不一样。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良木,你怎么不说话?”苏知有些急切,没有人知道她等待他的出现,等了多久。
手指忍了忍,他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擦干净。”
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显得有些狼狈,
“谢谢。”接过毛巾,她胡乱地擦了两下,“良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跟我见面,我想,你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可否让我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面对她的连续不断的疑问,他同样没有给出回答。被她随手拿在手里的毛巾,被他白皙的手指给勾了过去,然后展开,盖在她的脑袋上,很快,舒适的力度,在她的头顶蔓延开来。
她的脸被盖住,就算睁开眼睛,也只能看到一丝光线。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感受着他指尖的温柔。
他人真的很好,不怪她一下子陷进去。可是,她很希望他对自己能特殊一点,如果只是面具的爱情根本不知道会延续多久?所以,什么时候,她才可以打破面具,真正地跟他在一起了呢?
“良木,我想跟你聊会天。”她开口,语气有些郁闷。情侣之间,哪里需要这些客套话?可是,没办法,可以说,她到现在,都跟他有一种很遥远的距离。所以,她想聊聊天。聊天可以把心里都讲开。
“你知道吗,我特别羡慕那些成双成对的情侣,他们可以手牵手去想去的地方,可以一起看电影,一起做公益,随随便便就能想到很多很多的共同回忆。”她眼睛里露出了憧憬,那是她小时候憧憬地爱情,终于喜欢了一个,发现很多地方都是不一样的。
在她脑袋上活动的手莫得停了停,头发半干。
忽然,那双在她头顶上揉去头发的手,跳跃到了她的腰上,引起她一阵战栗,手臂上起来一层的鸡皮疙瘩。
从后面抱住了她,他将下巴搁在了她的头顶。熟悉的气息充盈在鼻尖,是人世间最好的毒品。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心情的低迷,苏知不再开口说话,也没有再问问题。
苏知呀苏知,你遇到一个心动的人,有多不容易,为什么还要求那么多?等到他愿意跟你分享任何事情,待两个人没有任何秘密的时候,他就真的完完全全属于你了。
这么一想,她又把那些底线扔到了脑后。
此刻拥有,才是重要的。
被他的问道包裹,她闭上了眼睛,轻轻依靠着他。她不会说因为矫情,就把自己装得很懂恋爱一样,她只知道,她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苏知,你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在她半睡半醒之间,她的耳边响起他迷人的声音,似乎有催眠的作用,让人昏昏欲睡,陷入其中。
“有呀,你。”她弯起嘴角甜蜜地笑。
“还有吗?”他紧贴着她的脸,更为紧张的问道。
“没有。”几乎是不假思索。
明明是这么肯定地回答,他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痛。如果她把那个“他”爱得这位狠,他还怎么告诉她,事实的真面目?她会不会觉得,这是个大陷阱?
该怎么办,才能让她明白,良木,其实就是他,夜慕良呀!
心痛的感觉泛起波涛,他把她抱在怀中更加用力了。
苏知受痛,猛然清醒。
“你弄疼我了。”苏知抬手给自己揉了揉脑袋,哭丧着脸扭头看他。
这有歧义的话,她自己不知,但听在他耳朵里,就是升起一团邪火。
弄疼我了?无名火冒起,双眼似有熊熊大火。最深得他意也最不识抬举,一直陪在她身边,却喜欢着他的一个影子。难道他连自己的一个影子都比不过?所以他狠狠地掰过她的脸,在她嘴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这就是惩罚,她必须承受的,他的爱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