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比方才更美。”夙绾捏了捏手指,抬眸与凤子烨上挑的凤眸对视,“糜烂的花,才最醉人。”
“是吗?”像是问夙绾,又像是问自己,凤子烨垂眸注视着手中糜烂到极致的花。
夙绾深吸一口气,道,“花,存在的意义便是于人欣赏。有人喜欢它的娇艳,有人喜欢它的芬香,若夜王殿下喜欢它的味道,那它此时便是最美的,因为只有此时,它的味道才最浓郁。”
“若殿下喜欢的是它绽放时的娇艳,那它也算死得其所,毕竟就在方才,它已经绽放过了。”
凤子烨没说对与不对,漆黑的瞳仁注视着夙绾,低沉魅惑的嗓音轻问:“那你呢,喜欢什么?”
夙绾转身,从身后商铺门口摆放的花盆里摘下一朵月季,复又重新走回凤子烨对面,“与夜王殿下相比,夙绾更喜欢简单实惠的东西,比如吃饱穿暖,修炼的更加强大。”
“不过,若非要选择一种的话……”她用力将月季揉碎,摊开掌心送至鼻端,深深嗅了一口浓郁的花香,“夙绾更喜欢它纯粹的味道。”
凤子烨紧紧盯着她陶醉的模样,眸底深谙莫名。
她枯黄的小脸像是瘾君子一般散发出疯狂的气息,那双幽黑妖邪的眸子紧紧闭着。
此等模样,当真不似作假。
须臾,夙绾睁开眼睛,随手将掌心摧毁过的花朵抛开,“夜王殿下前后一共问了三个问题,不知夙绾回答的可还满意?”
凤子烨眸光闪了闪,微微摇头,精致俊毅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不满意。”
夙绾一怔,再次对上那双邪魅的凤眸,想要努力看出什么,却听凤子烨又道:“你撒谎了。”
“何以见得?”夙绾捏住了手心。
“哈。”一声轻笑从他寡淡的薄唇吐出,凤子烨忽的向前一步,微微侧首,将薄唇贴在了夙绾耳边。
温热旖旎的气息抚过耳珠,像是有什么钻入了心脏,搔的她心底痒痒,就连心跳都露了一拍。
这是是夙绾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小脸刹那红了个彻底。
“因为我们是同类人,喜欢的根本不是花本身美与不美,而恰恰是因为它太美好,我们才想要破坏,想要摧毁。’
“你说是吗?小东西?”短暂的接触,凤子烨重新抬起头来。
与她呆愣的眼神对上,是看透一切,掌控一切的睥睨。
夙绾此刻却像是置身于冰窖,浑身凉了个彻底。
她很不喜欢凤子烨此时的眼神和语气,那种气势像是透过衣衫,将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剥了个干干净净,无所遁形。
没错,什么娇艳,什么醉人,她更喜欢美丽的花朵在她手上摧毁的过程。
只是有些东西,被他人看透就不一样了。
那些黑暗就像隐藏在她心底的暴戾,嗜血,虽然没有故意躲藏,却也是见不得光。
夙绾十岁就迎来了末世,在末世生活了整整十年,而十岁正是一个孩子成长的时候。
无论是心理,还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