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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节 沉心

石沉大海――不是石头重量加速沉底速度,而是心宽了大海变浅了。

心思过重成了负担,即便沉底也难见底……

沉心需要一颗无谓的“心”思量“潜行”,见底大海需要一颗透亮的心察观“浑浊”。

彻亮脚步低头遇见自己,解读光芒需要沉淀,沉淀于世俗尘世中,寻找丢失的另一半自己……

我和二狗离开矿区,然后一路坐车到了离我们家不远的地级市,准备转车回村。

到了车站,二狗说要去他姑姑家不打算先回家。而我对这座城市特别陌生不知道又该去哪里……?

回来的路上我和二狗没有像去的时候那么多交流,而是彼此都选择沉默。我知道我们心里都太重了……

二狗去他姑姑家大概也是想安静一下。而我还不能回去,因为出来的目的没有达到。

这趟没有太多记忆的奔走,就这样结束在了火车站……

二狗做公交去了他比较熟悉的城市姑姑家。我也坐了一辆公交在不熟悉的城市里徘徊……

这座地级市,不大也不太繁华,即便是高楼大厦也掩盖不住这座城市实质的欠发展。

走在这座城市,你会怀疑自己身处这样一座城,街道上到处都是百万级的豪车,一点都逊色于大都市……

我常常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大的反差……?

坐着公交一直到了终点站,我都没有想出自己去哪里……

不认识这座城市想落脚,管吃住是我首选工作方向。除了饭店、宾馆,我想不出还有哪类工作管吃住……

步行在特别宽的马路上,左看看、右看看,走到一个交叉路口看见一座洗浴中心门头上的显示屏滚动着招聘信息,我停下脚步,打通了他们的电话。

他们没有问我太多,直接让我楼面试。

我过了马路走进大厅,大厅里装修奢华。这是我第一次进洗浴中心,心里有点紧张……

走到前台两个漂亮的服务员彬彬有礼的询问我

“您好先生,住宿还是洗浴?”

我紧张的脸都红了。心想,这地方我是来不起的……

“您好,我是来面试的,刚打过电话”

服务员一脸不屑的说

“哦,那你稍等一下吧”

然后她打了一个电话,对我说

“你去三楼,电梯口正对的办公室,找张总”

此时的服务员态度极差,我看到这种人自信心就来了,因为她们是可悲的人……

我没有看她们,坐上电梯上了三楼,找见了她们说的张总。

张总人很客气,没和我说几句,便叫来一个女经理,让她安排给我安排……

女经理长相一般,看上去却很干练。她问了我一些情况,就让我跟着她上班了。

她带我上了四楼,告诉我,让我负责这个楼层,要是客人出来了就打内线告诉前台,前台会安排房嫂打扫卫生。

工作很简单,就是有点耗时间。但是,能有个落脚的地方,我已经很知足了……

她和我呆了一会儿,说

“现在没什么客人,我到别处看看,有什么问题你就打前台电话”

我说

“好”

然后她进电梯就下楼去了……

这个宾馆感觉特神秘,没什么客人还装修如此奢华。我有很多疑问和不解……

整层特别安静,就我一个人,我就傻傻的坐在沙发上想自己的事情。

过了大概两小时,电梯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房卡,还没等我询问他就很熟悉的走向过道开了房门进去了。

我还没有缓过神,经理坐着电梯也上来了。

我想她应该是怕我没法应付,正好可以实际跟我讲讲工作要领。

她坐到沙发上,示意我也坐下。她说

“你看着,一会儿就会有人上来”

我不知道是我傻,还是就不明白这儿的工作。我似懂非懂的看着电梯口,电梯门果然开了,然后一个二十一二的姑娘上来了。我看了一眼经理,她憋着坏笑点了点头,我好像明白了点意思。

看着小姑娘一直走到那个男人进去的房间,女经理说

“我就说一会儿肯定来人”

听了她的话一股寒气从背后凉到心里,我不知道自己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然后女经理又说

“现在的宾馆里没有小姐根本就开不下去”

我好奇的问

“咱们这也有?”

她说

“那肯定有,没有谁来”

对这样的话我感觉到特别的新奇,也许是我太过简单,不明白罢了……

女经理还告诉我,给客人介绍小姐可以抽提成。我觉得自己像电影里的“老鸨子、龟公、拉皮条的”。

我没有一丝存在感,我感到可耻……

我的良知告诉我,这个工作我干不了,可是为了过夜,我只好照着她的意思做……

我傻傻的坐在沙发上听她跟我说这个行业的规则……

过了大概半小时,那个姑娘出来了,接着那个男人也出来了。

我知道他们办完事儿了……

女经理坐了一会儿,说去别的楼层看看,然后她走楼梯下楼去了。

时间到了晚上客人开始越来越多,一直到客人住满整个楼层房间,女经理才上来。

她告诉我,要是给客人推荐服务就专门找那种一个男人住宿的客人。然后她盯着我去给客人推荐服务,于是我就傻不拉几战战兢兢的敲开一间房门,我有点害怕的说

“您好,请问您需要其它服务吗?”

床上的男人,没有看我,但也没有拒绝我的询问,他说

“你们这都有什么服务?”

“您要是有需要,我让她们上来和您谈”

男人停顿了片刻说

“行吧”

然后我关门出来和经理说,男人有需求。紧接着经理就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两分钟,一个穿着暴露打扮妖艳的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小包包就进了那间客房。

我一直盯着那间房间,想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过了没多一会儿,女孩儿从房间里出来和女经理说

“这客人很难缠,他想‘推油’”

女经理说

“那就给他推呗”

女孩笑了笑,没说话。然后坐电梯就走了……

我不知道“推油”是什么“活儿”,很好奇,但没好意思问经理,毕竟她是女的……

楼层上也没什么事,我就坐在沙发上,女经理在楼道的吧台边站着。不一会儿上来一个短发的女人,这个女人看上去年龄有点大,打扮的同样妖艳。

外面寒冷的天气,她们穿的都是夏天的衣服。我想这应该是她们职责所在吧……

这个女人和女经理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进了刚才我敲门的房间。

女经理好像松了一口气,然后也坐到沙发上。她对我说

“小兆,你以后出去了别让人“推油””

我很惊讶她说这样的话,就问她

“经理,推油,是啥了”

女经理惊奇的说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的脸一下就红了,说

“我不知道”

脸红脖子粗的我,感觉到了羞愧。眼前的女人,让我觉得意外。也或许是我太过保守,不能和一个不熟悉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讨论这样的话题。

我低着头说

“噢,原来是这样”

女经理看着我嘿嘿的笑着。

从她的神情我感觉到她是一个涉世很深的女人,我对这样的女人感觉到害怕。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情……

好奇和害怕,让我做了一个决定――离开这个鬼地方,但不是现在……

看着那个女孩儿服务完出来,女经理就和她相跟着走了……

一个人坐在楼道里,我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悲哀……

我不明白为什么男人要找这样的乐子,我不明白好好的姑娘为什么要干这个……?

这个世界有很多或者太多我看不明白的答案,如果是为了生活,或者是金钱,其实还有很多,更多的选择……

也许这就是“社会”吧,形形色色的人才能组成一个需要和谐的环境……

正当我肚子饿的时候,女经理端着一碗热面上来,她笑着说

“来,赶紧吃点饭吧”

看见饭真的很感动,我接过面,没来及说谢谢,就吃了起来。

女经理看着我又是一阵笑。尽管我不明白她,但还是感觉到她不像是坏人……

吃完面,她递给我一张纸巾说

“还习惯这里么?这行业就是这样,慢慢呆着就知道了”

我冲她笑了笑说

“我不习惯这样的工作,我觉得我做不来,我想明天就走”

女经理好像早就明白了我的心思,就说

“嗯,我看你也干不来,说实话我刚开始也是这样,只是因为生活我们就得这样。不过没关系,我看你很精明,我在这也呆不久,过段时间就走,要是你没干的就跟我走,对了留个电话吧”

这么一下,闹的我很不好意思,我语无伦次的说

“行,xxxxxx这是我电话。真的谢谢你能理解”

她笑着说

“别这么说,电话记好了,到时候联系吧,今晚上你就在这沙发上睡一觉,我一会儿上来给你拿条毯子,我先下去一下”

说完她就坐电梯下了楼。

我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是怎样的,但她的行为让我感动,觉得还是好人多……

进入社会,辨别人性总是一念之间的事儿。好与不好,对与不对,不能只看表象。深层次的善念,每个都会有,只是需要些时间去体会,才能更多的了解本性。

我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总是随机在内心里琢磨好与不好,这是非常不成熟的认识……

坐了一天车,接着又来了这地方也没歇歇,困了却睡不着。楼道里亮着灯,装修奢华的门室,让我有些幻觉,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女经理给我拿上来一条毯子,她把毯子放在沙发上,然后在楼道里检查,突然她停住脚步对我说

“小兆,你听这是啥声音”

我凝神听了听说

“啥也没有啊”

见她没啃气,我走楼道里去听。

我看了看女经理,她嘴角露出坏笑。我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然后就回到沙发上,她也走过来坐了下来……

宁静的夜,尴尬的场景特别安静,我没有再说话,她坐了会儿起身说

“小兆,晚上估计也没啥事,你就早点睡吧,我先回了”

我说

“嗯,那我明天就走了”

“等我来了你再走吧”

“你几点上班”

“八点,我早早就过来”

“嗯,那行”

说完,然后她坐电梯又走了。

楼道里,很安静很安静。不管房间里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和我没有关系。

沙发上睡觉不是特别舒服,但总归是个住的地方。吃苦耐劳,也就这么点优点了……

早上六点多,楼道里就有人走来走去,吵的睡也睡不着。起来看了看,是客人退房了,我不敢再睡了,起来把毯子放好,到客人走的房间里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在楼道里等八点。

迷迷糊糊的,我不知道自己除了回家还能去哪里。

心里太乱,却很平静……

女经理来了后,向她辞行。她没有多说,只是告诉我常联系。

拿着我的行李,离开洗浴中心,天空像放晴了一样的暖和,这个季节里,天气好挺不错……

再一次踏上回家的路,我感觉我已经成了一个适应了失败的人似的,脸皮也厚了……

来来回回,除了距离不同,终点从未变过……

这次回家我不再心思重重,我开始习惯这样的反复,我不知道父母是否也习惯了我这样的“离回”,只知道自己该沉下心了……

到了家,父母对于我的回来并没有丝毫惊奇。父亲没多说话,母亲还是嘘寒问暖……

我皮实了,变的厚脸皮。我躲在房间里,哪里都不想去了……

好像“心沉”就是逃避,就是不要脸。我以为不要脸就是躲起来,呆了几天才发现,不要脸是自己不敢看自己……

浮躁和不安,内心还想有所作为,可我从来没有认真想要去学一个东西,也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自己坚定的恒心,总是很轻易的就做出了放弃的决定……

重拾信念,不知道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可放弃,却是随口就能做出的决定……

退伍后的这段时间,过的很快,快的让我觉得比在军营里都要充实……

这一年,时间没有为我停留,老天也没有特别给予关照,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就荒废了一年时间……

我很害怕这样持续下去,无助的感觉到自己是个无用之人……

父母看见我的样子,每天都闷闷不乐,意志消沉。我知道我的坏心情影响到他们了,我不敢这样下去了,我需要振作,我需要重新定位,我需要沉心……

我该给父母一个坚强的表现,即便我已经不知所措,也要让他们觉得他们的儿子并不是一个失败者……

拖着郁郁寡欢的身躯,我和家人准备迎接,年的到来……

过年的味道没有太多感觉就已经到了跟前。贴对联、大扫除、垒旺火、准备年货、制作年食……

鞭炮齐鸣,万家福,

声声脆响,彻夜眠。

春回大地,新一年,

明明星空,启明志。

星夜兼程,致青春,

自强自立,识心沉。

不知道是自己大了还是想的太多,年味越来越淡。亲戚之间没有多少存在来往,朋友之间少了许多本真的纯真。

我不是看不清他们而是看不明白自己。弱小的心灵不是因为要强而是无能……

我学着体会这样一种眼睛里的认为……

我的路还很长、很长、很长……

大年初二开始,平日里不来往的都假惺惺的串开了门……

初五的日子是我们几个朋友相聚的时刻,他们都毕业了,都有了好的工作和前途,命运奔走的我在他们跟前像回到了小的时候。

初五这一天,我们都喝多了,他们用心和我在家里,看到了我的心思……

荣吉主动邀请我去他爸爸的公司,他给了我一个可以解脱的方向。

我不清楚接下来的路,但我很感激有这样几个不嫌弃的朋友。他们不在乎我是怎样的经历,他们说我想的太多……

也许和他们说的一样,我真的想太多了……

酒醉之后,醒来的难受看着的人都觉得恶心……

母亲最不愿意看到的样子,我全显露出来……

难受,除了难受,我没有更好的语言形容它的苦楚。我不知道除了自己还有谁会明白这样的难受……

脑子里旋转的梦想,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暂停。

我努力让梦静止,静止在年中……

那一刻世界开始安静,我不再想太多,我只想心沉,找到自己……

跌跌撞撞的行路,从一个地方到了另一个地方,然后又从一个地方到了另外的地方,最后迷迷茫茫的滚回到了从发的地方……

还要多久才能安放不静的思绪,还有多少时间允许我继续辗转反侧,又有哪些人可以一路相伴……

失败,我的这一年里写满了不成熟的代价……

问题中得到的成长来的特别直接,想飘都飘不起来了……

认清了自己,认清了不足,认清了生活,我的心不在躁动不安了,开始沉心审视自己的生命周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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