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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内心深处的挣扎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雷族营地里的宁静。雷掌猛地抬起头,眯眼往尖叫的方向望去。

“是风族!”琥珀池尖叫道。

“风族出什么事了?”火尾满脸焦虑。

“难道是泼皮猫袭击?”藤池胡乱猜测道。

雷掌竖起耳朵,竭力捕捉风族营地的声音。很快,所有猫都听到了一片厮杀声。

“风族有危险!”栗尾吼道。

黑莓星二话不说,纵身跃上高岩。他俯视着群猫,严肃地道:“我将带领一支队伍去风族查看。有谁愿意一同前往?”

“我!”

“不,我!”

“我要去!”

黑莓星看着底下沸腾的猫群,犹豫了一下,道:“那我带雷掌、电毛、雪心、梅花落和狮焰去。”

立刻,许多没有选上的猫开始大声抱怨。小飓风探出头,奶声奶气地道:“我也要去!”

灵羽连忙把他拉回去,在他耳朵上不轻不重地扫了一下。“这不是你捣乱的时候!”

雪心这时站出来,说:“我希望能把山雀爪带去。他虽然进步很大,但经历的实战太少。”

黑莓星点点头答应了。

然而,一旁静坐的云尾却没有出声。从族猫们发现风族出事了,到黑莓星选举队伍,再到没被选上的猫开始抱怨,他都只是静静地看着。

“黑莓星,”云尾突然开口道,“我觉得,我们不该过去。”

此话一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族猫又开始嚷嚷起来。然而,从长老巢穴走出的米莉却附和道:“没错。黑莓星,我们不该过多地干涉其他族群的猫。这是他们的事,应该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米莉的伴侣——灰条,也点点头,道:“每次我们去帮助别的族群,得到的都只是咒骂而不是感激。他们总说自己可以解决,那我们还不如顺从他们。”

“可是你忍心看着一个族群被攻击而袖手旁观吗?”沙风却跳起来反驳道,“不管我们得到的是什么,我们都应该奋不顾身地去帮助。不然风族又会重蹈很久以前的灾难。”

“那都多久了,风族肯定不会那么弱了。”灰条插嘴道,“再说,这次攻击的还能有谁?无非是影族河族呗。”

然而雷掌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万一袭击的是……

黑莓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多谢你们的提醒。但是,火星曾是我的老师,他教会我善良。我相信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而我同样不会。”

说罢,他坚定地向营地门口走去。被选中的猫连忙跟上。

雷掌跟在黑莓星后面,满脑子都是疑惑。怎么会有族群攻击风族呢?难道他们偷猎了?

厮杀声越来越大。他们没有停下,一路奔进风族营地。然而,在闯进去的那一刻,雷掌却猛地停下了。

暗夜族。

他惊恐地张大了嘴巴。暗夜族竟然攻击风族!身旁的电毛也愣住了。

“你们俩在干什么呢?”背后传来山雀爪的声音,“快点啊,风族要被打败了。”

山雀爪嘴上这么说,却不住地向他们眨眼睛。雷掌和电毛立刻明白了:他们要帮助暗夜族而非风族。

可是雷掌却不是很愿意。一旁的山雀爪和电毛都紧紧盯着风族族长鸦星,贪婪的目光几乎要将他淹没。但雷掌却不忍伤害风族,黑莓星的那一番话已深深触动了他。

他犹豫着,不知该帮哪一边。暗夜族的极夜却窜到他身前,假装伸出爪子要袭击他。雷掌却下意识地在他的爪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极夜愣住了,浅蓝色的眼睛闪着嗜血的光。

“你想背叛吗?”他嘶声问道,只有雷掌能听见,“你准备反过来攻击我们?”

“我、我没有……”雷掌绝望地挣扎着,“我会袭击风族的……”

极夜眯了一下眼睛:“要是你敢背叛,我一定会禀告黑王的。”

雷掌看着他转身去攻击兔泉,内心在一点点下沉。他咬咬牙,扑到了与小寒战斗的烬足身上。

对不住了,风族!

烬足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你干嘛……”话还没说完,雷掌就重重地压在他身上。烬足被堵住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助地挣扎。

小寒一步步上前,伸出了爪子。他狠狠地划破了烬足的喉咙,冷漠地看着鲜血喷涌而出。

雷掌立刻跳下来,挥着爪子向小寒扑去。“你杀了他!”他吼着,在小寒耳朵上抓了一下。

小寒会意,纵身跳开,往一旁跑去。雷掌继续怒吼着追逐,内心却很不是滋味。

这种戏他演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的结果都是这样。伪君子!他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表面上却不得不把这出戏进行下去。

远处,黑王盯上了鸦星,电毛在他身边。雷掌“赶”走了小寒,停下来注视着他们。

虽然不赞同,但雷掌不得不承认,电毛是一个比他优秀得多的“演员”。他暗地里不断攻击鸦星,而不知情者却丝毫看不出来。

暗夜族明显占了上风。每一只猫的体力都比风族猫要好得多。不过黑莓星带领的队伍却使得胜利的天平一点点向族群猫这边倾斜。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了战场上空。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雷掌猛地转头。育婴室外,一只母猫正死死守住门口,竭力想阻止风皮和赤云斑进去。雷掌认出那是风族的石楠尾(Heathertail)。洞里传来几声奶声奶气的惊恐的猫叫。

暗夜族的潜能迫使雷掌去拖开石楠尾,但作为雷族副族长却命令他保护那名猫后。雷掌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突然,风皮立起来,将前爪深深扎进石楠尾的肩膀,将她从育婴室门口拖走。赤云斑趁机钻进去,不一会儿,就叼着三只幼崽重新出来了。

“你、你是风皮?!”石楠尾此时终于认出眼前这只残忍的黑色公猫竟是自己昔日的伴侣——风皮!

自从风皮被逐出风族,石楠尾便和另一只公猫,须鼻(Whiskernose),成为伴侣。她早已将风皮忘却,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今日不仅遇到了他,自己和孩子还受到了危险!

风皮没有理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赤云斑将第一只幼崽的喉咙撕裂。石楠尾痛苦地哀嚎着,并看着风皮,期望他能开开恩。但风皮只是一脸憎恶地别过脸。

雷掌看着剩下两只幼崽在拼命哭叫,觉得自己不能再忍下去了。他正准备赶过去,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一只金红色的猫正向育婴室狂奔。狮焰!雷掌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然而,狮焰却在离育婴室不远处猛地停下了。他用复杂的眼神盯着那只母猫,却没有过去营救。

雷掌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快去啊!愣在那里干什么?此时赤云斑已经刨开了第二只幼崽的肚子。可怜的小家伙还没有死绝,尖叫声竟盖过了他母亲的声音。

狮焰的内心此时是复杂的。他认出了眼前这只母猫就是石楠尾。但他没有忘记很久以前的那些事情,那些他和石楠尾的事情(详情请见《猫武士》三部曲)。因为那些仇恨,他完全可以不去救石楠尾;可他……

就在他犹豫的空当,赤云斑又咬住最后一只幼崽的右侧两条腿。“咔嚓”两声,幼崽倒在了身体左侧。赤云斑抬起头,嘴角边满是鲜血,爪尖也被鲜血染红了。她对着石楠尾恶狠狠地吼道:“我要留一只幼崽,让她变成残废!现在我要把你杀了,让你不能保护她,照顾她,只能在天上看着她一点点死去!”

这些话深深刺在石楠尾的心里。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赤云斑狞笑着一步步向她走近。

狮焰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扑向毫不知情的赤云斑身上。他的牙齿嵌进她的肩膀,将她脱开,放倒在地。

风皮愣了愣,放开石楠尾,就龇牙咧嘴地扑向他同父异母的兄弟。“狮焰,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死在我的爪下!”他咆哮着将狮焰掀翻在地。

石楠尾在她孩子边哀嚎,赤云斑此时也爬起来,恶狠狠地朝狮焰扑去。狮焰以一敌二,无奈寡不敌众,还是被风皮压在身下。眼看他尖尖的牙齿就要探进狮焰的喉咙了,雷掌终于反应过来,猛扑上去,用力撞开风皮。

“你干什么?!”赤云斑冲他嘶吼道,“你竟然帮他!”

“他是我的老师,我不能置之不理!”雷掌坚定地道,“再说这些幼崽也没有错!你们不能把小猫杀死!”

“只要是族群猫就是我们的敌人!”风皮咆哮道,“雷掌,我知道你早已不再忠心,那么,去死吧!”

在那一刻,雷掌终于明白了,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仍是忠于雷族的。他坦然面对风皮,深知属于他的大战现在才开始。

两只猫怒吼一声,双双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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