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的一再强调下,高考变成了每个人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不同于天朝最后一战定胜负,韩国的高考要综合高中三年的考试成绩。前两年如果不努力,最后再拼命也是与首尔大学无缘的。
也就是说,梦境中的奇迹是无法复制的。
所以无论是何时何地,就连吃饭喝水都偶尔会生出与高考有关的念头。
每个人都像是被拴上了弹簧绳,偏离了一些就不得不被拉回正轨。
即使记忆中经历过一次高考,但张十言也无法完全免疫负面的情绪。
尽管学业上的压力并不大,但是他反而更真切的感受到了精神上的压力。
毕竟张十言的目标不同:其他人只想尽力考上更好的大学,而他必须要冲刺最高学府。
好在那个年纪,虽然像隔着毛玻璃,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未来。但也同样不会感到畏惧,永远都有着前进的勇气。
那真是人一生中最有活力的时光。
青春期虽然看似刀枪不入,但又默不作声的汲取着各种养分。不尽相同的人生经历,即将在这里形成最初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
当然还有一些此生都放不下的执念。
生活在这样的群体里,张十言再次获得了前进的动力。
忘掉自己曾经的卑微谦逊或者不可一世。
重新开始。
……
高中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各个方面都平稳的发展着。单调而充实的生活,让张十言几乎生不出任何感想。但当再次回首那段忙碌的时光,他便能意识到自己成长了多少。
“今年的nba选秀都看了吧,你们觉得这一届实力如何?”
“我感觉新秀都很强啊。尤其是詹姆斯。”
“韦德,安东尼也不差啊。”
体育课,篮球场。
挥汗如雨的男生们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坚持到了哨声响起。
虽然是个非正式的友谊赛,但那么多围观的女生,也不能怪每个人都这么卖力。
张十言练习多年身体素质极佳,加上超常的控制力。在高一学生这种水准的比赛里,自然表现的游刃有余。
大家的心思也不复杂,还是能者居上。张十言篮球打的好,自然就有一批拥护者。
张十言虽然了解的不算多,但总归也能讲上两句。大家也是听得很认真,对张十言更加佩服了。
关于未来的记忆,张十言已经很好的消化掉其中的信息。现在他更像是在利用一个工具,并且已经掌握了合理的方法。
虽然能把握事情的大致走向,但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不会出现偏差。所以一旦涉及到这类信息,张十言已经能下意识的加工,不会轻易留下什么话柄。
……
“走啊,放学玩会CS去啊?”
男生之间永远离不开篮球,游戏这些话题。无奈张十言知道未来游戏的样子,对现有的游戏几乎没有兴趣。
但没有兴趣不代表张十言就一点都不碰,同学盛情邀请之下。张十言也偶尔也会玩上一玩。
可就是这么随便一玩,也让其他男生惊叹不已。
怎么可能呢?我一个玩了这么久的老手,还没有张十言这个刚接触的新手厉害。
久而久之,天才这顶高帽已经结结实实的扣在了张十言的头上。
摘都摘不下来。
“不用解释,我都明白!你只是没兴趣,我们是没天分!”
面对同学这样充满嫉妒的调侃,张十言只能留下高冷的背影。
不然还能怎么回应呢?这种时候越解释只会越虚伪。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
叮铃铃,上午的课程结束了。
张十言从书桌里拿出钱包准备去吃饭。顺便看了一下手机,发现有一条新短信。
“十言,放学来音乐教室开会。”是韩英贤发来的。
短信发的简明扼要,张十言已经熟悉了队长的风格。
“知道了。”
按着小小的塑料按键,张十言已经无数次感觉到不便。
别说手机游戏和其他娱乐功能。单单是按键一点,张十言就没了上课玩手机的冲动。
这年头哪有什么按键静音啊?材质就是这样,一按就嗒嗒的响。你告诉我该怎么玩啊!
虽然有心加速世界科技的发展,想尽快进化出智能机,数据网。但张十言并不知晓其中的原理。
光凭借梦境中手机的外形,就可以复制出来么?
别做梦了,小说这么写都会被喷死的。
“唉。”
只能再熬上几年了,张十言叹了口气。
……
地下,音乐教室。
地下的空间虽然比较开阔,但是空气流通也不是很好。唱歌还是很消耗氧气,在地下待久了也不太好。
虽然想过换个地方练习,但朴正泰的架子鼓搬来搬去太麻烦。大家都挺懒的,没人愿意折腾。
张十言到了之后,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虽然时间上并没有晚,但张十言还是略表歉意。
“十言来了!我跟你说……”
“别别别,让他先猜猜!你猜怎么了?”林宇硕打断了韩英贤的话,转而看着张十言。
张十言也是被这一幕弄得有些错愕。但看到其他人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张十言意识到他们必然是提前知道了些什么消息。
静心一想:既然是以乐队集体会议的名义叫他过来,那肯定是关系到所有人的大事。如今乐队的人气在学校内已经是天王巨星的级别,寻常的校内演出应该不会让大家这么激动。
那一定是……嗯……没错!
真相已经不言而喻!
“你有女朋友了?”张十言也是颇为惊喜。
“哇擦嘞?”
“脱单了……哈哈哈!”
“猜的好!猜的妙!”
“高级黑啊!”
乐队其他人也是笑的东倒西歪。
“哎西……你个家伙。”张十言的话简直是狂戳林宇硕的痛处。
乐队里除了张十言以外,就只有他还单身。但两者的原因总不会是一样的吧!张十言人气那么高,不想脱单的才叫单身贵族。
像他这种想脱而不能脱得则称为单身汪!
“啊,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脱单了。那到底是什么事啊。”张十言也觉得自己的玩笑有点过分,连忙上前揽住林宇硕故作好奇的询问。
“哎呀,烦你。快离我远点!”林宇硕现在满脑子都是狗叫,妒火中烧。
“老师说帮我们联系到了一次校外演出的机会。”金哲瀚上前安慰性的拍了拍林宇硕的脑袋。
“恩,周六下午。你有时间吧?那就好。在RIVE剧场,地址是……这个。”韩英贤从裤兜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已经写好了时间地点。
不得不说韩英贤这个队长还是十分称职,心思细腻。
“这可真是一件大事!我没想到老师如此用心,这么快就有消息了。”虽然猜到了,但得到确认后张十言也十分惊喜。
他就是天生的大心脏,不仅不会紧张,还不断渴望更大的舞台!
虽然当初指导老师就说要帮他们联系校外演出,但大家也没把事情提上日程。毕竟上一届乐队到最后也只是自己去弘大的街头表演过。
而指导老师并没有换人,他们也没抱太大期望。现在看来,还是老师以前没有想法帮他们联系。人只要想做总是会有机会的。
“我们要火遍汉城,制霸全国,冲破亚洲,走向世界了!”朴正泰没控制住自己的中二之心,又即兴敲了又来了一段狂暴的鼓点。
“你可是真敢想啊!还是先确定到时候演出什么歌曲吧?”林宇硕没好气的白了朴正泰一眼,情绪显然还没有平复下来。
“今天开会就是说这件事。既然十言你有时间,那我们就可以给老师回复了。你赶紧想想这次的曲目吧,反正都是依着你来。”韩英贤从座位上起身,准备现在就给老师回复。
伴奏之类的都好说,乐队众人水平都不错。一起练练就没问题了。但选曲这种,从来都是依着主唱的意愿来。
“好的,我知道了。尽快给你消息。”张十言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这次机会难得,确实得好好准备一下。
……
周六。
既是担心夜长梦多,也是打算借此机会庆祝一下。乐队众人中午就来到校门口集合了。
先是找个饭店聚了波餐,然后一起前往目的地RIVE剧场。
来到剧场正门口,大家都动作一致的停下脚步抬头看去。
虽然剧场并不大,但是众人仍然是激动不已。在工作人员的接引下来到了后台,交代了一些相关事宜。
看着其他的表演队伍进进出出,众人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是NATURL乐队吧?来,怒那给你们画个淡妆。”一位女性工作人员拿着小包,来到了乐队众人面前。
“还要化妆啊!这么正式吗?”朴正泰虽然私下叫的欢,但是兵临城下。腿也有点发抖。
“不要紧张,放轻松点。”司空见惯了后台的这些情绪,柳善也顺便安慰道。
“姐姐帮我好好画下呗。”林宇硕近来也是愈发对自己的脸不自信了。
做这行也有段时间了,难得遇到这么好玩的表演者。柳善也是忍不住笑了笑:“行,帮你画的比他们都好看。”
“画完了别总拿手摸,摸花了我可不会再画一次。”柳善一边给韩英贤化妆,一边提醒道。
柳善审视了一圈,把工具收回手提包里,“好了,应该就快到你们了。等下会有人来通知的。”
“康桑哈密达!”乐队众人连忙起身道谢。
“嗯,等会好好表演,我会在后台看的!”柳善鼓励了几句,转身离开了。
果然过了没多久,就有一位工作人员走进了后台。
“NATURL乐队!”
“在!”
“准备候场!”
“好的,康桑哈密达。”
乐队众人起身跟随着工作人员,来到了舞台的幕布后面,在此处进行候场。
“我的架子鼓在这!”朴正泰上前摸着自己相伴多年的乐器,心里顿时平静了许多。
“我看见我爸妈了!在第二排!”金哲瀚则是从幕布的缝隙中瞄着观众席。
“我爸妈也说了要来的。不知道在哪儿。”林宇硕也凑上去看了半天。无奈后排光线太暗,实在是看不清楚。不像前两排离得近,舞台的灯光还能覆盖到。
“怎么越来越紧张了,腿都有点软了。”朴正泰搓着手,满脸焦虑。
“跳一跳,深呼吸,不行跑两步。”张十言给他做了下示范。
虽然张十言不怎么紧张,但他知道如何应对紧张。
“你小子敲个架子鼓,还有椅子。腿软能咋的,胳膊不软就行呗。”林宇硕的语气十分鄙视。
“去你的!你一点都不紧张?”朴正泰回瞪了林宇硕一眼。
“哥怎么可能紧张?”林宇硕一脸得意。
“那你倒是别抖腿啊,怎么你已经嗨起来了?”张十言低头看了看,忍不住吐槽道。
“哎西……你眼睛咋那么尖!”
韩英贤刚想让大家别闹了,突然间舞台上的音乐声停止了。
在这样的距离,音乐的声音震耳欲聋。
此刻骤然消失,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下。
扑通!扑通!
只剩下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