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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尽过往

“叶沐!你看!是鳕鱼哦!”安在傍晚的时候一如往常的拎着她所中意的食材跑到叶沐这里蹭饭,德克列夫则会在饭香味飘出的那一刻准时出现。

“嗯,放在那里吧,我马上就去处理。”叶沐无精打采的回应着。

“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啊,是感冒了吗?”安把鳕鱼随手放在桌子上,走过来想用手触摸叶沐的额头,被叶沐不耐烦的躲过。

“我没事,不用关心我。那么晚饭就决定是这条鳕鱼了?”

“诶?”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略显腼腆的说道:“好像不太够吧...我今天中午有点...没吃饱...”

叶沐轻笑起来,心中的雾霾散去不少,安真的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女孩,和她待在一起总会不知不觉的感到放松,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知道啦,小馋猫。”

“嘿嘿......”安丝毫不介意叶沐的举动,她轻笑两声便回到桌子旁翻开她的《炼金分支——药理与反应》看了起来,看来今天她在梅洛大娘那里背的就是这个。

叶沐深呼一口气,站了起来,从桌子上拎起鱼拿到厨房处理,拿起一柄细长的鱼刀,其实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真正把鱼肚剖开的是他手指上一闪而逝的符文。

自从自己那些遗忘的过往开始追上了自己,知识和记忆便越发的清晰,他想起了东方的料理手法,想起了如何处理鱼的内脏,想起了前世学习的知识,也想起了如何快速剥夺一个人活着的权利。

处理完鱼的内脏,将鱼肉去刺切块后,倒入一点威士忌去腥,这里没有黄酒,甚至没听说过,但用威士忌也能起到去腥的效果,没有米粉只能用淀粉凑合一下,往锅里倒油,热锅,将鱼块炸至金黄,没有葱和姜,但大蒜叶沐在海豹节时从旅商那里意外得到了一些,种在地下室中专门设置的小温室里。

将炸至金黄的鱼块捞出,放入切好的蒜瓣和一些这里特有的香料,例如莳萝和葛缕子,待香味飘出后再次将鱼块放入,加盐和黑胡椒,翻炒入味。

“哇!好香~”安早已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但噼啪作响的油锅让她不敢靠近,在她天真可爱的小脑瓜里,只有叶沐做饭才会让锅劈啪作响,他难道就不怕油溅到身上吗?

叶沐扭头看向站在厨房门口垂涎欲滴的安,笑了笑,用力掂了一下炒锅,顿时火焰窜起一尺多高,吓得她紧紧抓住门框,用好奇又恐惧的眼神往这边看过来。

叶沐看着被吓成内八站姿的安,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是担心你被油烫到了,才不是被吓到了。”安嘟着嘴不满的朝叶沐抱怨他的做饭方式过于离谱,但依旧紧紧抓住门框的手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放心吧,在东方大家都是这么做饭的。”叶沐看着就差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蹲防的安出声安慰。

“真的?”安半信半疑的问道

“是啊,不然呢?”叶沐将鱼块盛进碗内,扣上盖子防止着凉,然后拿起放在旁边的土豆。

“你!你要做什么!我是不会吃土豆的!”安紧紧的抓住门框,抗议叶沐的举动。

“你不是说一个菜不够吃吗?我就在炒一个土豆丝。”叶沐掂量着手里的土豆朝安打趣道。

“我是不可能吃土豆的,永远不可能!”安依旧不肯妥协。

半个小时后——

“这土豆真香......叶沐你也尝尝呀。”安笨手笨脚的用筷子给叶沐夹菜,而叶沐似笑非笑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安打趣道:“之前是谁说的不吃土豆的?”

“这......这不能怪我,都怪这土豆太好吃了,下次没有这么好吃我也是不会吃的。”安支支吾吾地坚持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倔强。

“话说回来,德克列夫呢?一般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出现了才对。”叶沐疑惑的看了看窗外。

“没事的,叔叔那么强壮能出什么事,应该是有什么事今天没能来,等等我给他拿几个鱼块尝尝。”

“嗯。”

晚饭过后,安拿着用油纸包裹住的鱼块去值班室找德克列夫了,叶沐则收拾完碗筷后,坐在床上发呆。

“纽兰......”

不知不觉就念出了这个地名,他只有在和安待在一起的时候,会被她身上不可思议的魔力治愈,一旦独自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过去就会永无休止的纠缠着他。

因为下午休息过的缘故,他现在横竖睡不着,于是便想出去走走散散心,结果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值班室。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直径朝值班室走去,推开门一看,地上掉落的是他给安的油纸,鱼块散落一地。

“安?”叶沐顿觉不妙,他大声呼喊起来,同时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面前的空气开始颤动起来,发出声音:“你竟然真的没有死?”

“你是谁?”叶沐的双手已经亮起了蓝色的符文,他不会元素魔法自然也就没法锁定这个声音的主人,他正在尝试通过符文手段来追踪这个魔法的主人,可惜一无所获,符文只能告诉他眼前有一片震动的空气薄膜。

“我是谁?那问这个问题之前,能否先告诉我,你又是谁呢?”那个声音开始诱导叶沐去回忆他的过去。

“我是......”叶沐的眼神逐渐迷茫起来,“纽兰”这个地名不断的在脑海中显现。但他突然想起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和德克列夫的下落:“我是谁无所谓,你把安和德克列夫怎么了?”

“无所谓吗?那这个女孩和这个老头也同样无所谓了吧。”

“喂!你把他们怎么了?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我只是前来为你的一句话,叶沐。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把这个女孩和这个老头还给你。”

“你......要我说什么?”

“很简单,我只需要你承认一个事实,你只需要把那个事实说出来就行了。”

“到底是什么?只要能完好无损的把他们两个换回来,让我说什么都行。”

“我是怪物。”

“我是怪物?”叶沐喃喃的复述了一遍,刚开始他还觉得没什么,但是当他说完后,一阵恐惧突然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心脏。

“呃...”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周围的一切开始逐渐远离,世界如同受了潮的墙面,颜色像裂开的漆块一样一片一片的脱落,颜色脱落后的世界对叶沐而言并不是灰色的,这里没有任何颜色,而叶沐却切切实实的看见了什么。

“这下命运的齿轮就再次咬合,开始转动了。”那个声音留下这一句话就消失不见了,安和德克列夫则突然出现在值班室的一角,只是昏了过去,并无大碍。

叶沐眼中的世界失去了一切颜色,不是灰,也没有变得一片漆黑,没有了“颜色”这个概念,世界的样子是无法用语言或者文字来形容的,哪怕一个普通人穷尽一生想象,他也永远无法想象出不用颜色和形状表达的世界。

呆呆的看着面前无法言喻的景象,叶沐终于知道了,命运是没有选择的。

选择与命运斗争也是一种命运,你不可能一边与命运斗争一边顺从命运,这个东西,只能选择一次。

而从此,你就别无选择了。

叶沐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在巨大而刻满繁杂纹络的圆盘中央,站着他和旁边一位如同瓷娃娃一般精致的矮人。

“我真的是所谓的钥匙吗?”

“是。”

“我可以不是吗?”

“你当然有选择的余地。”

叶沐没有再回答,而那位矮人在等待了一会就轻笑道:“看来你只能是了。”

原来,我那么早就选择了我的命运啊。

.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在人的意识超出了人的躯体和框架之后,意识可以不用六感来感知世界,而是使用超凡时的那一瞬间意识本身所展现的特性来观测世界。

观测本身是相对而言的,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意识在使用自身的超凡特性观测世界时,观测结果无法证伪,却能被自我证明。

这种只属于超凡个体所观测的主观,被称为:超凡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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