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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菩提本无树

河东路向西,走到尽头是明珠路。明珠路中部有一小巷,往巷子里走一百余步,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庙宇。

这天傍晚,毫无目的地闲逛的林依寒不经意的走到了巷口。抬头一看,“天人寺”三个大字古老而斑驳,深深地嵌在庄严的牌坊正中。

闻着淡淡的的清香,他信步走了进去。

里面的善男信女还真不少:穿金戴银的大款富婆有之;衣作普通的市井之人有之。人人安安静静,或上香,或求签,或拜佛。有条而不紊。

林依寒穿得大堂,越过香殿,眼前便开阔了。院子很大。有亭台水榭,有假山小桥,有鱼虫走兽。是桥下一昂首张口的大石龟。

大石龟蹲在水底,活灵活现。从桥上走过的人会把手中的硬币往石龟口中投去。传闻中说,如果硬币投入了石龟口中,就可以实现所许的愿望。

林依寒在一旁看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投中。而石龟的边上堆着厚厚一层硬币。

他伸手往口袋一摸,恰恰有几个硬币。于是走上小桥,学着别人的样子把硬币往石龟口中投去。

轻轻的,没有一点声音,水面只有一圈涟漪在悄悄扩散。投下硬币的一刹那,他感觉心中是多么的舒服,仿佛千斤重担从肩上卸下。

上桥又下桥,下桥又上桥。如此几番下来,林依寒脸上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的笑容。

从此以后的所有有空的日子,他都会关掉手机,带上硬币来到这里。他不追求投中好运,只求心中的一份释然。不投的时候,就坐在一旁发呆。或看水中鱼的自在,或看拜佛人的虔诚。

岁月悠悠,人也悠悠。光阴一闪,已过去三月。

每天下班的路上,姜美婷总是安静地走在林依寒的身后。有多少次想开口说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启口。

林依寒明白:好久时间以来,师徒俩很少交流了。他很希望美婷能主动说点什么,自己伤害了她却又找不到什么话题,很是苦恼。

不能这样下去了!会对她更不公平的!他想到这里,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不及防备的美婷顿时撞在了他的怀里,脸上漾起一抹红晕。

“有话要说吗?”林依寒后退一步笑着问。笑容里,有那么一点点不自然。

“没有!”美婷低着头小声回答。

“真的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林依寒说着装着要走。

“等一下!”美婷急着喊了一时。“我是想问你这么长时间下班后你都去了哪里?手机不开,人也不在家!”

她问得很小心,生怕惹了他生气。一双美目不停地眨着。

“想去吗?想的话跟我走!不过今天晚餐算你的!做你的师傅这么久,给你一次请我的机会!但要先说好,没有其它的任何意思!”

“一言为定!”美婷一听欢喜至极。这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能陪着你去你喜欢的地方就很不错了,何况还要一起吃饭!她想着,不禁有些呆了。

“发什么呆?走还是不走?”林依寒见她得意的样子,不禁笑了。

正在这时,欧阳若语开车在边上停了下来。“师徒二人准备上哪?要我载你们一程吗?”

“不用了,老板!美婷补请拜师宴!”林依寒笑着回答。

“一起吧!若语姐!”美婷邀请她。

“不用了!谢谢!你们去吧,祝你们愉快!”欧阳若语说着走了。但车子只拐了个弯,便慢慢跟在了两人身后。

人群中,美婷感觉是那么的幸福。因为她终于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人走在大街上,去他常去的地方。甚至可以离他再近一点,闻闻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或者看着他宽阔的肩膀,想象一下能靠在上面是一种什么感觉。

一路的跌跌撞撞,像极了一个跟着父母撵路的小孩。

突然,林依寒消失了。惊醒之后的美婷急步追赶上前,可那有林依寒的影子?她生气地一跺脚,立在原地不动了。

“死依寒!烂依寒!坏依寒!”

“骂人呢?”林依寒一晃,不知道从何处又晃到了她面前。

“我……”。美婷生气也不是,高兴又不是。复杂的表情逗得林依寒大笑起来。

“接着!”林依寒笑着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这么多硬币?干嘛用啊?哪里来的?”美婷奇怪地问,显得有些兴奋。

“我刚刚换的!至于用处嘛,马上就会知道了!”

“我们去哪里?”美婷玩着硬币问。

“看!就这里!”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天人寺?这里怎么近,我怎么就不知道?”

“现在不是知道了吗?走了!”林依寒说着拉美婷跑进了寺庙。

一进寺庙,美婷便睁大了眼。

“啊!师傅,这些我之前只在电视里见过,没想到今天……哈哈,真是太高兴了!”美婷伸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纯粹的刘姥姥进大观园。

来到香殿,她拉着林依寒要上香。林依寒买了香,不亦乐乎地陪着她上。到了大堂,见有人求签,,也要求签。但求什么没有让林依寒知道。

她玩得累了,便把硬币递到林依寒面前问道:“这个的,干什么的用途?”她学着日本人的腔调,说完自己先笑了。

“你的,大大的跟我来!”林依寒也学着她的样子。笑着拉美婷来到了那座小桥边。

“别说话!先看看!”林依寒轻声告诉她。

桥上有人在投币。美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脸疑惑。

“师傅,只是在干什么?”她拉了拉林依寒的衣角问。

“如果你有什么心愿,就从桥上把硬币往那只石龟口中投去,如果投中了,它便会帮你实现!”

“真的吗?”半信半疑的美婷疑惑地仰着脸问。

“不要抱太大希望!我投了那么长的时间从未中过!”

美婷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好一会儿才道:“心诚则灵!”说完便独自一人上了小桥。

一便又一遍,硬币都滑落在石龟的脚下。直到硬币用完,才垂头丧气地回到林依寒身边。

“总有一次你会投中的!别着急!我投了那么久还不是天天来!”林依寒安慰着她,说完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美婷这才笑了。

而这一切,被远远站在大堂门口的欧阳若语看在眼里,冷艳的表情还是冷艳的表情。

欧阳若语刚回到家,手机便响起。“喂!”她心不在焉的接着。

“欧阳小姐,今晚有空吗?我……”。欧阳若语没听完就挂了,随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原来是一个在生意上有来往的人,经常打电话给她,有追求她的想法。

刚刚坐下,手机又响了。她生气地把手机扔到了地板上。手机没坏,反而滑进了沙发下面,叫个不停。不得已双手捂住了耳朵。待手机响过,才松开手。

“笨蛋!傻瓜!”她一边骂一边把沙发垫靠枕扔得到处都是。

她想起为了他第一次撕开虚伪的面孔;第一次为了他喝得酩酊大醉。而他却只当她是老板,有点气愤。可又想到在海边他那傻傻的模样,玩沙时的天真,还有对工作和爱情那份认真和执着,有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于是只得抓一只沙发靠枕盖住自己的脸。

而此时的姜美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林依寒的笑脸,淡淡的忧伤和酷酷的表情。

她,今夜既将失眠。

(敬请期待下一章)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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