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九年级三班,江会长亲自分发零食,整整两大包零食,几秒之间便被几十个学生分发完了。
有人认出了这个零食的来路,小声跟旁边的人讨论道:“这不是我们给古道漫的零食吗?不少还是国外限定的,我不可能认错。”
“那说明古道漫已经跟会长谈过了,你就别多嘴了,吃就是了。”旁边的人赶紧用零食堵住了他的嘴,以防他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教室的位置是按照一人一个书桌而坐的,江佐坐在墙边,他身边只有一个邻桌,叫作余郁南,他是第一个拿到零食的人,但他并不知道这些零食是别人在食堂送给古道漫的那一些。江佐刚坐下,余郁南便询问道:“今天怎么一时兴起给我们带这些了?”
“别人送的,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江佐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水杯,他方才跑路了很久,确实有些渴了。
余郁南问道:“粉丝送的?”
江佐笑了笑:“暂时不是——以后可能是。”
“肯定是姑娘送的,对你有意思吧。”余郁南开玩笑道。
余郁南此话一落,江佐就感到他附近四周的目光都敏感地交集在了一块,虽说江佐受人欢迎已经是常事,可他们还是八卦地想要知道是谁,更想知道江佐对她的意思是什么。
江佐赶紧澄清道:“别多想了,我才和她见过几面,之前帮过她,她给我答谢而已。”
余郁南很疑惑:“那你还转送给别人,总还是一番心意,留着慢慢吃啊。”
“又不是她买的。”江佐小声地嘟囔道,他又喝了口水,朝着什么都没听清的余郁南顽皮地挑了挑嘴角。
……古道漫将空白的日记本寄回里家,她心里的声音愈演愈烈,难以平复,就算回了宿舍,她还是不言不语。顾草昕在一旁安慰着她:“没关系,等端午回家后,我陪你再找找,可能是我记错了日记本的样子。”
“还有几天端午?”古道漫问她。
顾草昕答道:“今天不算,还有两天。”
古道漫从床铺上坐了起来,顾草昕很配合地爬到了上铺,将隔帘拉了起来。古道漫拉住了顾草昕的双手,她的双手还有些颤抖。古道漫有些害怕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感到很害怕,我好像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忘了。”
“你别害怕,我会陪着你的。”顾草昕安慰地说道。
古道漫难平心中的重重疑虑,她问顾草昕道:“你觉得我从长渠池附近摔下来这件事不蹊跷吗?真的——真的是我自己摔下去的吗?”
“我觉得啊,你肯定没有那么傻啊。”顾草昕很肯定地说道。
“我在平常有没有什么仇人宿敌?”古道漫担心地问道。
顾草昕觉得这简直就是谬论,她自然地松开了古道漫的双手,拍着床铺笑道:“怎么可能啊,都说祸从口出,就你之前那性格,几天的话都没我一天多,哪里会有仇人?”
古道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根据你们的说法,很少人真正了解现在的我吧,就连——你也是如此。”
顾草昕无语地沉默了一会后尴尬地缓缓说道:“……虽说不是特别想承认,但你说的好像没错。”
古道漫叹气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安静一会,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顾草昕乖巧地点着头,她打开隔帘下了床铺,还顺便将隔帘再关了上。古道漫又不住地一再叹气,她面向床躺了下,将自己埋在床角里。她的身子都深陷在绵软的床被里,露着一只眼睛看向墙壁。这墙壁也是冷清的,别人都在墙壁上贴着海报贴纸什么的,可她的墙壁上只是一片暗色的瓷砖。
古道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她的心就是不能平静下来,好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叽喳乱跳的麻雀。还有那个梦,她想不起来梦的内容是什么,但冥冥中,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她亲身经历过了一样。
我以前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真的那么孤独吗?为什么根本不像我自己?我失忆之前经历着什么?
……我是不是在害怕有着全部记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