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锋平复了一下心情，还是进去了，脸色还是特别难看。
“泽锋，你怎么来了？”段爷爷很是惊讶，但压低了声音，“工作不管了吗？”
段泽锋摇摇头：“我来看看奶奶。”
段爷爷眼神一黯，拉着他悄悄走出病房，声响才回复平常，“我跟你说，医生说你奶奶她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恐怕也没几年了，你平时多顺着她点，别老惹她生气知道吗，对晚清好点。”
“呵，”段泽锋阴阳怪气哼了一声，“奶奶也会这么仁慈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我就想问问她……”
为什么要害Joe！
最后一句他终是没能说出口，他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更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气会吼她，他从没想过一手把自己拉扯大的奶奶会有这么恶毒的一面，他要是把一切撕破了，那以后呢，奶奶身体每况愈下，他要和她赌气到生命的尽头吗？
她让他太寒心了。
他可以对全世界冷若冰霜，唯独拿她没辙。
“问她什么？”段爷爷眼皮凸凸跳着，他觉得段泽锋今天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这是他从未在他身上看到的。
“没什么，我先走了。”
就这样，直到他走了，段爷爷的脑海里还是萦绕着他阴沉沉地脸色和藏不住的一身煞气，他守在段奶奶旁边，等她醒来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问她。
“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泽锋的事？”
“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能做什么啊，我是他奶奶，能害他不成，他小时候我打他屁股算不算对不起他？”
“……”
好吧，当他没问。
天色暗了，段爷爷望着窗外，隐隐担心起来，他总觉得，以后的生活恐怕难有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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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泽锋再次落地A市的时候，已是凌晨，他的心情平静了不少，他驱车回到豆芽街，Joe早已睡下，他来到床边，凝视着她憔悴的容颜，她的眼又红又肿，令他心尖酸涩泛滥，他真的不知道，她经历过那么多黑暗。
都是因为他，她哭了无数次。
他温柔地给她额上落下一吻，本想起身离去，手却被一只小手抓住了。
他回头，见Joe已经醒了，睁着红红的兔子眼，抿唇看着他。
他再次坐下，两手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道：“Joe，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你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我为我奶奶给你道歉，虽然这弥补不了你和你奶奶受到的伤害，但我会用剩下的人生，来好好待你，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那些错误，我们都忘了吧，我们重新开始。”
“别哭了，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哭了，我想让你笑，我想让你幸福。”
Joe用力点点头，有他这番话，她受的苦都是值得的，她没有真心错付，他是爱她的，这已足够，相信奶奶在天有灵，也会为她欣慰的。
她的唇很干，段泽锋吻上去，一点点润湿，这一晚，她和他相拥而眠，再没有其他举动，只是单纯地盖棉被睡觉，心与心的距离，却前所未有的接近。
这大概就是他追求一生的满足吧，他拥着她，但心底有一块毫不起眼的角落，缺了一块，变得很空洞，他刻意忽视股轻微的刺痛，眼前，又浮现出一张秀美干净的小脸来。
他甩了甩思绪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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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越来越浓，各大商场接二连三搞活动做促销，大学飘飞，寒风呼啸，也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商场几乎每天都是人满为患的状态，卖年货的卖衣服的卖各种的老板，可谓赚得盆满钵满。
戴晚清带着白姨一起去采购，段奶奶马上要回来了，她想给她和段爷爷买套新衣服。
“白姨，你看这件怎么样？”
“你眼光比我好多了，你觉得好看就好看啦。”
“呀，白姨你也给点意见嘛。”
“嗯~感觉很喜庆，很衬老夫人的性子。”
戴晚清拿着的，正是一套大红色的棉服套装，有铜钱状的格子，有点像古代王爷府的老太太穿的，既贵气又喜庆。
“那就要这套啦？”
“嗯。”
这套刚好有一对的，她便一起买下，给两位老人配了套情侣装，她想象着段奶奶和段爷爷穿上这套衣服的画面，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定很可爱。
她又给戴妈妈买了套新衣服，给白姨也买了一套，最后，她还想到了戴南醇的。
“晚清这是要买给泽锋吗？”
白姨看她在男装区逛，忍不住问她。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白姨是越来越喜欢戴晚清了，既懂事又贴心，没有半点少奶奶架子，平易近人，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简直就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不止是她，碧园里一圈佣人都对她赞不绝口，佣人们最爱夸她是小仙女，仙得不像凡人。
“额，不是，买给我弟弟的，他应该不需要我来买。”
戴晚清省略了心底的刺痛，笑了笑，无所谓道。
他一直没回来过碧园，想必，是跟那个女人待在一起吧。
“你还有弟弟啊，怎么没见他来看你啊。”
“来过一次，现在估计在上班，很忙吧。”
“上班？！”白姨惊呼，“你弟弟多少岁了。”
“额……19了。”
“那应该在读书才对啊，我儿子也这么大，现在还在读大学呢。”
“他……说他不想读，他在电脑方面挺有天分的，不是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我就随他去了。”
白姨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想了想道：“也是，你弟弟肯定很聪明。”
“这倒是，哈哈。”别人夸她的时候，她会不好意思脸红，但夸她的家人，她却不想谦虚了，有种满满的自豪感。
“白姨，我们还要买什么吗？我来提一点吧。”
白姨躲过了她的手：“哎哟，你可别跟我客气了，你现在马虎不得，几件衣服又没多重，走吧，明天再来买。”
“好。”
戴晚清路过一个饰品店的时候，忍不住买了条毛茸茸的围巾，大红色的，也许是新年即将到来的原因，她特别喜欢任何喜庆的颜色，说她土也好，过年，就是要图个吉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