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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鸿门宴

暑假好像和同学会捆绑销售,暑假没过几天,同学会便提上日程。

是的,你没猜错,薷果怎么可能放过这么长时间的假期窝在根据地呢,她又和萧飒去过二人世界了,同学会少了一对老情人,又多了一对新恋人,就是我和井禹。

黎冉冉几天前便打来了电话,说:“尤琦,我们好久不见了,这次的同学会你一定要来,不然的话,你两年之内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为什么这么说?”黎冉冉的话激起我的好奇心。

“我决定去服兵役。”黎冉冉抑制的情绪中透露着期待。

“真的吗?”我的脑海里马上描绘出冉冉穿着军装的飒爽英姿。

“恩,也算是完成一个梦想吧!”冉冉语气肯定,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那学业呢?”

“现在国家出了新的政策,大学生当兵,保留学籍,等退伍回来再接着读完,拿毕业证。什么都不耽误的!”冉冉盘算着说。

“那太好了,放心,同学会我一定去。”

“恩恩,尤琦,听说......你和井禹在一起了?”冉冉语气飘忽。

“对啊,不知道忙些什么,都忘了告诉你。”

“噢,没关系的,我这不也知道了嘛。那......”冉冉欲说什么,却一直犹豫着。

“怎么了,冉冉,你想问什么?直说啊!”

“那丘......算了,没什么,祝福你们!那我们聚会见咯!拜拜!”冉冉刚刚开口又马上转移了话题,可是那个“丘”字我听得清清楚楚。

自从上次以后,丘旸再也没来找过我,不知道是不是萧飒和薷果的开导起了作用,又或者他自己想通了,说心里话,我害怕他来找我,我感觉自己做了什么亏欠他的事情,只要想起他,心里就觉得不自在,所以唯恐避之不及。

对啊,同学会是我们班组织的,文理分科后,我跟井禹分到了高二二班,薷果、萧飒、丘旸、黎冉冉分到了高二五班。按理来说,丘旸和冉冉都不应该到场啊!那冉冉刚刚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折回卧室,找到QQ里的聊天记录,翻到顶,才发现是高一二班的班长组织的同学会,而且特意用醒目的红字标出来,可以带家属!

我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丘旸也不该来,但是可以带着井禹。

老尤买菜回来,正拿着钥匙往钥匙口里塞,我起身帮他开门。

“爸,今天买了什么?”我打量着他手中的袋子问,

“今天买了一条桂鱼,一会儿老爸给你做道松鼠桂鱼。”他得意的拿起袋子,给我炫耀着。

看来,老尤今天心情不错,时机成熟,我是该向他坦白情况了。

“爸,我想跟您说点事!”我趴在老尤的肩上,以便近距离观察他的神色,好做出最恰当的自我保护措施。

他把鱼放进水池里,拿着刀开始刮鱼鳞,“说吧,你边说我边忙活,不影响吧?”

他转过来看看我,我忙摇头,说:“不影响,不影响。”

“让我猜猜?是好事还是坏事啊?”老尤兴致很高,

“嗯......应该算是好事吧,不过,您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再次叮嘱道,

“好事还怕啥,随时准备着,你说!”老尤把鱼翻个身,继续刮鳞。

“我和...井禹在一起了。”前两个字还慢吞吞的,后面的字连在一起一吐为快。

老尤估计还没反应过来,跟着我复述了一遍,“你和井禹在一起了。”

我用下巴戳戳他的肩膀,以示肯定。

老尤放下手中的刀和鱼,顺势转过身来,我忙闪到一边,抱住脑袋,闭着眼睛,等待劈头盖脸的声音像巨浪一样涌来,结果耳边传来的是老尤招牌式的憨笑,“嘿嘿嘿——”。

“爸,您不反对吗?”我放下抱头的手,看着傻乐的老尤,说,

“我反对什么?井禹这孩子不错,我举双手赞成!”老尤说着,举起他两只沾着鱼鳞的手,

“您赞成啊?”老尤的反应让我的思路一时还没扭转过来。

他又点点头,说:“对啊!你们俩可以谈恋爱,但还是以学习为主,不过,这些井禹都记着呢!不用我操心。”说罢继续收拾那条鱼。

我凑上前,指指池子里的鱼说:“爸,我原本以为我今天要跟这条鱼一样惨了。”

老尤被我逗得笑个不停,说:“老爸有那么吓人吗?我是厨师,又不是屠夫。”

“爸,为什么啊?您好像对这件事情一点儿也不惊讶啊?”我顿时心生疑窦。

“是吗?我没有表现出惊讶吗?那可能是...我一直都希望你可以在大学里体验更多的事情,当然爱情名列前茅!”老尤把鱼放在案板上,拿着刀在鱼身上匀速切过。

“爸,您的话怎么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很官方。”我继续刨根问底,不放过一个疑点。

“咳咳,琦琦啊,其实,井禹早就跟我说过了。”老尤故意回避我的眼神,起身蹲下的翻找调料。

老尤的话把我弄懵了,原来他和井禹两个人串通好了,我却被蒙在鼓里,“爸,我是不是您亲生的啊?”

“琦琦,你别生气,你身上绝对流淌着我尤建设的血,这点不容置疑。”老尤朝我使个眼色。

我噘着嘴,气鼓鼓的离开厨房,去客厅里拨通井禹的电话,准备诱敌深入,来个一网打尽。

井禹接通,我压下去心底的怒火,捏着鼻子,声音嗲嗲地说:“亲爱的,老尤叫你来我家吃饭,你意下如何啊?”

井禹被我的声音逗笑,说:“亲爱的,你在模仿林志玲吗?”

我恢复正常的声音,说:“怎么了?你不喜欢娃娃音吗?”

“不喜欢,听得人直哆嗦。”

“哦,还没吃饭吧?老尤做了松鼠桂鱼,邀你同鉴。”我继续抛去橄榄枝,

“是尤叔叔邀请我?还是你邀请我啊?”井禹开始咬文嚼字,

“这有什么区别吗?来不来?”

听到我的声音有点不耐烦,他立马答应着:“好,半小时后,准备给我开门!”

我挂断电话,又去厨房通知老尤,“爸,井禹说他要来吃饭,您的菜够吃吗?”

老尤见我多云转晴,井禹也要登门,美滋滋的掉入我设好的“圈套”,咧着嘴说:“井禹要来啊,欢迎欢迎,这些菜够五六个人吃了。”

“你快出去收拾收拾你的房间,被子也不叠,书乱摊着,一会儿井禹来了,你可要颜面扫地喽?”老尤打发我离开厨房去收拾房间。

我一边把书往书架上摆,一边谋划着如何将他们两人“就地正法”。

刚忙活完,坐到沙发上,剥开一根香蕉,咬了一口,还没开始咀嚼,门铃就响了。

井禹深吸了一口从厨房飘出来的味道,指着我的香蕉说:“尤叔叔做的菜这么香,你饭前还要垫一根香蕉?”

“恩,我的嗅觉、味觉已经免疫,刚收拾完房间,有点饿。要不,你也来一根?”我又咬了一口香蕉说。

他直接探上头来,把褪去香蕉皮的那一截果实咬了去,我刚要拍他脑袋,厨房那边传来老尤的声音,“井禹来了啊,菜马上就齐了,我......什么也没看见!哎呀,油烟迷了眼睛。”

老尤揉着眼睛先一步脱身,“都怪你,非要吃我的!”我埋怨着井禹,

“怪我,怪我,你的脸红了。”井禹边赔礼,边揪着不放。

我放下香蕉,跑进卫生间,“你先坐,我去降降温。”

出来的时候,香蕉只剩香蕉皮被扔在垃圾桶里,井禹的嘴不断的咀嚼着,“你把香蕉吃了?”我问道,

“对啊,给你留点肚子,一会儿好好吃饭!”井禹说着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去洗手。

“井禹啊,欢迎你来做客,这次身份有所转变啊!”老尤举起酒杯,示意井禹,

井禹应声拿起酒杯,“嘣——”玻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小酌怡情,大酌伤身。咱们今天少喝点。”老尤侃侃而论。

老尤抿了一小口,井禹的酒杯刚要碰到嘴唇,被我拦下,我悠悠地说:“慢着,都快赶上无间道路,一人分饰几个角色,累不累啊?”

井禹情商在线,瞬间就明白了今天的饭局类似鸿门宴,卧底身份已暴露,生死命悬一线,朝着老尤使个眼色,老尤忙伸出援手,把盘子往我这里推了推,说:“琦琦啊,吃菜吃菜,今天这松鼠桂鱼专门给你做的。”

井禹趁机放下酒杯,夹了一块鱼放在我盘子里,“趁热吃!”

我没有理会,继续问道,“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老尤冲着井禹,眨眨眼,井禹收到信号,沉默了几分钟,才开口,“尤琦,是我先告诉了叔叔,我们确定关系的事情,那天心情有点激动,所以,没有控制住......”

他抬起头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做出自责的表情,等我发落。

老尤也帮腔道,“琦琦啊,井禹不是太高兴了吗?也在情理之中,你可不能得理不然人啊!”

井禹顺势点点头,我也顺着台阶退了一步,说:“那接下来呢?你表个态吧!”

老尤一副牺牲自己,成全我们的壮烈表情示意井禹,井禹忙说:“接下来,我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尤琦的男朋友,只听尤琦的,你的事情绝对不向其他人透露一个字!”

“我要不要相信你呢?”我犹豫不定地说,

“我一定痛改前非,痛定思痛,闭门思过三天!”井禹立下“军令状”,

我掐指一算,再过两天就是同学会了,只好松了口:“算了,看在你的错误没有酿成严重后果的份上,就饶你一回,下不为例!”

井禹点头如捣蒜,又忙着给我夹菜。

同学会地点选择安溪市排名前三的一家酒店,上大学后,同学们的经济比较自由,手头上的钱也宽裕,所以大家集资档次也被提高。

我和井禹准时到达酒店的包间时,已经来了不少同学,一年不见,大家的变化天翻地覆,褪去了高中的稚气,戴上了圆滑的面具。男生大都西装革履,衬衫、领带、皮鞋一个都没有落下,女孩子们穿的花枝招展,好像正在进行一场选美比赛。

我和井禹的着装比较简单,他穿着浅蓝色的衬衫,白色布裤,白色帆布鞋,我穿着白色的棉质蝙蝠衫,下身是一件浅蓝色的麻质半身裙,白色帆布鞋。

我们刚进去,就引得人们纷纷围上来,冉冉敏锐的发现,“尤琦,你和井禹穿的情侣装?”人群里一片起哄的唏嘘声。

我刚想解释,我们事先并没有商量,只是巧合,井禹先我一步开口说:“对啊,情侣就该有情侣的样子!”

井禹的话惹得大家纷纷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尤琦,你这家属嘴皮子厉害了!”

“看见了没,薷果和萧飒没了,你们俩今天可成了众矢之的了!”冉冉说着,过来拉起我的手,往饭桌边走去,井禹则被男生们围着去往对面。

“尤琦,怎么样?我们给你们安排的座位还满意吗?”班长故弄玄虚的问,

“满意啊!今天是同学会,我可要抓紧时间跟大家好好聊聊。”我以柔克刚,

“哈哈,那就好,你们女生好好聊,不介意我们考验考验井禹吧?”班长又抛给我一个难题,

冉冉看不下去,插话帮我解围,说:“你们这是赤裸裸的嫉妒人家!”

我看看井禹,并没有为难之意,然后,朝着班长说:“他既然敢来,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班长,你们尽情发挥。”

班长拍着手,笑着说:“就等你这句话了,那就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啊!”

他们刚要施展拳脚,我又打断道,“等等,井禹醉了,你们负责送回家啊!我扛不动。”

班长比了个OK手势,然后井禹就被团团围攻,沦陷在男生的战场上。

冉冉坐在我的右手边,边吃边跟我聊天,“尤琦,我觉得,你上大学以后变了不少。”

我吃了一个腰果,边嚼边说:“是吗?你指哪方面?”

冉冉的左手覆在我的右手臂上,继续说,“性格方面。我记得,你以前文静内敛,很少跟男生们打成一片。现在跟班长打太极,游刃有余啊!”

薷果没来,冉冉应该是在座的各位里,最了解我的人了,我的变化完全没能逃过她的火眼金睛。

我大方的承认,说:“冉冉,你说的没错,新的环境确实让我改变了很多,我的舍友都很好,就像你和薷果,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给我帮助。”

冉冉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疏离,然后把手挪开,夹了一块鸡翅,放下筷子,用手拿着啃。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你呢?这一年过得好吗?毕业后,我们就断了联系。”

冉冉示意,等她吃完鸡翅再回答,我只好重新拿起筷子,夹来一根菜心。

她把骨头放在餐巾纸上,走进卫生间洗干净手,才坐下来,娓娓道来,“我,不好不坏,高考成绩不理想,为了追求学校名气大,只好挑了一个会计专业,但是我不喜欢,想起来以后要跟数字打交道,我就头疼!”冉冉说着,便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

“是不是可以换专业?”我给出一个合理的建议,

“算了吧,不想折腾,其实本科学的内容很宽泛,如果以后就业,影响也不大。”冉冉对就业形势分析的很透彻,

“冉冉,你想的很长远啊!你说的这些,我根本没想过。”我惭愧的说,

“很正常啊,我们不一样。”冉冉说完,喝了一口高脚杯里的红酒,沉默了很久。

我看她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转而说到服兵役的事情,“那当兵呢?是你想去的吗?”

冉冉又来了兴致,眼神里满是憧憬,“军人,提起来就热血澎湃,不是吗?”

我点点头,说:“对啊,以前在电视上看到他们穿着迷彩服,血气方刚的样子,就特别爷们儿。”

冉冉笑着说:“看你花痴的小眼神儿,在不久的将来,你同桌,我,便是军营里为数不多的女兵了。”

我伸出大拇指给冉冉点赞,“好样的,我以你为荣!”

用餐结束,大家又被簇拥着到了糖果KTV,这时,井禹还没被灌醉,保持基本的理智,非要坐在我身边,谁也拉不走。

我只好帮他打发开前来拆散的人,“你们就放过他吧,滴酒不沾的人,今天已经破例了!”他们才肯罢休。

几首歌过后,井禹靠着我的肩,好像睡着了,一动不动的,我也不敢做出什么大动作,怕把他弄醒。

散场时已经是晚上11点,刚才说好负责的人都喝的烂醉,我根本指望不上,井禹睡了一会儿,还能站直走几步,我只好架着他的胳膊,怕他摔跤。

冉冉好心想要帮忙,我拒绝说:“不用了,时间不早了,你一个人,先回去吧!我能行。”

冉冉走了,我打了辆车,被他一起带倒在后排座上,我把他拉起来摆正,才坐进来,关上车门。

现在这个时间,井禹这个样子,把他送回家,实在不妥,只好擅自做主,带回我家。

到了楼下,叫老尤下来帮忙才把他弄回去,家里床位有限,没办法,只能委屈井禹睡沙发了。

我完全没了体力,看着老尤帮他擦了手,擦了脸,盖上被子,才倒头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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