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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失眠

“小一,快点啊!”杭小小她们三个人早已经在百草园门口等候多时,远远的便看见言姗有些神情恍惚的朝她们这边走来。

庄思婷见状便觉得有些古怪,等言姗走进了问道:“小四,你怎么了,看上去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眼尖的李娜一眼看到了裹在言姗手上的纱布,忙是问道:“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会裹着一层纱布?”

言姗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路上不小心碰到了什么,然后就划伤了。放心吧没事的,你们看,已经处理过了。”说完还举起自己受伤的手笑。

她见这三个人还是一副有些担心的样子,便故意扯开话题道:“走啦,我们吃饭去,肚子都饿扁了。”

其余三人闻言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是夜十一点

602宿舍的四个女生都静静的躺在床上,有的已经闭眼睡去,有的还在盯着手机屏幕和人聊天,也有的诸如言姗这样心事重重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对着自己包扎着的右手发呆。

“小一,你睡了吗?”在她后面的庄思婷突然开口问道。

秋雅苑是标准的四人寝,单人单床单柜,柜子和书桌组合为一体在下方,上方就是标准的单人床,左右各有两个床位。

女生多爱讲悄悄话,尤其是晚上,所以大多女生在睡觉的时候都会互相头贴着头。

言姗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没有。”

庄思婷问道:“小一,你这手到底是怎么伤的啊?”

言姗眉头一皱,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小二,你说这电视里放的那种剑气什么的,是不是真的啊?”

庄思婷以为自己听错了,说道:“剑气,什么剑气?”

言姗道:“就是那种武侠剧啊,仙侠剧里面,那些武功很厉害的人耍剑不是都有剑气嘛。”

庄思婷恍然大悟,随后想了想,道:“那个应该是假的吧,现实中哪有这样的人啊,怎么突然这样问?难不成你想说你的手是被谁的剑气伤的啊。”说到后面忍不住轻笑起来。

言姗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呆萌呆萌的庄思婷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呢。

言姗见她笑话自己,提起手摆出一副要打她的样子,说道:“你再笑,信不信我揍你。”

正在和朋友聊天的李娜突然开口道:“明天周日唉,要不要出去玩。”

本来已经睡着的杭小小,突然睁开眼,道:“好啊!”

其余三人顿时被吓了一跳,言姗笑骂道:“你吓死我了,突然那么大声。”

杭小小嘻嘻一笑,然后道:“我们去哪玩啊?”

李娜道:“刚才我朋友跟我说临江区本来在装修的那条美食街已经装修好了(是临江区较为著名的小商小贩一条街),多了很多美食小吃店,既好吃又便宜,我们一起去吧。”

言姗脑海里想了想,道:“临江区啊.....那还挺远的。”

李娜道:“其实也还好啦,来回也就三个小时的公交。”

庄思婷道:“那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回来。”

李娜道:“早上九点出发吧,到那边差不多十点半,刚好可以吃中饭,玩一会儿下午四点钟左右回来就好啦。”

杭小小道:“这样的话回来就是五点半多一点,刚好又可以吃晚饭,哈哈哈。”

李娜道:“Bingo!”随后她又道:“你们明天应该都没什么事吧。”

言姗一言不发,因为她忽然想起今天小鱼对她说的,让她明天下午再去一趟器馆。

庄思婷和杭小小致同意明天去美食街,她们见就言姗还未表态,便问道:“小一,你去不去啊。”

言姗一怔,随后道:“我是挺想去啦,不过我明天下午有事,我们能不能早点回来。”

杭小小疑惑道:“有什么事居然能阻挡你这个吃货?”

言姗白了她一眼,道:“明天下午约了朋友一起讨论论文的事情,很重要的。”

庄思婷道:“那要不我们下午两点半回来吧。”

李娜和杭小小想了想,自然也就同意了,四人商议完毕又闲聊了一会儿,也就渐渐入睡不再言语。

同一时间,古大后花园的器馆却是还未歇业,里面依旧闪着柔和的灯光。

房间之内只有馆主千小岚和他的助理小鱼,再无其他人。

千小岚静静的坐在一旁擦拭着一把剑,看那把剑的模样就是今日不小心割伤言姗的那把。

正在替千小岚泡茶的小鱼,端着一碗茶过来道:“馆主,你都盯着这把剑看了一个多小时了。”

千小岚道:“小鱼,这把剑是你拿出来的吗?”

小鱼摇摇头道:“一百多年前,我依照你的吩咐,将它锁好之后就一直挂在剑器室的最里面,至今都没去碰过它。今天看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馆主你拿出来的呢。”

千小岚没有回答,却是脸色平静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那把长剑。

这把剑剑长五尺,宽约一指有余,剑身之上更有神似紫荆花纹理,整把剑看去煞气逼人寒光外露,丝毫不逊色于国内历史上十大名剑中号称“最具帝王”之剑的轩辕剑。

千小岚喃喃道:“此剑名为干将,与莫邪剑乃是一对,被这个世界的人尊称为‘最为挚情’之剑。”

小鱼望着干将出了神,然后道:“这把剑的剑灵很躁动。”

千小岚一笑,道:“我也知道,只是干将啊干将,若她是她,你为何要伤她?若她不是她,你却又何必要现身呢?”

他话刚说完,只见干将剑竟是微微颤动并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嗡嗡声,千小岚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将其缓缓放入木盒之中。

盖上,锁住。

小鱼道:“这干将脾气可真大,都那么久了剑灵愣是不出来。”

千小岚苦笑道:“莫邪不出,干将又怎会独自现身呢?”

小鱼比任何人都明白千小岚对干将莫邪的执着,他知道只要干将剑灵一出,很多困恼这位活了近千年的器馆馆主的疑惑都将在一夕之间彻底揭开。

小鱼道:“馆主,比起这些我更担心你今天的状况,我记得上一次出现还是因为你没能及时完成兵器封芒导致体内气息大乱,身体几乎崩溃。”

千小岚笑道:“放心吧,今天的事应该和那个没关系,可能是因为那个女孩吧。”说到这里他眼神中竟是流露出一种任谁都看得出的温情。

小鱼却是一惊,平时这位馆主眼中所散发出来的永远只有一种睿智的让人不易察觉的光芒,这一次竟然出现这种暧昧不清的眼神。

馆主这样的人,阅人无数,遇到过多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女,他都不屑一顾。既然这个女孩能让他如此失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小鱼惊讶状道:“难道那个女孩儿就是馆主你苦苦等待了千年的人吗?”

千小岚摇摇头,道:“我也不确定,模样倒是有九成九相似,但是从她的眼里我却看不到哪怕一点点熟悉的身影。初见她那刻,就仿佛我曾经初见她一样。”

小鱼听的一头雾水,道:“那她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千小岚道:“是,也不是。”随后站起身,一边朝里屋走去一边道:“你将这里收拾收拾,然后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封芒承影剑。”

小鱼应了一声,却忽而看见千小岚朝楼顶走去,便问道:“馆主,你去哪?”

走在前面的千小岚道:“我去上面吹吹风。”

小鱼不解的挠挠头,不过也没想刨根问底。他知道馆主若是愿意说自然会对他讲,否则即便是拿刀搁在他脖子上也是没用。

千小岚站在器馆的顶楼,透过层层绿叶和无尽的黑夜,朝着言姗所在的方向静静的站着,沉默不语,甚至就连他此刻正在流血的右手,他也熟视无睹。

大概只有黑暗中的神灵和夜空中的星月,才知晓这位神秘的器馆馆主此时眼中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说是他本就一直在看的那些事或人。

熟睡中的言姗,霍然惊醒,满头大汗,脑海里突然翻滚出无数杂乱的记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对之前在梦中所发生的一切即便是现在醒来依旧心有余悸。

她之所以害怕,是因为她梦见她用一把剑刺进了千小岚的心口,流出来的血真实的好像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亦如今日千小岚突然在她面前所发生的那样,而在梦里的千小岚却只是露出一抹悲恸的微笑静静的看着她。

她不知不解不懂为什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明明只是见了一面的人。

他知他解却从未想过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他心中一直对她有所愧疚。

只因他知道,他依旧爱她不曾变过。可如今的她并不爱他,甚至都未必是她,所有的一切恐怕还都是一个未知数。

他等了那么多年,一切没有确定之前,他不想就这样因为一时的冲动毁了一切,他必须隐忍,一千多年都等下来了,他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如此。

夜深时分,繁芜的梦幻之中,传来一个男子低低的叹息。可细细听去,这声音中又仿佛带着一丝痛彻心扉的肝肠寸断。

“今生能再遇见,我已经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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