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玄武岛已经三日,出云国境内的一处草原。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初升的太阳,半遮半掩,羞嗒嗒,红艳艳。
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草场,像绿色的海洋,偶有微风,夹杂着草香向远处荡漾。
轩辕,铁牛并肩而行,走过十几个小丘,膀子挎的干粮袋空空荡荡,两人腹中早已饥肠辘辘。
“咕噜,咕噜……”铁牛低头提了提腰间松垮的布绳。
轩辕揉了揉干瘪的肚子,看着铁牛道:“铁牛,你的肚子在叫吗?”
“轩辕哥,你的肚子刚刚不是也在叫吗?”铁牛白了一轩辕一眼。
“我明白了,铁牛,你是在模仿我!毕竟我这么优秀的人,一颦一笑都惹人艳羡。”轩辕适时地开起玩笑,试图遮掩空空如也的窘境。
“……我饿了!”短暂的停顿后,铁牛补充道:“肚子里就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呼哧呼哧,酸酸的感觉。”
轩辕干涸的嘴唇已经有些泛白,紧紧抿了抿,吞咽下一口唾液。
断断续续清了清嗓子,转过头来,双手搭在铁牛的两肩,拔高声音,语重心长道:“铁牛,我的好兄弟!不要困惑,不要惊忧,迈向自由的凯歌已经奏响,这是提前胜利的号角,抓紧机会,让前胸贴近后背,给肉体(前后)一个约会。兄弟!”
“轩辕哥,不知道为何,我突然不饿了,而且胃里开始翻江倒海。”铁牛冲着轩辕的眼睛,无奈道。
“我的好兄弟,保存好胃液,别腐蚀了这绿油油的一片!”
“轩辕哥,求求你,别再说了,我和小草都挺无辜的。”铁牛忽然发现,来到陌生的地方,也阻挡不了轩辕大爷的自恋。
“哈哈,真是我的好兄弟。”经过轩辕这么一斜插打诨,俩人也不觉无趣,注意力稍稍转移。
似是想到什么,铁牛开口道:“轩辕哥,你不觉得爷爷提的那俩条件,有些奇怪么?”
“你说的是不到血体境大成不准回岛吧?”
“嗯,一切靠自己这条倒好理解,但这一条没想明白。”铁牛记得爷爷好像才是血体大成,难道要超过爷爷才可以回岛?
“这几天我也在想,今天才发现这条其实有你想象不到的好!你想啊,真想回去,想办法弄条船,对准方向,备好食物还不是随时可以回去,爷爷总不能眼睁睁的不管我们吧。至于血体境,那可要好多年呢!说到奇怪,我反倒觉得这里奇怪,比起玄武岛,这片土地大的没边,可是走了这么久,连片丛林都没遇到,打个野味都不可能,吃啥好呢?”想起吃的,轩辕又摸了摸收紧的肚皮,空空如也。
“轩辕哥,你快看!”铁牛突然指着西边的草原喊道。
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冲迎着太阳,奔驰而来。
“快趴好,别把马儿惊着了,等它过来,看看有没有机会,想办法制服它。”轩辕说着,拉扯着铁牛伏在草地。
当真是一匹好马,鬃毛红亮,腰背滚圆,四肢健壮匀称,马蹄每一次抬起,轰然有力,转眼间来到轩辕铁牛伏身不远处。
近了才发现,马背上驮着一位少年!
少年的嘴唇红润厚实,眼睛狭小明亮,眉毛浓密粗长,大大的鼻翼上架着不算高挺的鼻梁,正自言自语道:“诶,真是奇怪,刚刚明明看到这里有人的,怎么不见了?”
草地上,铁牛悄悄问道:“轩辕哥,我们怎么办?”
看到少年,轩辕心情大好,有人就说明吃喝可以解决:“起来问问他。”
轩辕铁牛起身打了个招呼:“朋友你好。”
二人的突然起身,吓了马儿和少年一跳,噔噔退后几步,定了定身:“你们好,我是巴雅尔。”
轩辕拉着铁牛回道:“他是铁牛,我叫轩辕屠明,我们在一起就是玄武二爷!”
“咳,咳。”铁牛听到轩辕的介绍,有些尴尬。心想,这也忒占便宜了!
巴雅尔不知听没听懂,也不生气,左手持缰,右手扶稳鞍桥,两足甩开脚蹬,翻身下马。
看着二人口干舌燥的样子,取下系于马侧的水囊,递给轩辕他们:“快喝些水,解解渴。你们一定是第一次来到安青草原的人。”
被少年识破,轩辕没有接过水囊,反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第一次来?”
“安青草原千万里广阔,从来没有人在这里凭借双足丈量。你们粮水不足,又没有代步的兽骑,肯定是外来的朋友。”
无法检验巴雅尔话语的真假,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为何好心请我们喝水?”
巴雅尔大笑道:“安青草原的子民,每一个都热情好客,在这里,报上名字,便是朋友。”说完,打开囊塞,仰头喝了一口,又递给轩辕。
感受到巴雅尔的豪爽,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敌意,轩辕接过水囊,灌了一口,传给铁牛。
三四斤的水囊,很快就见了底。
轩辕铁牛俩人也恢复了些气力,交还水囊,感谢道:“巴雅尔平白受了你的情,以后我们轩辕二爷罩着你。”
“我们是朋友,不需要客气。你们一定还饿着吧。”
虽然刚喝过水,听巴雅尔这么一说,二人的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计。
“是有一些。”铁牛羞涩道。
“哈哈,陌生的朋友,你们跟我走,带你回我们的部落,那里有醉人的美酒和成片的牛羊。”巴雅尔开心道。
巴雅尔牵住骏马,领着轩辕,铁牛向西南走去。
半个时辰后,看到成百上千的牛羊,四散在一方湖泊旁,三三两两,吃草喝水,追逐嬉戏。
“真壮观,铁牛你看到了吗?”轩辕内心被岛外的新奇刺激着,此刻有些恍惚。
“真的好多,咱们岛上的牛羊加起来也就这么多吧!”铁牛,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
“这有什么,这些牛羊都只是我家自己的,部落里的牛羊,加起来,你们的眼睛都装不下。”巴雅尔看着吃惊的二人自豪道。
“这……都是你家的?”铁牛惊讶的合不拢嘴。
“是啊,我刚刚在这附近探查地形,翻过草坡的时候,远远看到两个人影在走动,结果就遇到你们。”
“可能这就是缘分。”轩辕故作深沉道。
巴雅尔深情真诚地说道:“你们是安青草原的贵客,而遇见,是安青草原给予我的指引。”
高山流水遇知音。这般真挚的文采,轩辕引为知己,欣慰道:“兄弟,没想到你也是个性情中人,冲着你这句话,我们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