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早有预料,但君燃也不曾想,南宫千笙会如此直白。私心使然,他不愿将洛卿颜送往南笙和亲;可他贵为一国之君,该以大局为重,此事不可明面上拒绝,“若是颜儿也有此心,朕自是乐意之至,促成这一桩美谈。”
他不能拒绝,也不愿答应,只好将这决策交与洛卿颜自己——若是她不同意,自己到底也有了理由,南宫千笙也不便强求;若是她愿意……君燃望了眼坐在洛卿颜旁边的自家儿子,只觉他淡漠的神色之下,已是暗潮涌动——若是颜儿愿意,熙儿的一厢痴心,也只能错付了。
“我?”真正听到南宫千笙说中意之人是她时,洛卿颜到底还是愣了一下,只是很快又回过了神,朝着君燃笑了笑,“谢陛下美意。南笙王子英俊儒雅,能得王子青睐,卿颜也倍感高兴。”
她从前都是唤君燃叔叔的,只是如今乃重要场合,又有外国使臣,到底还是该顾忌些,以免落人口舌,让人诟病。
“只是,卿颜早有心悦之人,王子怕是不能如愿了。”说罢,她又向南宫千笙抱歉一笑,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错。
如此,南宫千笙也不能、也不会强迫她——南笙国重礼,况且嫁娶之事到底还是该你情我愿(这点倒是与中国古代不甚相同),姑娘若是不愿意,他也不好强娶;况且也只是中意,不是钟情,更不是深爱,而君临国国力远在四国之上,也没有必要为此闹得不愉快。他也不去问她心悦谁——有时候糊涂总比明白好,不过就一点喜欢,不需要对她的私事寻根究底,再说女孩子,喜欢和爱总是藏得最深的心事。
也是此时,南宫千笙才终于发现——他先前只觉得洛卿颜单纯可爱、毫无心机,又见她与君临九皇子和另一男子(洛亦流)那般亲昵,却不曾想她的态度也是分人的——对他,包括方才的几乎每一次对话,她似乎一直是有礼而疏离的。
思及此,南宫千笙的心中泛起了些异样的涟漪——想……成为她特别的人,想……让她在自己面前褪去疏离……
南宫千笙到底是有君子风度的,被委婉拒绝了也不恼怒:“无妨,既然洛姑娘已有心悦之人,在下也不会强人所难。”
他不着痕迹地换了个称呼,只是莫名觉得,“姑娘”比“小姐”少了分场面上的客套,多了分不在意于身份的,亲近。
“那么妹妹你呢?可有心仪之人?”
“我……”到底是女儿家,南宫千画听到这般问话便是满脸羞涩、双颊绯红,又偷偷抬眼看了那人一眼。只一眼,便又是一阵心跳加速,“我,我心仪君临九皇子。”
终究壮着胆子说出这句话,南宫千画只觉得脑中绷紧的弦略微松了松,可下一刻又重新绷紧,心跳,仿佛愈加乱了——她怕,怕他清冷淡漠,怕他高高在上,怕他瞧不上她,怕他……也早已心属他人。
听见他那冷淡的嗓音响起,好听却藏毒:“不巧,本皇子也已有心悦之人。”